凌晨两点。


    苏小雅才将精心剪辑好的视频，同时发布在了自己的某牙直播间动态、小破站和抖手账号上。做完这一切，她才筋疲力尽地睡去，心里并没抱太大期望，只觉得是完成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


    然而，互联网时代的浪潮，往往在不经意间掀起巨浪。


    上午八九点，上班摸鱼、上课走神的高峰期。


    苏小雅的手机开始像抽风一样震动起来。


    她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


    解锁屏幕的一瞬间，无数涌来的提示信息让她当场宕机。


    某牙后台私信爆炸，粉丝数肉眼可见地往上蹿升。


    小破站视频弹幕密密麻麻，点赞投币收藏的数据以惊人的速度滚动。


    抖手更夸张，视频点赞数突破了五十万，并且还在疯狂增长。


    “火了？我的视频火了？”


    苏小雅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


    睡意全无。


    她点开评论区。


    热评前列几乎全是各种惊叹和共鸣。


    “卧槽！开口跪！这声音也太有故事感了吧！”


    “《须尽欢》，这歌名和歌词绝了！”


    “人生尚有来处，却只剩归途，爆哭！”


    “这才是真正的音乐！（小孩带耳机表情包）”


    “小哥看起来身体不好，是生病了吗？好心疼……”


    “@XX好声音，快来捡人！这实力不比那些选手强？”


    “跪求音频资源！”


    病毒式的传播开始了。


    各大营销号闻风而动，纷纷搬运剪辑。


    #病弱小哥唱哭路人#、#人生得意须尽欢#


    等词条迅速冲上各大平台热搜榜。


    沈临风那晚在公园演唱的片段，以一种他完全未曾预料到的速度，席卷了整个网络。


    而此刻的沈临风，对此一无所知。


    只感觉今天的状态比之前更差了一些。


    又去药店买了一些靶向药。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


    只能凭借声望值苟延残喘。


    人家的系统不是屌炸天就是高级智能。


    怎么轮到自己就变得这么弱鸡。


    难不成是穿越者大军太多，系统不够用了？


    刚回到宿舍，就被三道灼热的目光锁定。


    刘宇泽三人并排坐在椅子上。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自从昨晚从医院回来。


    宿舍的气氛就一直凝固着。


    男孩子的友谊总是建立得很牢固。


    “小风，你……”


    刘宇泽张了张嘴。


    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劝他住院？


    他们连住院费都凑不齐。


    劝他想开点？


    这话说出来他们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小风，你别太灰心，我给家里打给电话。”


    说话的是陈博，他家境殷实，又是独生子。


    老来得子，夫妻俩对他很是宠爱。


    “嘿嘿...”


    刘宇泽和杨志脸色一黑。


    这小子笑锤子呢！


    扭头一看，只见陈博打开了抖手刷起了擦边女。


    “老大你看，这个腿！”


    兴冲冲的想要跟好兄弟分享。


    然后他就接收到了两股实质性的杀意。


    这才想起来正事。


    “不好意思，条件反射。”


    “我这就打...”


    “算了老二。”


    沈临风打断了他的动作。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小风，你也别这么说.....”


    刘宇哲在循循善诱地劝导，杨志也在一旁附和。


    “对啊，都说我命由我不天！”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奇迹的对不对？”


    “你说句啊老二！”


    陈博：“卧槽！”


    “你看到没有，老二都觉得...”


    杨志扭头一看，这小子还在玩手机。


    “打我干嘛？”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吗刷视频呢！”


    陈博懒得跟他解释。


    猛地将自己手机屏幕，对准了沈临风。


    屏幕上，正是苏小雅发布在小破站上的那个视频。


    播放量已经突破三百万，弹幕厚得几乎遮住了画面。


    “风子，这是不是你？”


    沈临风愣住了，凑近屏幕。


    看着视频的身影，以及密密麻麻的弹幕。


    他一时有些恍惚。


    这就火了？


    随即，一股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


    火了，意味着声望值。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将意识沉入系统界面。


    【检测到宿主关联视频正在多个平台广泛传播】


    【累计获得声望值：+10、+8、+20、持续快速增长中……】


    声望值暴涨。


    但是很快沈临风就开心不起来。


    实际到手的声望值少得可怜。


    杂草的系统竟然还赚差价。


    必须是自己发布的视频才算。


    一切二创均只结算一般的声望值。


    “小风，你没事吧？”


    刘宇泽看他脸色变幻，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


    沈临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是没想到会有人拍下来，还传上网。”


    “这是好事啊！”


    杨志猛地站起来，像是找到了新的希望。


    “小风，你看这么多人都喜欢听你唱歌！咱们可以利用这个……对，开直播！赚钱！有了钱就能用更好的药！说不定……”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然而，网络的生态从来都是冰火两重天。


    就在赞誉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同时。


    质疑和抨击的暗流也开始涌动。


    陈博刷新了一下评论区。


    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笑死，现在炒作都玩得这么真了吗？病弱人设+苦情歌，标准流程啊。”


    “这歌词为了押韵和所谓意境，写得什么玩意儿？城北参透我？参透啥了？无病呻吟！”


    “口水歌无疑，调子简单，歌词堆砌辞藻，毫无内涵，也就骗骗文艺小青年。”


    “一看就是有团队在背后运作，等着吧，马上就要开直播带货了。”


    “唱得也就那样吧，被吹得太过了，这年头真是审美退化。”


    “那个主播苏小雅就是他团队的吧？联合炒作，演技不错。”


    这些评论尖锐而刻薄，带着一股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迅速获得了一些同样持怀疑态度。


    或者单纯看不惯爆火现象人的点赞和附和。


    支持者和抨击者甚至在评论区展开了激烈的骂战。


    “你们有没有同情心？小哥明明就是生病了！”


    “生病就能代表唱得好？作品说话好吗？”


    “这歌就是好听！就是有感觉！你们听不懂是你们问题！”


    “呵呵，水军来了，捂嘴不让批评了？”


    看着这些突如其来的恶意。


    陈博气得拳头紧握。


    恨不得顺着网线爬过去跟人对线。


    “这帮人胡说八道什么！”


    刘宇泽也注意到了。


    一脸愤慨的同时，又连忙安慰沈临风。


    “小风你别往心里去，网上什么人都有。”


    沈临风初时确实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委屈。


    但很快，这种情绪就消失不见。


    哥们都要死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


    “说就说吧。”


    沈临风笑了笑。


    “我现在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在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