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我早就习惯我这个样子了”婉凝反而在安抚“啊？小主你什么意思？”“怎么了，刚刚可是一场大战，我力竭不是很正常吗？”“是是吗，刚刚那是一场大战吗”


    刚刚战斗的规模算大吗？有好多婉凝都不曾见过的生物，手段自然也都是些她没见过的，乌压压的包围了半个族落，反正在她眼里，这不是个好解决的场面


    甚至，有好多时候都是小红挡在她前面的


    “让你失望了吗？”还在喘，不过好多了


    她知道，她们口中的小主，有多么的英明神武，那她当然也能理解面前人的不理解了


    “怎么会~！小主你这算什么话？”小红有些急“我和妹妹都是你带回来的，那时候的我们什么都不是，小主你也没有放弃我们”“要是我曾经有过失望或是什么的，从那个时候起，就将它完完全全的抛开了~”


    自己于她们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恩情，能让这两人如此的死心塌地


    而她这个外人，真的能随便触碰这份感情吗


    “嘶~，好痛~！”


    似有若无的痛感袭来，这种感觉，又是如此的强烈


    “小红，我的头~”“姐姐她不在，小主你放松些，我来就好”


    啊？这是身份又变了吗？


    婉凝苦笑，这段记忆、感情，于她而言确实太不真实了


    “放松~，放松~，小主你没事的~，有我们在呀~”


    确实


    没分清她们是自己的错，这份温柔好听的声音，和小红的清爽，截然不同


    “啦~，啦啦啦~，啦啦~”


    被揉碎了的细声传入她的耳朵，小月轻轻哼着，没有词、也没有像样的调子，但就是如此的安静，和缓心神


    许久


    “好些了吗~，小主”


    一棵树下，白月跪靠


    清湛的衣带有风带起，大腿上，向内侧头的人枕着，眉眼逐渐舒缓


    “你们，经常这样为我吗？”“小主偏头痛严重，是的，我们经常帮你缓解”“我，偏头痛吗”


    “嗯，每次有过战斗，几乎都是不可避免的，小主你总是头痛”“每次有过战斗以后”“嗯，小主你说，这是‘幻痛’，让我们不用担心”“幻痛”


    “嗯，你常常说，这世上每个生灵都不容易，逝去、便有痛苦，而你，是想为他们分担”“逝去便有的痛苦，我为他们分担”


    “嗯，是的，你经常经常这么说


    ，经常经常和我们倾诉，好多好多~”


    “嗯，夏初的夜，入冬的清早，我喜欢的上云间，总是那么那么的皱眉”


    眼睛睁开了，眼角温热


    映入眼帘的，已经没有了那份温柔，也不见了葱翠的树木


    “醒了？”


    眼泪还有些咸湿，有一滴落到了她的嘴角


    “姚师傅，我这是？”“情绪波动太大了，我已经控制不住了”“情绪波动？”“嗯，救人的急切、对梦中人的思念，情绪太激动容易对梦境造成不可控。所以，醒了”


    怔怔的看着屋顶，梦醒之后，种种强烈的感觉在慢慢淡化


    “弄清楚你想知道的了吗？”“嗯”“找到，对你有帮助的了吗？”“是，有的”


    婉凝肯定的点了点头


    “嗯，那接下来，你是不是会想办法去梦中提到的那个地方？”“对”婉凝没有隐瞒，也没有犹豫


    “梦中提及的那个地方，在你没醒之前，我也去天经卷查过了，确实存在”“我没醒之前？”“嗯，梦结束后我让你再休息了一会儿。被入梦者，消耗会有点大”“那多谢姚师傅了”


    没道理会反感眼前这位老人，向自己，她没有展现出多少友好，但她的礼貌与尊重，以及实打实的帮助，是不可能忽视的


    “应该就在这几天了吧”“嗯，等我收拾妥当后”“出发前要先向掌门通报一声，在外，也多加小心”“知道了，姚师傅，谢谢”


    “去那个‘希水郡’，是为了想办法找回些记忆吧”“是的，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还是想去试试”“多少会有些益处的，梦中虽然短暂，但你对那块地方的感情还算是强烈”


    平缓的答着，为这个小辈解答着疑惑


    “或者，你也可以从那个女子入手”


    姚祚给着婉凝些新思路，掌门也吩咐过，能给的帮助她尽量都会去做


    “小红她，已经不在了啊~”


    有些落寞，她记得和姚师傅说过，可能是忘了吧，她提醒道


    “我说的是另一个”“小月吗”强扯出的微笑“小月她也不在了”“不在了？”“嗯，小红和我说的，她亲眼看着小月没的”


    岂止是落寞，伤心似要溢出


    “她还在”


    什么？！


    婉凝在怀疑她有没有听错？！


    “嗯，她还活着”“姚师傅，你确定吗？！”“不会错的，可能那个小红误解了什么吧，才会和你那么说”


    何等的惊喜，听到这个消息后婉凝眼神都放光了


    “在梦中，还记得她俩的身份一直在换吗”婉凝猛点头“那个小月的身体，会被被小红占据，但后来又变回她自己”她希冀的等着解释，目不转睛“逝者的魂魄，能力是会一直减弱的，她迫切的还想在你身边出现，所以导致了这样。而还能被夺回，那就说明了她要强于前者，说明了，她不是魂体”


    “解释起来有些麻烦，总之，我的判断是不会错的”“如果想找回记忆，从活着的人下手、听她亲口说出，肯定要比从一个地方要好”


    悠悠的晨光升起，少女神清气爽的从小屋走了出来，带着希望


    天色还很暗，但婉凝却是许久未见的清明


    “缡萝~！我回来了，还给你带了早餐，快起来吃吧~”


    缡萝的房里静悄悄的，在婉凝喊完后，既没有起床气的嘟囔，也没听到因美食送上门而来的开心


    “缡萝，起床啦~，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在床上找到了她，婉凝毫不客气的掀开了被子


    “你、你这是怎么啦？”


    转过头来的人，大大的黑眼圈、眼窝深陷，头发也是乱作一团，眼神还含着哀怨


    “你说呢？”“我？我怎么了啊？”“你不让我去找王育”


    一句话，言简意赅


    “不是，王育都不见得会那么颓废，你到难过上了？”“我只是想不通”“想不通什么？”“算了，还是先吃东西吧，我饿了”


    走到桌前，餐盒还冒着腾腾热气，打开，有一瞬间模糊了视线


    “我可能要出去一趟？”“啊？去哪儿？”


    稀稀疏疏的喝粥声，一手还拿着包子，婉凝准备先把这件事说了


    “嗯不太清楚”“不太清楚？”“嗯，我也不知道那地方具体在哪，还得去找”“去干什么？”


    婉凝顺势又将‘入梦’的事解释给了缡萝


    “啊？你要去一个梦里出现过的地方？”“嗯，帮我这些的婆婆已经再帮我查过了，那地方确实存在”“那找到它得很久吧”


    缡萝的心情还不是很好，但毕竟是性子在那，狼吞虎咽的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了，还好婉凝本来带的就多


    “那什么时候出发，我去收拾”“啊？”


    婉凝这里的疑惑，是好奇她不打算问王育要个回答再出发吗？但缡萝好像是想歪了


    “你不会是想一个人去吧？！”


    她的生气，是因为她觉得婉凝也没把她当回事，和她想了一晚上都没想通的事一样——为什么有困难的时候要把她剔除在外呢？为什么不能和她也商量商量呢？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没你我哪敢一个人出去啊”“这还差不多~”嘟着嘴，有些傲娇的转回了头


    算是平复了些一晚上的心烦，心情也跟着好转了些


    “你也知道这趟时间会有点长，所以，师傅不在，我们要和掌门去禀报一声”“嗯，好，等我吃完吧，我们一起去”


    阳光慢慢暖和了起来，金黄也一点点在大地上铺开


    “事情惑婆已经和我说过了，但你真的确定好了要去了？这么快？”


    距离婉凝醒来其实没过多久，两个时辰不到吧，掌门已经收到了惑婆的汇报。然后，他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只是反问道


    “是的，掌门，您也知道我失忆过，这对我很重要”“嗯”


    沉吟，站了起来，思索着什么


    “我从我师弟那得知的，你们一路上都在被人追杀，现在再出去，不害怕了吗？”“我想过这个问题”


    婉凝沉言，面色正经，组织好了言辞


    “我不可能永远躲在派内的，昆仑派于我有恩，我想有所回报或是作为，胆怯终不是办法。况且，师傅、师兄姐们教育的很好，我已经学到了很多，我相信我现在有自保的能力了。最起码，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只是个拖累”


    回答的诚恳，掌门其实问的不是这个，但这回答他貌似满意


    “那她呢？”


    缡萝看着掌门的目光，好奇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她又怎么了？


    “缡萝？”“她也准备好了吗？”这个婉凝倒没那么大底气了，也只能无奈一笑“反正，我要去的话，她不可能放任我一个人的”


    缡萝在一旁忙点头


    “呵呵呵呵~，罢了罢了~”


    掌门忽又笑了，眉眼间舒开几分


    “先不说昆仑派内，弟子在没有授予任务时不得无故离派，就算我同意了，又得按什么标准拨给你们盘缠呢？”


    问的已经是不搭边的问题了


    “还有盘缠呐？”缡萝有些惊喜“那是自然，弟子外务，吃喝用度不都得花钱吗？”“那我们能给到多少啊？”“所以这不就难到我了吗，她去的地方肯定和派内无关，还要有另一位弟子陪同，这要我如何是好啊~”


    这才听出是在消遣自己，缡萝满不在意的‘切’了一声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师弟的爱徒我自然也要照顾，既然你们都已经想好了，那就去吧。我，准了”


    “多谢掌门~！”


    “嗯，出去前，向你箐心师姑多要些丹药，以防万一。再向我那徒儿，常伟，好好问下这块地方，他平时在外走动的多、也负责这块，说不定都知道大概在哪。至于花销，我会向钱度使打招呼的”


    说到这顿了顿，故作小声道


    “这可不合规矩，你们可不能外传呐~”


    缡萝也还真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弄得轻尘又一阵轻笑


    “哦对了，还有一点，还有一件事”收了闲心，轻尘又正声道“你怎么没和我说，你睡着的时候是在我师弟的华凌宫啊”


    说的是向他寻求帮助的那个噩梦，漏掉的信息，这至关的一点


    “当时我是在那和王育一起练剑的，后来累了，在旁就歇了一会”“然后就睡了过去，最后他把你送回了寝宫？”


    婉凝没再回答，因为她不知道呀，她是怎么回到扶升宫的呢？


    同时，正好又提醒了她，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仍缠着她呢


    ————那消失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