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替死鬼?

作品:《从闲汉开始扶摇直上

    入夜后。


    卧室中。


    某二人并排躺在床上,各自怀着沉重的呼吸,胸前起伏不止,像是刚携手搬完两车水泥回来一样乏累。


    屋中没有点灯,四处漆黑,倒是免去了一些尴尬。


    孙红绸香汗淋漓,双唇干涩,又渴又累的状态。


    她已经不记得在过去这几个时辰里,她向沈鹭索取了多少次,或许四五次,或许更多...


    在此期间,她发现了一个微妙的问题。


    沈公子似乎对“时间”极为敏感...


    从以“一炷香”为限开始,她就能略微察觉到沈公子的不满。


    再到退而求次,勉强答应“半炷香”时,公子的愤怒已然溢于言表。


    往后的动作...自然就比首次更加的狂野粗暴,把她折腾得浑身酸痛。


    她很难理解沈鹭这样的反应是为什么,不过并不在乎。


    她真正在乎的是,沈鹭能毫无保留地配合,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他很厉害,是个硬茬子,就是不怎么懂怜香惜玉。


    孙红绸想着,伸手摸了摸左大腿上某处有明显淤青的痛处。


    沈鹭同样累得不轻,做这种事...本就是男方付出更多,又怎能说不累?


    他万难想到,一个初窥人事的雏儿,需求量竟如此巨大,生生将他“困”在这间屋中大半天...


    本以为孙大小姐的第二次报答会像前次一样,完事后,就会让他离开。


    殊不知拖延半日,还仍有“不满”。


    这俨然出乎沈鹭的意料。


    而他不知道的是,孙大小姐并非严格意义上的欲求不满,只是在坚定执行嬷嬷为她定下的自保计划。


    嬷嬷说了,事已至此,小姐若想求生,避免被带入教坊司,唯有怀上沈鹭的孩子...这一条路!


    能否成功,就看小姐的决心有多大,求生欲望有多强!


    相爷自有天佑,日后必得平反,但小姐若想等到那天,就必先出此奇招,先保自身,静待时机。


    孙红绸被说动了。


    同时也知道,借子并不像坊市买菜一样容易。


    孙相爷与孙夫人不到二十岁就成亲,却人到中年才生下她。


    中间有长达二十多年的时间跨度,可见天算胜于人事。


    但相爷有二十多年的时间可以“浪费”,大小姐却没有。


    她必须在陇西杨氏抵京,沈鹭这个假世子的身份被揭穿之前成功诊出喜脉,才有一线生机。


    那么要将她父亲历经二十年的成果,压缩到三个月时间内完成,又如何让孙大小姐不豁出全力去努力?


    于是,大小姐不惜放下惯有的矜持与高贵,使出浑身解数把沈鹭留在这间房中,只为完成自己计划的第二步。


    原则上,无关任何孟浪之说。


    沈鹭平缓着呼吸,孙大小姐不说话,他也懒得开口,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从容,并且还有一战之力的样子。


    这时候...可不能示弱,必须坚挺。


    正在这时。


    屋外皎洁月光的映衬下,一道黑影蓦然从门前走过,在门口停留半分后,却又转身离去。


    沈鹭瞟见,目光微闪,像是抓到什么契机一般,也不管门外是谁,就先起身大喊道:“是不是三儿?找我有事,是吧?行,我马上就来,等着!”


    说话的同时,人已翻身下床穿戴。


    心中却在暗自祈祷,大小姐可千万别再开口把他留下。


    他想不通孙红绸为何会如此主动,也不抗拒这样的主动,但并不想一直稀里糊涂地被蒙在鼓里。


    他现在迫切想离开,认真思考一下孙大小姐诡异行为幕后的动机是什么。


    门外。


    马三听见沈鹭的声音,断然止步,回身应了一声“是”。


    等到沈鹭开门走出后,刚要上前说些什么。


    却被沈鹭抢先打断道:“去书房再说。”


    片刻后。


    刚来到书房门口,沈鹭就回头微惊道:“什么?孙家那老妇跑了?”


    赶来书房的途中,自知容嬷嬷逃离对他们会造成什么样的威胁,处理不好…很可能会让沈鹭这三年多来积累的底蕴化为乌有。


    马三心中按耐不住之下,一路已将事情对沈鹭说了一遍。


    沈鹭前脚刚踏进书房门槛,就怔住:“派人去追了吗?人现在在哪?”


    马三低头,道:“城中各路眼线已在秘密追查那老妇下落,只不过…至今未有消息…”


    “此事因马三疏忽大意,轻信他人而起,自当一力将之寻回,将功补过。但那老妇倒也身有几分藏匿的功夫,且已知我们的真实身份与计划。”


    “安全起见,还请大哥与孙小姐撤离此地,暂避风头。若那老妇为求自保,不惜向官府泄密,我们恐有麻烦。万一真的东窗事发,属下会一人担下所有,绝不拖累大哥。”


    这货虽小有大意,但处理起事情来,却也显见担当。


    沈鹭听后,想了想,却轻叹道:“罢了,人都跑了,怪你亦无用。但不用撤离,就留在这吧。”


    “如你所说,那老妇午时已脱离咱们的眼线,如果真有心暴露我们的身份,换取功劳保身的话,那我们现在已被抓进刑部大牢。”


    “官府的人至今没有出现,就说明她还没有揭穿我们身份的打算。事情仍有转圜余地,无需过分担忧。”


    说着,人已迈进书房。


    书桌上杂乱摆放着许多书本,都是些有关西秦律法的典籍,还是和今晨他离开时一样,不曾有人动过。


    沈鹭在桌前坐下,望了望早已冷却的茶杯,皱着眉对马三吩咐道:“先去给我拿点吃食来,容嬷嬷的事你不用再管,我来亲自处理。”


    马三点头,转身离去。


    与孙大小姐在房中“争斗”了大半天,已让他饥肠辘辘。人在饥饿时总不能静下心来思考,沈鹭便想先填饱肚子再说。


    但闲着也是闲着,就随手翻开面前桌上一本名叫《西秦法典》的书,边看边等。


    马三的办事效率还行,没多久,就端着一只热腾腾的烧鸡快步往回走。


    刚走到书房院中,却猛然听到一道突兀的拍案声,伴随着沈鹭的怒骂。


    令马三顿感不妙,不由加快脚步,边走边喊道:“大哥,怎么了这是?”


    沈鹭被气笑的样子,指着桌上那本被翻开的《西秦法典》,道:“自己看看!”


    马三眉头更深,随即把手中托盘放到一边,走过去凑近一看。


    一开始像是满头雾水之色,马三爷并不知道大哥这时候让他看法典有什么用意。可在看了一会儿后,脸色蓦然一冷,震惊道:“啊?原来如此,可这不是以德报怨,把咱当替死鬼吗?”


    “孙大小姐不像是那样的人啊,定是那老妇故意怂恿她而为!他娘的,咱好心相救,她们竟倒打一耙?不行,老子忍不了这茬,这就去把那老娘们找到,把她的脑袋提来!”


    说完话,马三似乎比沈鹭更加生气,转身出门就开始怒喊手下。


    沈鹭阴沉着脸,并没有阻止马三,可见也已对容嬷嬷起了杀心。


    被翻开的《西秦法典》上,某处朱砂笔特别标注的一条红色条款却显得格外显眼…


    ……


    另一边。


    月光之下。


    远在京城八十里外,距离官道很近的树林中。


    杨忠君昂首望月,边听身后的手下汇报,边轻蹙眉头:“你说什么?京中有人在假扮本公子的身份,还私自带走了钦犯?”


    银甲大汉道:“据那老妇所说,此人自称沈鹭。”


    “找到他,带到我面前,活口!”


    “是。”


    “…”


    不远外。


    另一名军士正在收刀,擦拭刀锋上的血迹,脚下……容嬷嬷冰冷的躺在地上,人首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