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看着甘泰激动的样子，笑道：“你这话太抬举了，无非推己及人。走吧，随我一起吃早饭。”


    他接过李孝忠递来的手帕擦汗，带着甘泰一起吃饭。


    父子吃饭，林丰也了解着甘泰的情况，是否娶妻，家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没想到，甘泰是个老光棍。


    家里的父母早就死了，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林丰嘱咐甘泰早些成家，说了海军组建的问题，军纪和军心是关键，让甘泰向罗远山请教。


    罗远山在这方面做得极好。


    现如今，金云堡的军队战斗力强，罗远山功不可没。


    吃完饭，上午又交谈许久，林丰喊来萧何，专门嘱咐了萧何要支持甘泰组建海军，不能拖后腿。


    萧何自是一一应下。


    吃过午饭，甘泰带着少数士兵，押解着一批钱财和甲胄离开金云堡，返回真定府的滹沱河渡口去练兵驻军。


    林丰送走甘泰，军营又恢复了平静。


    进入四月，一天比一天暖和。


    即便北方暖得晚一些，也早已经春暖花开。


    真定府现在维持了稳定，其他地方就没这么好的事儿了。


    年初时，皇帝又大批搜寻江南的奇花异石，送到去年修建的园子去，劳民伤财，百姓艰难。


    既征发徭役，又摊派赋税，连茶和盐的经营也改变，要买官府发放的盐引和茶引才能经营。


    这情况逼得商人必须购买才行。


    朝廷赚钱，商人却扛不住，底层百姓更是遭殃，因为物价受到了影响。


    皇帝不当人，到处是流浪的百姓。


    林丰没去管这些，因为不是他能干涉的。他所在的真定府，既不属于江南那样的盐业重地，又不像是其他的茶山区域，不受盐引、茶引的影响。


    这一日，林丰考虑对北蛮用兵时，一名士兵走进来，禀报道：“将军，营地外来了个名叫司马檀的青年，说奉北蛮大汗的命令来拜见。”


    林丰吩咐道：“把人带进来。”


    士兵去传令，不一会儿司马檀大步进入营帐，行礼道：“司马檀，见过征北将军。”


    林丰问道：“司马充是你什么人？”


    和北蛮交战后，林丰就着手调查宇文泰身边的情况，知道宇文泰身边的谋士司马充，一直蛊惑宇文泰南下，让宇文泰要在北方建国。


    司马充身为周朝的士人，却弃国弃家，背弃祖宗，跑去给宇文泰效力。


    在司马充的影响下，宇文泰连年南下，频频袭击边境，许多百姓家破人亡。


    如今，以司马充为首，有许多的中原士人为宇文泰效力。


    这人该死！


    司马檀回答道：“回禀林将军，司马充是我族兄，在下也是司马家的人。”


    林丰眼神冰冷，沉声道：“司马充身为周人，为北蛮效力，数典忘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为什么也为虎作伥呢？”


    司马檀正色道：“周朝皇帝暴虐昏聩，蛮国大汗英明神武。自古以来，天下神器有德者居之，林将军连这一点都不懂吗？”


    林丰不屑道：“在北蛮眼中，中原百姓是两脚羊，是任由他们欺辱的。”


    “你们，不也这样？”


    “自甘堕落，被人骂做两脚羊还洋洋得意。”


    “说天下神器有德者居之，是这个道理。可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要作乱，可以辅佐其他人，乃至于自己组建势力都可以。”


    “你在周朝起兵，可以理直气壮的说皇帝昏聩，你我只是立场之争，我见你还竖起大拇指称赞。”


    “可是吃里扒外帮助北蛮，与禽兽何异？”


    “帮助北蛮劫掠自己的同胞，还说什么天下神器有德者居之？”


    林丰眼神锐利，强势道：“你这种人说德行，真要有德，就不会去投奔北蛮，乱杀自己的同胞了。”


    司马檀摇头道：“林将军太狭隘了，自古以来，华夏入夷狄则夷狄之，夷狄入华夏则华夏之。”


    林丰问道：“所以你成了蛮夷，对吧？”


    司马檀面色一僵。


    旋即，他脸上神情转为严肃，解释道：“林将军错了，你忽略了夷狄入华夏的情况。现在皇帝无道，等蛮国大汗入主中原，建立基业，也是华夏正统。”


    说到这里，司马檀蛊惑道：“林将军武艺盖世，也是聪明人，应该清楚天下神器更迭在即，这是大势所趋。林将军现在为大汗效力，是从龙之功。”


    林丰感慨道：“你们司马家的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人要脸树要皮，你们是脸都不要了。”


    司马檀正色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林将军看错我了。”


    林丰点头道：“本将的确错看了你，我记得你刚进入营帐时，左脸带着笑容，似乎很是戏谑，对我极为不尊重。”


    “你能来金云堡拜见，本将很高兴。可是你敷衍的态度，本将很不满意。”


    “之前，宇文豹就是如此，竟然右脚先踏入营地，公然对我不敬。”


    “如今，你也一样。”


    林丰大袖一拂，沉声道：“如此跋扈猖狂，不给你点教训，你难以记住。来人！”


    “末将在！”


    李孝忠大步进入营帐。


    林丰吩咐道：“先赏他十个耳光，给他长一长教训。”


    司马檀顿时急了，连忙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林丰，你如此跋扈，不顾规矩，必然沦为天下笑柄。”


    林丰冷声道：“本将不处置你，才要沦为天下笑柄。蛮夷而已，算什么国家，你一个蛮夷走狗，算什么使臣？”


    “给本将用心的打，狠狠的打。”


    林丰的声音传出，李孝忠一个箭步揪住司马檀的衣襟。任凭司马檀再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李孝忠的手掌。


    啪！


    一巴掌落在司马檀的脸上。


    李孝忠的力量又重又狠，一巴掌下去，脸上立刻就浮现出鲜红五指印，脸上更有痛苦神情。他却不甘心，更愤怒，叫嚣道：“林丰，你一定会后悔的。”


    啪！啪！！


    一耳光接着一耳光，司马檀连连惨叫。


    一开始，司马檀嘴硬说林丰会后悔，转眼就变了，不断的求饶道：“别打，我都吐血了，脑子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