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抑郁

作品:《不定向选择

    洛宸羽冷了他几天,魏才知有点慌了,意识到自己玩得过了,对洛宸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对方耐不住糖衣炮弹,他成功把人哄好了,羽毛球那事算揭过。


    “我们这周上补习班还能坐一起吗?”魏才知扯洛宸羽的袖子。


    洛宸羽不反对,他已经渐渐习惯和魏才知走得很近了。


    看他那反应,魏才知知道,洛宸羽是同意了。


    他们依旧放学一起上补习班。


    本来魏才知已经想好了,好好和洛宸羽当朋友,不作死给自己找不快了。


    魏才知很烦补习班那个教数学的,叫什么石磊,长得油腻,头发也不洗,像头死肥猪。上课水,净讲些没含量的东西,还特别装,克扣他们的下课。


    他们几个坐在最后排一块玩的都在背后骂他,给他取外号。外号是魏才知带头取的,人前体面,谐音他名字里的四石,叫他“四十”,直指年纪,骂他老。难听点,人后就直接叫他“死肥猪”。


    “呸,又他妈拖堂。”一个男的骂道,从座位上抓起书包就要跑路了。


    另一人讥讽道:“浪费钱来坐牢,还辣眼睛。”


    在洛宸羽面前,魏才知装得收敛,心中咒怨,没加入他们去骂人。他笑着和洛宸羽挥手告别:“洛洛,那我先走了哦。”


    “好。”洛宸羽在收拾东西,还要等三十分钟才开始上其他课。他准备待会儿去电梯门口坐会儿。


    魏才知闲闲悠悠地下楼,坐着司机的车驶了半路,发现落东西在补习班教室了,于是匆匆返回。


    距离他们上课还有段时间,魏才知出电梯就看到了洛宸羽的东西在那,但人不在。


    反正他不着急,打算四处走一圈看看洛宸羽在不在……


    转角过去,走廊灯没开,墙面挡住外面的阳光。办公室门半掩,里面灯光白得刺眼。


    魏才知漫不经心地经过,朝里面随意瞟了一眼,顷刻间,他像是被定在了原地,迈不出一步。


    里面,洛宸羽正被石磊搂在怀里,贴在一起。


    魏才知拧眉,嫌脏。


    他从身上拿出手机,开始录视频,这一切都发生得悄无声息,无人知晓。


    石磊手不老实,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去摸洛宸羽的后背,缓缓挪到腰的位置……手从衣服下摆伸了进去。


    办公室内传来一声巨响,洛宸羽猛地站起来,后退两步,脸上写满了慌张与抗拒。


    “干什么,毛毛躁躁的,这题很难吗?”石磊吼了他一声。


    洛宸羽咬着下唇,一句话没说,手摸到身后的门把手,拉开门,落荒逃走。


    魏才知的身影从转角的暗处走出来,面色阴沉,透露出恨意。


    后面的另外两节补习课,洛宸羽一节都没上,他失魂落魄地走回家,明明是炎夏,他却觉得遍体生寒。


    好在他认得回家的路,走了不知道多久,到家了。


    他洗了很多遍澡,冰凉的水从他头上浇下,好像刺骨地冷,被碰过的地方,皮肤被他搓得生红。


    天黑了,洛旸这天下班回家准时。


    他下午接到老师的电话,听到洛宸羽后面没去上课,提前回家了,东西还落在那,于是洛旸下班就匆匆赶去了。从值班老师那拿了落在机构的书包,回家找人。


    家里一片漆黑,安静得像没人在家。


    “啪”的一声,洛旸把家里的灯打开了。


    刺亮的灯打在洛宸羽惨白的脸上,嘴唇看不出一丝血色,他安静蜷缩在沙发上,眼里无神地往向窗外。


    洛旸指着沙发怒骂:“你为什么逃课!厌学了吗?你就这么不能让我省心?”


    那个清瘦的背影缓缓转过来,声音虚弱地唤了一声,“爸。”


    他生了一场大病,连着数日发烧不退,住进了医院。


    洛旸既着急,又心疼,带他转了两次医院,不见好。他又不坚定地信了民间偏方,怕孩子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带去医院后面一家神神叨叨的法师店里做法,撒糯米,点蜡烛,念咒法……


    过了半星期,洛宸羽好转。


    洛旸终于安心了,找了一天,去庙里上香谢神。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洛宸羽才回学校一周,就不愿意去上了。问他,他也不愿意说。


    洛旸本来以为就是孩子叛逆期到了,厌学,不管他。直到洛宸羽割腕了,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含泪麻木望向他时,他才意识到,出事了。


    他紧急把洛宸羽送到医院,捡回一条命。半月时间,洛宸羽被查出了重度抑郁,洛旸给他办了休学,在家待了一年。


    洛宸羽发了疯般地学习,像不会疲倦的机器,总早到晚连轴转动。那段时间,他几乎只要睡觉就会做噩梦,失眠就容易多想。他不让自己闲下来,学到半夜是常有的事,学到实在疲惫,能够合眼即睡,他才情愿休息。


    他的成绩从倒数飞升至前几,直至年级第一名,终于勉强断了洛旸让他上补习班的心思。


    -


    “洛宸羽。”徐雾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


    洛宸羽趴在桌上睡了一觉,醒时头重脚轻,天旋地转。他艰难坐起身,太阳穴那块疼得像要炸了。


    徐雾来回地握他的手,在手心捂着,心疼道:“你手好冰。”


    洛宸羽看着穿得并不少,羽绒服校服,嘴唇却惨白如纸,多半是因为感冒。


    “你请假吧,去医院。”


    洛宸羽下意识摇头拒绝。


    “你发低烧了。”


    徐雾蹙着眉,手覆在洛宸羽的额头上。


    “还学什么学,你现在这个状态能学进去什么,这么拼命读书干嘛。”


    徐雾态度坚决,抓起洛宸羽的手腕就带他办公室找陈刚请假。


    陈刚一向嘴上说着身体比读书重要,在请假这一事上从来不为难学生,不管学生是真病还是装病,他都批。


    如果心思不在学习上,总不能他来替学生学。而且请假不批,碰上事完全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从抽屉里找出假条本让洛宸羽写,然后将手机解锁开了,放在桌上。


    “你还挺关心他。”这话是陈刚对着徐雾说的。徐雾脸上的着急与紧张,他看在眼里。


    “同学之间,团结友爱嘛。同桌身体抱恙,我总不能坐视不管是吧。”徐雾讪讪一笑,敷衍过去。


    陈刚点头笑笑,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


    洛宸羽给洛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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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电话简单说了情况。


    洛旸这会儿手头正忙,听着他就是声音哑了点,估计就一小感冒,于是说,让他在班上坐着学会儿等,到时候到了跟他班主任说。


    洛宸羽把手机还给陈刚。


    陈刚接过,问:“你家长怎么说?”


    “他在忙,说让我先回教室等,到了会跟你说。”


    陈刚翘着二郎腿,偏头把请教条从本子上撕下来,递给他,吊儿郎当地冷哼一声,说:“忙忙忙,自己儿子生病都不关心。赚钱有那么重要。”


    陈刚手一挥:“你先回班上坐着吧。”


    这一等,就是半个下午,过了两个半小时,洛旸才给陈刚打电话说到门卫了。


    徐雾实在看不下去了,饭都气得不去吃:“你爸在忙什么啊。这么就才来。”


    洛宸羽无奈地揉了揉徐雾的手指,轻声说:“你去食堂吃饭吧。”


    “吃不下,我陪你去门卫。”徐雾站起来,就要和他走。


    “晚饭不吃不行。”


    “那夜宵行不行,我晚上饿了自己翻墙出去解决。”徐雾好声好气跟他商量,推着人往门外走,“走吧走吧,你嗓子不舒服就别说话了好嘛。”


    洛宸羽说不过他,牵着他的手走了一路。


    -


    徐雾本来要好几天见不到洛宸羽,结果人被送去医院打完针就回来了。


    翟佳鑫看着洛宸羽晚自习上过半回来了,想去他晚饭那会儿才请假,不禁感叹一句:“靠,你他妈学得是不是太拼了点。”


    课间,翟佳鑫整个人转过来,双手搭在洛宸羽桌角,摇头啧道:“虽然说要学期末了,但好歹都请假了,总要先把病看好吧。”


    “本来就是小病。”洛宸羽说。


    他正欲开口,就见谢一恬梨花带雨,哭着回来。


    “一节课没回来,怎么了这是。”翟佳鑫问。


    宋安热后脚从门外进来,眼神无措地和翟佳鑫交流。


    翟佳鑫没理解:“到底怎么了?”


    宋安热弯腰问谢一恬:“我说了?”


    谢一恬哭着点头。


    “她带手机被陈刚抓了,”


    翟佳鑫:“那岂不是要到毕业才能拿回来!”


    “我还没说完。”宋安热说,“她谈恋爱的事情也被一并抓了。”


    谢一恬被抓的经过是什么,宋安热没细说,反正现在就是这么个结果了。


    徐雾问:“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建华也在,潘炎一个人把事情抗了下来,被叫家长了。”宋安热上节课带着试卷去办公室,一边问题,一边留在里面打探情况。


    谢一恬哽咽道:“他父母让我们分手……然后,然后他被接回家了。”


    潘炎的父母都是很和善的人,顾及女孩子的面子,把她从办公室带到门外,好言劝她。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也不知道怎么拒绝。


    “姑娘,你的当务之急是好好读书,别被早恋耽误了啊。”


    潘炎母亲的这句话在她脑海中循环播放了好多遍,直至她释然地应答:“我不和他谈了。”


    眼泪就这样不争气地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