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大吵一架

作品:《寒门长媳的日常

    马车停在陈宅后院门口时,孟月已经闻到了饭菜香。


    “爹,娘,舒妹”,她快步向灶房走去,“饭都做好了吗?我再加两个菜!”


    她就是考虑到孩子们跑来跑去,买生肉生菜回来,估计会耽误大伙儿吃饭,所以买了一只烧鹅还有公婆喜欢的半只猪蹄。


    烧鹅咸香劲道,猪蹄软糯弹牙,都是快要下市了,孟月抢到的最后一份。


    不仅价格都便宜了不少,还是当天的新鲜菜,买家是不吃亏的。


    物美价廉,又能有肉菜吃,大家都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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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绯,想阿娘没有?”


    孟月把两个菜搁盘子里端出来,就听到小女儿在她爹爹的臂弯里撒娇。


    她走过去向阿绯张开双臂,阿绯就攀缘的小猴儿一样,用行动回答了她的提问。


    她的母性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阿砚还把一块麦芽糖掰了一小块儿放妹妹嘴里。


    孟月想起上一世的某些医学观念,“三岁内的小孩儿最好不要吃糖”,但想想又作罢了,她不能拒绝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宠溺之心,更是因为这是古代,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小孩子也没有几时吃得到糖。


    “砚儿爱妹妹,阿绯高不高兴?”孟月道。


    “高……兴。”阿绯的小奶音甜甜糯糯,萌化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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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天长,吃了饭,日头都还没有完全下去。


    等她和陈舒一起洗完了碗筷,孟月便让陈牧回趟正屋,把她方才放回去的钱匣子再拿出来。


    大家都在中堂处来乘凉,有穿堂风要凉快很多。


    “今日我领了这些时日抄书的工钱”,孟月顿了顿,她把零散的九百钱都拿出来,“如果没有家人帮忙,我肯定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所以我想和你们一起分了。”


    “知道你们肯定不会多要,但这是我的一个心意,你们不要推辞。”


    最后这句话,也适时地堵住了婆婆李桂花那欲言又止的嘴。


    “公公婆婆你们一共三百文,舒妹和寅弟各两百文,砚儿和墨儿各自一百文。”


    孟月再次感叹赚钱真好,虽然之前原身也抄过书,但那时她没有穿过来嘛,定然是不能体会这种感觉的。如今她见每个人都满怀感激地看她,真心实意地谢谢她,她心里就贼舒坦。


    看,果然不管在哪里,女子就是得创造自己的价值,才会获得他人更多的尊重。


    陈寅觉得自己目前也在挣钱了,所以就没有收孟月给他的这笔零花钱。


    舒妹也道是这些日子她和师傅一起到平阳伯家中去做席面,她给师傅打下手,也得了不少工钱和赏钱,也都说不要这笔钱。


    “你们能挣是你们的本事,但我给的,如我方才所说,就是我的心意。”


    双方推辞一番后,还是陈牧发了话:“嫂子给你们的,你们就都拿着。”


    众人这才吃了盏茶,收拾妥当后,各自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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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妇俩把阿绯照例抱回了自己房中。


    小娃娃瞌睡多,吃着吃着就发饭晕,在陈牧臂弯里睡了好一会儿了。


    等他们给女儿轻轻擦洗完毕,放在她的小木床上后,孟月和陈牧都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默契让他们在下一秒都看了对方一眼。


    孟月却看出了他眼中的闪躲之意:“夫君,先不忙去洗漱,我有事同你说。”


    陈牧本想放下娃就洗漱睡觉,这下却被叫住,冷不丁有种学徒时,被岳丈大人临时抽背汤头歌诀的凛然之感。


    “夫君,今日砚儿后来拿的那五册书,是你帮我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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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月从前看网文小说时,最讨厌长了嘴却不用的男女主们。


    故而有朝一日穿越后,主打一个“心中不平不明,必然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


    “阿绯怎么又把被子踢了……”


    孟月盯着陈牧看了半天,最后他憋出了这句话。


    “……”无所谓了,陈牧俯下身去帮阿绯盖凉被时,她看见有个人的耳根子红了。


    孟月想,她已经从陈牧的答非所问中,得到了答案。


    “夫君,这个药匣子给我吧,我想试试看,何时能把它装满。”


    哈哈,她就喜欢这样赚钱的自己。


    却不想下一秒——


    “现在就可以装满啊,这样,你往后把我每个月给你的钱都放这里,不就好了?”


    孟月心里暗骂,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自己赚的,你给的,那可不一样!”


    “歇下吧”,陈牧往里头让了点,当然他等来的只有一个孟月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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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了一会儿,孟月觉得还是有些气不过,非要跟他理论一番不可。


    而陈牧自然也没有睡着,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枕边人了,这口气要是不出出来,今夜绝对要和他烙煎饼到大天亮。


    “哎,我说陈牧”,孟月语气不善,“你为和就不能和我好好说话?”


    “我是在好好说啊”,陈牧噎住半晌,又换言道:“方才真的是阿绯踢被子了嘛!”


    不提这一茬还好,一提这一茬,孟月本来只有五分火力,这下直接到了七分:


    “你难道不知我是想谢谢你吗?”


    “还有,我说我要把自己赚的钱单独放在你给我这个药匣子里,就是因为我很感激你帮我抄书,我就想早一点多赚点钱把它补满,也是不想让你太辛苦,这个家里这么多年靠你一人,我也想帮你分担一点啊!”


    “再则,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把我的钱和你的钱分得跟两家人一般,我是什么样人,你心里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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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月一股脑说完,就想起之前原身娘说,“我家姑娘这脾气,也是女婿能包容”。


    别说,还真是挺了解,而这样说来缘法也真是奇妙,自己上一世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爆竹脾气。如此一来,倒省了这一世的其他人设——心里不痛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陈牧耐心地听她说完,然后给她递上了一盏茶:“说了这么多话,喝口润润吧。”


    不是?就这?孟月的好胜心被激起来了,“今儿你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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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说明白,你到底是听懂我说的话了故意装不懂,还是你真的没听懂,需要我再跟你说一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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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牧见自己递过去的茶并没有接,就知道今日这一遭是躲不过去了。


    他也觉得奇怪,为何月娘自那次高热后就变得和他锱铢必较起来,虽然从前凡事也是需要争个输赢,但她却并不会如今日这般深究,只要见他还是和往常一样默默做事,为家里挣钱,她就不会再说什么。


    莫非真是应了他在医家典籍中说的那样,大病初愈若不仔细照看,生病之人必然性情大变?


    如今看来,是真有这样的势头啊。


    但他也知道月娘的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他只好克制自己不想说太多的性格,尽量给她掰扯明白了:


    “月娘,你我是成亲多年的老夫老妻,作为丈夫,我替妻子抄几本书,我觉得这个没有必要宣扬,这个家里就你和我最亲近,你肯定猜得到是我抄的。”


    “我原想,猜到就猜到了;退一万步说,只要我不忙,我还是会帮你抄一些的。”


    “再则,你要谢我我肯定心里感激,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说不来什么漂亮话,听也还听不得,所以你放在心里就好了,老夫老妻的,有些话不用说那么明白。”


    “另外,我挣的钱也都是你在保管,就都可以算作是你的钱啊,你要是早些把匣子装满,你心里不是更愉悦些?抄书不就会更快些?”


    “还有啊,你体谅我辛苦,可是我为你,为砚儿他们,为这个家,我辛苦一点我愿意。你不必有愧,月娘。”


    “你不必给自己每月都定一个必须要挣到的钱数,能有多少是多少,不要为了钱,把自己身体折进去,那就太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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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月简直是瞠目结舌地听他说完这么多话。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孟月深深体会到前世偶然看到的,“男女思维的巨大差异”。


    陈牧难得长嘴一回,也解释清楚了误会,她也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


    可她刚要说“事情都说清楚了,那就睡吧”的时候,陈牧又像完成任务一般:


    “月娘,我说完了,可以让我安歇了吗?”


    语气之真挚,态度之诚恳,说话内容的“敷衍”,彻底浇灭了孟月那心中因“误会了他的好意”而悄然生长的风月藤蔓,两眼一闭,再次拿背对着他:“睡。”


    咬牙切齿的一个字。


    可她这次默许了陈牧伸过来抱住她的手,还有脖颈间逐渐升温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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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子,我怎么依稀听得老大房里在吵架?”


    婆婆李桂兰起夜,她照例把恭桶拿到屋外的廊下去。她今天心情也好,儿媳挣了钱,还额外给了她零花钱,她方才要不是被尿憋醒,还能再做做在梦里吃红烧猪蹄的美梦呢。


    可她出门去,却见老大房中这么晚了还亮着灯,还有些声响,就有点担心,赚钱多了,老大两个还要吵?有什么吵的?


    “快来睡吧”,公公陈季山低吼,“干什么不好,要去听儿子儿媳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