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皙将心中郁结“一吐为快”，却不知他的满腔愤懑，把康熙逼的差点吐血。


    胤禛在一旁听着，眼眶渐渐红了起来，眸光坚定而凶狠。


    如若他还能成为“雍正”，他定要将周边小国和包藏祸心的洋人统统镇压！如若不能，他以后也要亲自出征，踏平……


    【唉，都怪康麻子实在是太能生了，有才能之人都被他给生完了。】


    【“九龙”但凡稍微往后均匀些呢？同处一代，代价就是手足相残，以至后面几代……】


    想到这里，洪皙的小眼神像小刀似的，戳进胤禛的心窝，并朝胤禛翻了个白眼：


    【啧，不提也罢。】


    胤禛深吸口气。


    【麻子不仅能生，也挺能活，在位整整六十一年呢，是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了。】


    一时怒火攻心，差点原地升天的康熙一听这话，瞬间垂死病中惊坐起。


    什么？朕竟在位六十一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朕竟如此长寿。


    哈哈哈，好啊。


    【搞得麻宝爹爹白白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子，最后还被废了。你说说，谁家好人高三一上上三十多年啊？】


    【麻宝爹爹还是太能忍了，怎么就没一狠心嘎了麻子呢？】


    康熙笑不出来了。


    太子眉心微跳，一下就想通了。难怪自己会是那样的结局。


    【麻子也是，当六十一年皇帝也不嫌累。】


    【不得不说体格真是好，连孩子都生了好几十个。】


    洪皙继续用眼刀瞟胤禛。


    【不像雍正，才当多少年皇帝就把自己给累死了，子嗣上就更不行了，连麻子的零头都没有，一点都没遗传到麻子的长寿和“好生养”的基因。】


    【完蛋玩意儿。】


    胤禛：“……”


    【不过说起来，雍正的死也不全是累的吧，怪他自己非要……】


    胤禛挺直了脊背：我倒要听听自己是怎么死的。


    可洪皙却不继续往下说了，反而又念叨起康熙的不是。


    【康麻子真是的，晚年做了多少糊涂事，就那么舍不得皇位吗？好歹放一放权柄，去当几年太上皇也好啊。】


    康熙自然是想过的。


    他曾设想，待时机成熟便将皇位传给保成，自己则挪去畅春园住。可却不知道，自己晚年的想法竟与如今背道而驰，牢牢抓住权柄不肯放……的确糊涂。


    【要是麻子晚年愿意让步，享受一下退休后的老年生活该有多好，又何至于到走到“父子相残”，废黜太子的地步。】


    【啧】。


    洪皙想想就闹心。


    【可恶的家伙。】


    【不提也罢。】


    康熙抓着太子的手：“保成，朕不知……”


    太子却摇头道：“阿玛，您不必为此伤怀。关于未来之事，儿臣本不愿细想，可今日听到弘皙所言，却是不得不想了。但儿臣想的不是权柄和皇位，而是我大清的江山社稷。”


    “为长远计，我大清或许需要一场空前绝后的“变革”，从上到下，从内到外，都需做出改变。这或许会很艰难，但为防异族入侵，不使后人陷入水火，这是必须要做的。”


    “上天将弘皙送到我们身边，不就是为了弥补遗憾吗？我们何不就此改写历史？阿玛，人心不足蛇吞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不能在知道未来之事后还坐视不理。不如就从阿玛开始，从康熙朝开始，做好万全的准备，为后人谋万世之长久。”


    太子情真意切的一番话，将康熙说的热泪盈眶。


    他不禁想起丘道长和慧明和尚的话：弘皙阿哥可保山河无恙，国运永昌。


    今日方知，原来如此。


    “好！”康熙用力拍着太子的肩膀：“保成说的对！我大清不可做华夏民族的罪人，便从朕开始，将“历史”改写！”


    ……


    【不是，四大爷到底干嘛来的？话也不说一句，就这么看着我。你来就来嘛，好歹带个帽子，把那丑发型遮一遮。】


    【清朝真是烂透了，连头发都是整个华夏史上最丑的。】


    【什么满族汉族蒙族，皆是华夏儿女，为何要搞这种同化制度？简直是丑恶的陋习。还好意思说割发是大忌，那你们剃掉前面头发的时候怎么就不算大忌了？】


    听着心声的众人面面相觑：咱们的头发真的很丑吗？


    怀揣满腔热血，要做出改变的康熙：“……保成，你怎么看？”


    太子道：“儿臣觉得，弘皙说的在理。既然割发有罪，我们为何还要剃光前面的头发？”转而直言道：“其实，儿臣也觉得鼠尾辫不够好看，不若像汉人一样皆留长发。”


    康熙抬手摸摸自己的脑瓜顶不说话，不知听进去没有。


    【不过说起来，汉人女子裹小脚更是陋习中的陋习，满人却废除了这一制度。虽然满人的种种举措是政治行为，为了统一思想罢了，但对于“废除裹小脚”这点来说，还是值得肯定的。】


    康熙长舒口气。


    他大清终于有一点是值得称赞的了。


    【不过许多汉人仍然不愿接受，生了女儿还是偷偷裹小脚……】


    众人点头：“这倒是真的。”


    【处在这个时代，封建糟粕实在太多了。】


    众人：怎么说？


    【许多男子，尤其是皇室子弟的婚姻都无法自己做主，男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女子。】


    【皇室女能得佳婿固然好，但许多人是由不得自己的，更有甚者还要为国“牺牲”，不得不走上和亲的道路。】


    众人：的确，他们的婚事都要由汗阿玛亲自做主指婚，一是要看门第高低，二便是一个“权”字。


    没有人能在权利斗争中全身而退。


    故而，两情相悦于他们而言，实为妄求。


    【不说皇室女，平民女子连读书识字的机会都没有，一辈子困在后宅，守着三纲五常过日子，操劳一生，备受苦楚，想想就让人心痛。】


    莫说康熙和太子，诸位阿哥亦不曾想过这些。


    他们是天潢贵胄，生而尊贵，又怎么懂得人间疾苦，百姓艰难？更不用说为平民女子考虑了。


    古来男子掌权，不都是这般……


    【可笑，你们这帮天龙人莫不是在害怕吧？怕女子有了知识，有了能力，“推翻”男人的压迫和统治。】


    【“女子能顶半边天”可不是说说而已。】


    洪皙虽也是男人，但他可是自小接受了良好教育的正能量男高。


    优秀品质可不是们这些天龙人可比的。


    洪皙想：【要是华夏人民都能吃得饱饭，读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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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团结一心，共同奋斗……那么未来是不是就不会被外人打进家门，被屠杀，被抢掠？】


    【所以说啊，闭关锁国、固步自封、封建糟粕统统要不得。】


    ……


    【算了算了，我想这么多干嘛，历史已经存在，不是我这个穿越人士可以轻易改变的。】


    正如他明白，那些根深蒂固的思想和习俗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毕竟，就算是二十一世纪，一些民族和地区还存在着不少封建陋习，只能靠着每一代的年轻人努力，慢慢去打破“固步自封”的老思想。


    胤禛一言不发的来，又一言不发的走。


    洪皙心说【四大爷真奇怪，不愧是未来能当皇帝的人。】


    【真是君心难测啊。】


    胤禛脚下一个踉跄。


    完了。


    康熙和太子还在回想弘皙说的话，闻言对视一眼。


    这回是彻底瞒不住了，南三所可有的闹了。


    但康熙懒得管，“叫他们自去闹去，保成来，你来为朕画一张画像。”


    太子不明所以：“阿玛怎的突然想画画像？”


    康熙缓缓说：“你按着汉人的发型给朕画，朕瞧瞧是否何心意。”


    康熙想，改变未来，使大清的思想和国力有所进益，需得一步步来，万万急不得。


    何况，攘外必先安内。如今大清内部尚且不安定，需要他踩踩实。


    左右弘皙说了，他在位整整六十一年，有的是时间为以后思量。


    而弘皙所言的最坏的情况，远在两三百年之后，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定不叫后辈艰难求生，必要领先世界才好。


    故而，由小及大，不如就先从发型汉化开始。


    太子懂了，愉悦地勾起唇角。


    “儿臣遵旨。”


    ·


    南三所。


    胤禩告了假，并未去上书房。


    胤禛回来便见胤禩坐在门前的石阶上，低垂着头，不声不响。


    胤禛见状，内心愈发不安，却并未犹豫，大步上前。


    “八弟，怎么坐在地上。小心着凉，快起来。”


    他伸手去拉胤禩，却沾了一手的血。


    胤禩的手掌微微蜷缩，掌心里都是血，似是被利刃划破般。


    胤禛大惊失色，“八弟，你受伤了！”


    他回头大叫：“苏培盛，快去请太医！”


    却听向来温和胤禩爆呵一声，“不要你管，滚开！”


    “八弟……”


    胤禩抬起眼，双眼通红，眸中透出几分隐忍和自嘲。


    “我猜的不错，你果然是雍正。”


    他一字一句问：“为何要瞒我？”


    胤禛一时哑口无言，“我……”


    “看我为未来担忧，看我被蒙在鼓里，看我为“阿奇那”三个字痛苦难堪，你很开心是不是？”


    “不，不是的，八弟，四哥发誓，四哥绝不是有意瞒你，而是……而是怕你一时无法接受，离我而去，我……”


    【哎呀！雍正还把老八的媳妇挫骨扬灰了。】


    正在脑海里回忆清朝历史的洪皙如是想到。


    “好啊，真好。”胤禩转身就走。


    胤禛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急忙追上去。


    “八弟别走，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