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请问比赛是什么意思？”


    终于神游回来的夏目贵志问道。


    一直跟随两人的的场珊瑚侧头。


    这话是什么意思？


    “嗯？字面意思。”日暮戈薇下意识道：“虽然你好像什么都不了解，但是既然能来到交流赛，那就说明你是有门路……”


    就算没有门路，规则也是很明确地展示在册子上的。


    然而戈薇说着说着就不由得停了下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看向夏目。


    戈薇瞳孔地震道：“不是等等？你对规则真的完全不清楚吗？明明有册子？”


    要知道她在发现珊瑚对外部环境完全不了解后，她也有找册子给她，方便她更好理解的。


    听到这话的珊瑚也是思考了一瞬，接着她趁着夏目还没发现她之前，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两人。


    夏目挠挠脸颊，有些尴尬道：“……是的。”


    实际上，多轨透确实曾不提起过册子的事情。然而册子放置的位置就在人声鼎沸的大厅中，无论是名取周一还是多轨透，他们都反复叮嘱彼此尽量减少离开房间的次数。


    不仅如此，他们还表示自己说的，跟册子上写的没有什么大区别。


    尽管他考虑过请斑帮忙，但是鉴于斑身为妖怪的身份，离开房间对他来说过于危险，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


    每当他想利用去餐厅的机会绕一圈去拿册子时，却总是不知为何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暗中阻拦着他，让他始终无法如愿以偿。


    “哈……我想我知道你主要关心的是什么规则。”戈薇轻轻扶额，眉头微微蹙起：“简单来说，我们考虑到在寻找特殊才能者的过程中，有可能恰好在交流赛进行时发现他们。”


    “如果这些人因此未能参赛，那将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所以主办方允许这类人不必经过报名程序，可以直接参加交流赛的竞赛。”


    交流赛嘛，无论怎样拉垮，也还是要发挥一点作用的。


    据她所知是从第三届交流赛开始的，到现在已经是一直以来的传统了。


    而她虽然不是作为特殊人才出现在上层眼中，但是目前的人脉也算是多亏了交流赛。


    当然戈薇也不确定自己当初如果没有参加交流赛，距离现在的目标是更远还是更近，不过她很清楚假设这种事是最无用的。


    戈薇缓缓收敛了自己的心神，目光坚定地落在夏目身上：“而你，就是那个特殊人才。”


    “这应该很好理解吧？” 她轻轻拍手，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的意味。


    夏目却果断地摇头，语气坚定：“不，并不是。”


    戈薇微微皱眉，满脸疑惑：“……？”


    什么？她听到了什么？


    不是？


    不好理解？怎么会呢？


    夏目似乎有些语无伦次，他深吸一口气，想要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是，我对自己的能力感到困惑和迷茫……不是我是说……”


    戈薇轻轻拍着夏目的背部，她想她知道夏目的意思了，是在担心比赛和他们。


    她思考了一瞬，语气温柔而坚定：“冷静，冷静些。你知道的，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更改，我们需要面对的是现在和未来。”


    夏目是不理解她刚刚说的话吗？


    并不是。


    他只是担心自己输了比赛，给他们这些信任他的人丢脸罢了。


    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不可能收回，夏目注定要上比赛台。更何况对戈薇来说，夏目失败或是胜利都无所谓，重要的是那面对的内心。


    而且别总想着输啊，抱着这个心态可赢不了。


    奇怪了，他们是一类人啊，信心呢？自信呢？


    难不成是……


    戈薇摸摸下巴。


    夏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呼——呼——是，我知道的。”


    戈薇看着夏目渐渐平静下来，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她再次开口，语气温和：“好，那么现在，你想说什么？有什么困惑需要我帮你解答吗？”


    虽然她理解了夏目的想法，但是现在直接跳过这个话题，还是很容易被他误解的。


    “我……一开始确实不知道你说的比赛是参加这次交流赛，因为报名时间过去了，我原以为是别的事情，比赛只是一个代指。”夏目剖析着自己的想法：“所以我真的很担心，如果我输了怎么办？”


    一旦他输了，那日暮篱和的场静司都会被其他人指指点点。那些人会说日暮篱他们一点都没有眼光，什么特殊人才，还不如他们。


    是的，夏目不是在担心自己会被怎么造谣，而是在担心戈薇他们。


    戈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仿佛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正如她猜想的那样，夏目担心的是这个。


    要说她为什么那么清楚……


    当年成为审神者的时候，她就是这种想法。


    这是其一，为他人担忧，其二则是……


    怎么说呢，别看她小时候那跟个皮猴儿一样，答应成为审神者就一句话的功夫，现在也自信得不得了。


    可谁又知道，她曾经有过一段时期——害怕他人的信任，直到她将力量把握在自己手里。


    那段时期，对于戈薇来说，并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更离谱的是，它的开端依旧是“时之政府”。


    没错，其实就是当初刚刚来到花开院家的时候。


    彼时逃离「时之政府」的掌心，戈薇变得敏感多疑，甚至都不敢回去本丸，不敢回去日暮神社。她就像一只小刺猬，用满身的刺来保护自己，不信任任何人。


    然后无奈之下，戈薇找去了奴良组，那时候的她觉得自己只有妖怪的地盘可以逃了。然而被奴良滑瓢看穿了她的恐惧，被扔到了花开院家。


    所以什么想要对战经验的啊，那都只是借口。甚至至今戈薇都不能完全否认，当时的自己没有半点寻死的意思。


    只不过戈薇当初以为自己找到了“官方组织”这件事……这是认真的。


    也就是因为这样，在交流赛上遇到不公平的假赛时，她才会如同在激流中挣扎的溺水者一样，竭尽全力、毫无保留地投入到比赛中，不顾一切、孤注一掷地想要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来。


    索性。


    她成功了。


    可就算如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依旧担心自己能不能回馈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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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信任。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她还是要感谢那些分家的人，他们硬是逼出了她的血性和自信。


    也就是从那时起，戈薇彻底决定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明白。”戈薇轻声道。


    夏目还缺一个契机，这个契机是什么她也不知道，或许是细水流长的慢生活又或许是刻骨铭心的事件。


    如果是前者，戈薇会慢慢来，如果是后者，她也会提供帮助。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夏目的想法。


    戈薇轻轻地诉说着，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让人安心的从容：“此刻的你正处在众人的瞩目之下，你也清楚地知道，一旦你跌倒，我们会面临怎样的指责和质疑。可如果我说，无论是我还是的场静司，我们也曾输过呢？”


    她边说边带着夏目一同来到了餐厅，然后微笑着向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拿出她提前预定的小糕点。


    “别忘了，是我们让你进退两难的，你为何还要担心我们呢？就凭我们的身份和地位，即使你在比赛台上输了，那些指责你的人也只会将矛头指向你，他们会说是你欺骗了我们，而不会质疑我们的判断力。”


    这是人性的常态，人们总是偏向于站在地位更高的人一边。


    说到最后，戈薇轻轻地将香甜可口的小蛋糕推到夏目面前：“所以，夏目，利用我们吧。”


    恰好在此时，珊瑚也是拿着什么找了过来。


    在看到两人的那一刻，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夏目贵志。


    夏目：“……”


    他垂眸一看，发现那正是之前戈薇口中的交流赛规则册子。


    夏目摇头：“不，是我同意了交易，也是我误会了比赛的含义。”


    “我会努力的。”夏目接过蛋糕，露出了一个笑。


    戈薇自己也吃着小蛋糕：“别这么悲观，今年交流赛能不能继续还是一个问题。”


    “嗯？”夏目茫然抬头。


    戈薇咽下小蛋糕：“嗯……具体的还不好说，不过可能并不是比赛而是介绍会？”


    是真不好说，毕竟她跟花开院龙二还没有谈，的场静司那边的事情也还没有搞定。


    “这件事真的说不定，还是比赛的可能性更大。”戈薇思考道：“所以这两天我们稍微会忙一点，不需要你会什么，只要学会引导灵力就可以。”


    所以才说夏目想太多了，作为特殊人才，他不需要打遍天下无敌手，有一技之长就可以了。


    而一旦他的灵力能够使用……笑死，除去前三十的人，几乎没人是他的对手吧？


    夏目垂眸看着甜而不腻的小蛋糕：“好，我相信你。”


    也愿意相信自己。


    “好，那我明天早上……不是下午2点去找你。”戈薇仔细算了算时间，说了一个比较晚的时间点。


    不是戈薇不想上午就开工，但是她认为可能要跟龙二掰扯很久。不仅如此，还有的场静司那边的问题。


    夏目点头：“好的，我等你。”


    这件事算是有了个章程，戈薇也是松了口气。


    可是众所周知，变化往往比计划更快到来——


    “阿篱——”


    第二天中午，桃园奈奈生一个猛冲抱住了戈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