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铁匠登场

作品:《救命,我要被炼成丹药了

    王果向着北方一路赶路,一路乞讨。几个月的时间里,他几次加入了乞丐团,学着他们的样子低声下气。凭借着蓬头垢面和刻意模仿的畏缩姿态,成功地躲过了几次官兵的盘查。那些官兵捂着鼻子挥挥手,都以为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乞丐,根本没把他当回事,这才让他得以继续向北方行进。


    转眼已过去数月,凛冽的北风一天紧似一天,天空愈发低垂,天气也变得越来越寒冷。


    王果每天胆战心惊地赶路,饥寒交迫中早已模糊了时间的概念,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日期,只能从呼出气息化作的白雾,以及路边草木日益凋零的景象中,判断出冬天来了。


    朝着北方走了数月的路,脚下陌生的土地越来越荒凉,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何方。但王果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离京城越远,遇到带着画像搜查他的人的次数就越少,紧绷的神经在旷野的冷风中渐渐松弛。


    一直走到现在,专门来搜查他的人已经连续许多天没有再出现,这让他心中稍定:看来,一路向北的选择是正确的,毕竟天高皇帝远,这里的官员对于京城的通缉令越发不再当回事。


    ······


    这远离权力中心的北方,距离京城越远,军官们对来自京城那纸通缉令就越发怠慢,很多时候连画像都懒得仔细比对。


    临近北方边境的军官们,只听从一个人的号令,那就是镇国大元帅熊将军。


    在这苍茫的边关,熊将军的命令就是铁律,就是他们的圣旨,京城的手谕到了这里,也得给熊大将军的军令让道。


    熊辉,坐镇北方边境的镇国大元帅,身形魁梧,满脸大胡子,早年因这特征得名“熊大胡子”,如今位高权重,才被尊称为熊将军。正是他和他麾下的铁血雄师,一次次将匈奴的进犯狠狠打退,如磐石般守护着边境的安宁。


    连年的大旱,不光中原的百姓食不果腹,挣扎求生,就连北方的匈奴也是饥肠辘辘,牛羊大批倒毙。如今草原上的匈奴之所以还未大举南侵,全靠熊将军那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北方铁军,一次次将匈奴的进攻粉碎在边境线上。熊将军的赫赫威名,如雷贯耳,上至朝堂,下至黎民,乃至对面草原上的匈奴人,无不充满深深的忌惮。


    熊辉前些日子收到了皇宫快马加鞭送来的一张画像,要求他的军队随时留意画中少年,一旦发现立刻抓捕押送京城。


    他展开看了一眼:画上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熊辉冷哼一声,随手就将那画像揉作一团,扔进了积满灰尘的仓库角落。


    他心下明了:这少年,多半是被宫里哪个位高权重的贵人给“瞧上了”。他素来最看不惯那些王爷贵族强掠男宠的腌臜癖好,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男宠,不过是屈服于淫威之下的可怜人。这种恃强凌弱的行径,是熊辉最不齿的。


    这几年收成惨淡,草原上更是饿殍遍野,北方的匈奴牧民缺衣少食。虽然匈奴慑于熊将军的威名,还未集结大军南下。


    但饥饿驱使着亡命之徒,时常有小股的匈奴骑兵,凶残地闯入村庄烧杀抢掠,留下满目疮痍和百姓的哭嚎,这游击般的骚扰,让熊将军头疼不已。


    ······


    天空开始飘雪,细碎的雪粒起初稀疏,渐渐地开始密集。


    经过数月风餐露宿、奔波逃亡,如今的王果,早已不是画像上那唇红齿白的标致少年。


    此刻的他,浑身上下沾满混合着泥土和汗渍的厚厚污垢,看不出原本的肌肤颜色。


    破旧不堪的衣物勉强蔽体,蓬乱如草的头发粘结在一起,活脱脱一个刚从泥坑里爬出来的小乞丐。唯有那双大眼睛,在污浊的面庞上,依然闪烁着炯炯神采。


    经过这数月,王果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他的身体不仅仅是外表返老还童,连身体内部的机能似乎也完全回到了少年时候。更奇怪的是,他感觉自己的心性仿佛也变得幼稚一些,就像回到了少年一样。


    他不知道这种情况能持续多久,值得庆幸的是,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的身体并未突然出现变老的迹象。


    这至少说明,那颗神奇丹药的药效是暂时稳定的,没有产生令人担忧的后遗症。


    长途跋涉早已磨穿了王果的鞋底,脚趾露在外面,冻得又红又肿,钻心地疼。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走到了北方边境地区,最近这段时间彻底没了盘查,让他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滋生出一种久违的安心。


    此刻,王果蜷缩着单薄的身子,和另外几个同样衣衫褴褛的乞丐一起,跟在一个庞大商队车队的后面,顶着风雪已经行走了数天。


    这车队的老板心地还不错,有时看见他们实在冻饿难耐,会随手抛给他们一些饼子或杂粮馍,让这些跟随的乞丐不至于饿毙在这荒凉的旅途上。


    没有了搜查威胁,王果终于不再需要时刻提心吊胆地东躲西藏。他开始回味这几个月来的颠沛流离,心头涌上的滋味简直让他欲哭无泪。


    ‘我这怎么说也是带着前世那个现代文明的记忆,还吃下了长生不死药。按前世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套路,这怎么说也是爽文主角的标准开局,该是呼风唤雨才对,怎么就让我混成了这副鬼样子?’他暗自苦笑,‘我光顾着逃命了,前世掌握的这么多知识也捞不着发挥,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胆小了呢?’


    蓦地!


    一阵急促而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骤然打破了风雪中的沉寂,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越下越大的鹅毛大雪,如同拉上了一道厚重的幕帘,严重阻碍了视线。众人只能紧张地眯起眼,看到远处一大片被马蹄猛烈掀起的雪尘烟幕。


    起初,人们心存侥幸地以为这是边境巡逻的官兵路过。然而,当那队人马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意,目标明确地径直向他们疾驰而来时,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骑兵那独特的装束和剽悍的面容终于撕裂雪幕,清晰地映入眼帘。


    “是匈奴!”


    “快!快!摆防御阵型!快啊!”


    商队的护卫和伙计们深知自己的马快不过匈奴的战马,逃跑只会被逐一屠杀,唯一的活路就是原地死守,祈祷边防军能及时赶到。


    他们手忙脚乱地将沉重的货车猛地推拉,迅速围成一个尽可能紧密的圆阵,将惊慌失措的人和嘶鸣不已的马匹都护在中间。


    护卫们拔出了腰刀、举起了长矛,伙计们抓起了棍棒,就连乞丐们也纷纷颤抖着举起了手中的木棍,组成了最后一道临时的防线,摆出了拼命的架势。


    他们明白匈奴人的凶残,此刻唯有和他们拼了才能活命!


    匈奴的骑兵如一股裹挟着死亡气息的黑色狂风,席卷而来!


    沉重的马蹄踏在大地上,卷起一阵尘烟。


    他们身着毛糙的厚重皮甲,马鞍旁挂着寒光闪闪的弯刀与硬弓。健壮的马匹也披着简陋的皮革护甲。匈奴骑兵的面容在风雪的映衬下更显粗犷,眼神里透出野狼般的凶狠。


    随着距离急剧拉近,那沉重的马蹄声震得人越发紧张。


    匈奴骑兵们熟练地分散开,排成散兵冲击线,速度极快,刹那间便已冲到近前!


    王果变年轻后,视力增强了不少,他看清了这队匈奴骑兵的人数,于是大声喊道:


    “他们一共只有二十个人!比我们人少!大家稳住!别怕!”


    然而,回应他的是匈奴骑兵整齐划一的动作!在接近目标的最后瞬间,匈奴骑兵们几乎同时在疾驰的马背上弯弓搭箭!


    “咻咻咻~!”


    随着领头匈奴的一声令下,一片密集的箭矢撕裂风雪,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呼啸着射向挤作一团的人群!


    “噗嗤!噗嗤!噗嗤!”


    箭镞撕裂皮肉、刺穿骨头的沉闷声响瞬间连成一片!


    拥挤在车队中间的人们互相推搡,根本无处闪躲,惨叫声四起,纷纷中箭倒地。


    王果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他看见自己身前那个曾分给他半块馍的老乞丐,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被一支利箭“噗”地一声狠狠射进了左眼眶!


    老乞丐的身体猛地一僵,握着棍子的手无力地松开,枯瘦的身躯剧烈地抽搐,胡乱挣扎了几下,带着那支兀自颤动的箭杆,重重地砸倒在了王果身上!


    “啊~!”王果被吓得彻底失了魂。


    人们知道,挤在圈子里面就是活靶子,只能被活活射死在里面,所以必须得逃。


    他们惊恐着从车下爬出,还未等跑远,就被匈奴追上,挥舞着弯刀,瞬间割去了头颅。


    王果两世为人从未见过这种被一边倒的屠杀场面,一时间吓得惊魂未定,趴在车底不敢出来。


    周围传来的惊叫声和武器的碰撞声,不断刺激着王果的耳膜。


    一具尸体倒了下来,他那睁得死不瞑目的双眼正对着车下的王果。


    这是那个经常分给乞丐们食物的好心商人,这几天王果收到了他不少的恩惠,没想到就这么死在了王果的眼前。


    被一个认识了好几天的好心人的尸体死死地盯着,王果心中的那根弦瞬间崩断了。


    “既然横竖都是个死,那我就要死的重于泰山!”


    两世为人经历的王果,从未见过这种同伴一个个被屠杀的场景,现在已经回到少年的他,顿时感觉自己的热血也一并回来了。


    王果感觉心中仿佛一股豪气涌出,让他气血上涌。


    于是他握紧了手中的木棍,大喊一声,从车底爬出,冲向了离的最近的一个匈奴。


    已经结束战斗,刚下马打算清点战利品的匈奴小队长,突然被一声清脆的大叫吸引了注意,只见一个少年从车底钻出,举着一根木棒向着自己冲来。


    匈奴队长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正一脸凶相冲来的少年,然后他抬起腿,一脚将少年踹飞。


    王果被一脚大力的踹在胸口上,倒飞出去,仿佛自己的内脏都被这一脚踹的变了形,在地上滚了几圈,好半天没喘过气来。


    “哈哈,大哥好脚力!”


    “这哪来的个小傻子?”


    “看样子是个要饭的。”


    “杀了他,不留活口!”


    ......


    王果终于缓过气来,不住的剧烈咳嗽。虽然听不懂匈奴的语言,但是料想也不是什么好话。没想到自己这边二十多人竟然这么快就全军覆没,只剩下了自己一个还活着。


    自己一个人很明显不是他们的对手,王果明白,现在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


    王果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狗,死死地握住手中的木棍,站在原地对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匈奴面露凶色。


    “我先宰了他,你们先处理货物。”匈奴队长对着手下吩咐一声,提着弯刀,转身朝着王果大步走来。


    王果听着匈奴们的对话,那腔调很像蒙古语,虽然他听不懂,但是看着眼前的匈奴正提刀向自己走来,心中知道,他这是来杀自己了。


    他想跑,但是一想到敌人有马,自己肯定跑不过,现在唯一的出路只有拼死一搏。


    ‘没想到我这逃亡数月,还是逃不过死亡的下场,天欲亡我,我能奈何?’


    来到近前的匈奴队长看着眼前面露恐惧的少年,没有丝毫同情,举刀劈下,泛着寒光的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轨迹,向着少年的头部砍去。


    王果举起木棍抵挡,“噗”的一声,木棍瞬间被劈成两段,并未阻挡分毫。


    眼看着弯刀即将劈在自己的脑袋上。王果双眼的瞳孔骤然放大,那弯刀的刀刃在他的眼前极速的放大越来越近,象征着离自己生命的结束也越来越近。


    这一瞬间,王果的大脑一片空白,唯有剩下‘死亡’两个字。


    突然,王果的耳边响起了“嗖!”的一声,一只箭矢从王果的耳侧极速飞来。


    还没等王果反应过来,只听见“噗”的一声,眼前匈奴的喉间赫然插着一支箭矢。


    劈下的弯刀失去了力道,砍在了王果的肩膀上,破旧麻衣被砍破,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被刀刃划了出来。


    ‘是援军来了,我得救了。’


    王果顾不得肩膀的疼痛,转身向着箭矢飞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接连几支箭矢从王果的身边飞过,射向他身后的匈奴。


    匈奴队长捂着脖子,踉跄了几步,扑地气绝。


    其余匈奴还未反应过来,对面又射来了数支箭矢,箭箭毙命。


    匈奴们失去了队长,就像失去了主心骨,大叫着纷纷躲避。他们立马躲在商队马车后面,探头看向箭矢传来的方向。那是不远处的一片松林,按照箭矢的数量判断,人数不多,可能只有一个人。


    那人躲在松林中,利用树木和岩石做了掩体,匈奴们的战马不适合山林作战,只能放弃追捕,虽然未获取到那人的位置,但是匈奴们依旧对着松林射箭,来逼那个躲在里面的人不敢轻易冒头。


    一个匈奴士兵看到远处的那个小乞丐跑得飞快,竟然马上就要钻入林中。他记得队长说过不能放过一个活口,立刻从马车后出来,弯弓搭箭,一箭射向了那个小乞丐。


    还未等这个匈奴再次隐蔽,一支箭矢从对面极速射来,正中胸膛。


    王果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跑得飞起,看见越来越近的松林,就像胜利的曙光在向自己招手,他的脸上开始露出得救了的笑容。


    突然,背部传来一阵剧痛。


    王果低头一看,一个箭头从自己的胸口上钻出,他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我他M......”


    王果又向前跑了几步,感觉体力就像流水一样流逝而去,渐渐地感到体力不支,身体支撑不住向前倒去。同时,他的意识也在不断消退,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他看到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迎向自己,在自己倒下的那一刻顺利地接住了自己。


    在这位壮士焦急的目光中,王果彻底没了意识。


    ······


    鲁方是边关小镇-莫勒镇的一个铁匠,生得威猛高大,满脸的络腮胡子,因为常年打铁,所以有一把子力气。


    铁匠铺本来生意就很惨淡,也就春季和秋季农忙时才有点生意,冬天基本没人来买农具。所以,一到冬季,鲁方就化身猎人,背着自制铁弓,去附近的山林中打猎,偶尔打只兔子狐狸也能打打牙祭,皮毛还能卖钱。


    这天,鲁方看着天气阴沉,估摸着快要下雪,于是他决定在大雪封山前,再去山上打一次猎。


    他在山顶猎到了一只兔子,刚从兔子身上将箭矢拔出,就听见了山下传来的马匹的嘶吼声还有人的叫喊声,于是朝着山下望去。


    他看到了不远处一队二十人的匈奴骑兵正逼近一队路过的商队。


    ‘是匈奴人,他们偷过边界了。不好!这些商人要出事!’


    鲁方将兔子绑在背后,立马朝着山下狂奔而去。


    他一边狂奔,一边观察着山下的情况。他亲眼看着那群匈奴残忍地将这队商人逐一杀害,顿时怒火中烧。


    当赶到山下松林边缘的时候,那边也刚刚结束战斗,他没想到这群商人的护卫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原本还想着加入战斗,帮助商人共同抵御匈奴,没想到商人的武力这么低,只一个照面就被杀的七零八碎。


    ‘糟糕,来晚了,我一个人不是他们这么多人的对手。’


    既然已经结束战斗,鲁方也不可能一个人对抗整整二十个匈奴人,出去树林就是活活送死,还不如静待其变。


    于是鲁方藏在一块岩石的后面,静静的观察着情况。


    直到他看到了一个少年举着木棒从车底爬了出来,大叫着冲向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