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26章

作品:《替嫁给暴戾盲夫后

    树梢的鸟儿从枝干上飞起,抖落了几片摇摇欲坠的树叶。


    伶渊听到侍卫的话,顿了几息,缓缓开口:“你说跑了是什么意思?”


    他低声说话时,声音是很少有情绪的。


    但他越是不悦,声音中的情绪便越发的少,就像暴雨前的平静一样,让人莫名不安。


    此时,侍卫听着他冷漠至极的语气,便知自己大限将至,哆哆嗦嗦地回了他,只求能让他死个痛快。


    “夫人她……留了封离别信,夜里……逃跑了。”


    “逃跑?”伶渊不解地蹙起眉,“为什么逃跑?”


    两个主子之间的事,问到一个侍卫身上,侍卫也不知道要如何回复。


    “问你话呢,”伶渊追问道,“为什么跑?我待她很差吗?”


    那侍卫也是被他问得冷汗直冒。


    他一个小侍卫,怎么能评定这些?


    说是,那怎么可能,吃穿用度都是跟侯爷一个档次的。


    说不是,那又为何跑,他更是说不清。


    “夫人留了封信……那是给侯爷的,小的,可万万不敢看……!”


    紧张的汗水从侍卫的下颚处滴落,他思忖了许久,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觉得这般精神折磨,还不如赶紧杀了他算了。


    信……?


    伶渊听着他的话,压着心里的不悦,正要开口叫他把那封什么信拿来。


    忽的,门外便传来了争吵声。


    “把我女儿还给我!!”门口响起了妇女吵闹的声音。


    此时,门外站了两男一女。


    女人约摸三四十岁,一身布衣粗裙;


    而两名男子,一名看着与那名妇女差不多大,同那名妇女似是夫妻关系;


    另一名则还未戴冠,长相与那妇女和那男子相似,应当是这两人的儿子,只是肚子肥大了些,看上去不大聪明。


    侍卫见这几人纠缠不休,上去便用手中的短矛将他们往外赶:“你们以为侯府是想进就进的吗!还不快滚!”


    然而,那女人却跟不怕死一样,往那架起的短矛上冲去:“还我女儿!”


    身后的男人见状,忙上去拉住她,嘴里也不忘帮着她骂道:“我女儿早便与人定了亲,结果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简直是强盗!”


    “就是……!”站在最末的胖哥儿也哆哆嗦嗦地跟着骂道,“把我们阿妙姐还回来!”


    几人争吵不止,吵得伶渊耳朵疼。


    他一脸不悦地走到门口,不耐烦地质问道:“吵什么?”


    侍卫见他来,忙严肃地颔首道:“侯爷……”


    “侯爷?”女人闻言,抬头看向伶渊,情绪越发激动,“就是你抢走了我女儿?!你快把她还回来!还回来!”


    伶渊不为所动,继续问向一旁的侍卫:“她在说什么?”


    自今早起,府里的侍卫就因为侯夫人逃跑的事,忙得上蹿下跳。


    现在看到伶渊的脸色,侍卫立马就意识到主子已经知道此事,生怕自己会掉了脑袋,忙仔细汇报:“这几人一直说侯府抢了他们一个叫作‘妙妙’的女儿,但我们府内根本没有叫这个的丫鬟。”


    “即便有,管事买来的丫鬟,一个个都是查清了底细的,签的是正正经经的卖身契,根本没有‘抢人’这一说。”


    “他们现在想强行带走,不想付赎身的钱,那才是真正的‘抢’!”


    “你胡说!”女人闻言反驳道,“今日还有人说在这里见过她,深棕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睛,那么显眼的样貌,怎么可能没有!”


    “我看你们这些官老爷就是欺人太甚!想私自侵占我的女儿!”


    “啧。”伶渊很是不悦。


    女人当即被他周身的戾气吓愣,求生的本能让她不禁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被身后的两人给搀扶住。


    侯夫人逃跑,自家主子定是不痛快得很,现在主子特地出来,侍卫不用想也知道,若干得不好,在场的所有人都别想活。


    几名侍卫气势汹汹地上前将人挡住,越发卖力地赶起人来。


    侯府大门处吵翻了天,伶渊心中莫名地烦躁,正要回府内清静清静,脑海里忽的闪过那女人的话。


    深棕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睛。


    他突然驻足,想起了她发丝在指腹上的触觉,问向了一旁的侍卫:“虞姝……长什么样子?”


    -


    于妙妙是在临近天亮时跑出来的。


    她记准了府上前给打扫的老大爷开门的时间,本打算借机偷溜出去。


    没想到,那守门的侍卫先一步偷了懒,在那门口睡大觉,还打着老大声的呼噜,把她走路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正因如此,她才轻而易举地便溜了出来。


    当真是意料之外的顺利。


    此时,她正站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怀里抱着仅有的一点点行李包裹,四处张望着。


    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她用布巾将头发包了起来,又扯出一小块用来遮阳用。


    她这么做,一方面是怕自己这个头发太显眼,惹得那招工的老板不喜,另一方面也真的是为了遮阳。


    只是,这城里就是不一样,集市上做的买卖,都是些女工手艺活。


    染得华美的绸缎、绣得精致的帕子……


    这些手艺活她学过一点,但着实是学不好。


    接着,她又试着去那茶馆问问,看看人家招不招杂役帮工,结果对方又说只招男子,不招女子。


    哎……


    于妙妙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小包裹,里面有几枚自己出嫁时便带在身上碎银子。


    还有的……就是伶渊给的那枚石头了。


    若是今日找不到活干,只凭这几枚碎银子,怕是连找个仓库借住一晚都不够的,可能还得饿饿肚子。


    正当于妙妙苦恼时,一旁突然上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与她搭话。


    “姑娘,”妇人说道,“姑娘,可是在找活计?”


    于妙妙看了看来人,是个笑脸盈盈的妇人,回道:“是……”


    妇人仔细看了看于妙妙的脸,面上喜色更甚。


    这小姑娘虽然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的,但她做了这么多年的鸨母,还是被她抓到了蛛丝马迹。


    果不其然,这小姑娘长得着实好看,皮肤白皙,眼睛还特别漂亮,加上这对肉肉的桃唇,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了。


    就是身子消瘦了些,但她腰细,臀也翘,只要再养得丰腴些,来日得了哪个官爷的宠,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妇人热情高涨地上手搭在她后背上,一边推着她走,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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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儿有,我这儿有,刚好缺人!”


    于妙妙对她突如起来的热情有些错愕,停下了脚步,试探道:“什么活呀?我……”


    她想了想,找活计,应当先说说自己会什么才对。


    若是被旁人带去了,最后发现她并不会,那也扰了人兴致。


    于妙妙说道:“我会养猪,我养过五年猪。我还会种菜,我在村里种的那个鸡毛菜,可好吃了。杂役我也能当,扫扫地,端端茶水,洗洗碗。就是……女工和做饭,差了些……”


    闻言,那妇女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的尴尬。


    于妙妙心里一跳。


    完了,不会是不成吧……


    她想了想,又再把自己剩下的最后一点本事说了出来:“我、我还……读过书。我会识字,读过四书,还会诗经……”


    这些是她记忆里本身就有的,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些东西就是这么深深刻在她脑子里。


    于爹于娘的儿子,那个叫于盛的小胖哥,考举要学的那些东西,她统统都学过。


    每次于盛背不出来,她就会在脑子里就会自动给他补上,可谓是滚瓜烂熟。


    只是这些……她就是个干苦力活的杂役,大抵是不需要吧……?


    岂料,那妇人听见这话,喜出望外。


    竟然是个读过书的姑娘!


    当真是捡了只落难的凤凰!


    妇人乐不拢嘴,连连赞到:“好好好!不错不错!走,同我去,给你教导教导,过几日便可上工了!”


    于妙妙被她拉着往前走,十分意外。


    读的那些书,竟然有用吗……?!


    但她又回过神来,不忘再确认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妇人,我还想问问,我究竟是做什么工作呀?工钱要怎么算呢?”


    妇人笑了笑,回道:“就是些……服侍人的工作。这工钱嘛,每个月……你努努力,能有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于妙妙震惊道,“这、这么多……?!”


    妇人很是自然地摆摆手,理所当然道:“姨姨我急招,开得高些才有人来嘛。你呀,也算是碰上好时机了。”


    于妙妙也高兴地笑了笑。


    太好了,那她之后吃住的钱,就有着落了……!


    -


    侯府内,伶渊先将那几个人关了起来,坐在桌边捏着手里的茶杯,桌上是被展开的那份离别信。


    “侯爷,”办事回来的侍卫前来汇报,“那名仵作现在就在城内,可是要小的备马出发?”


    “嗯。”伶渊应道。


    那名仵作,就是当年受他委托,调查刘七死因的人。


    只是,此事在当时被上面的人压得厉害,这仵作虽是查出了些什么,但迟迟无法结案。


    再后来,伶渊被扣了个叛国的帽子后,逃亡失踪,这事便更没人提了。


    而这仵作也因为手持对张仲逑不利的证据,受人追杀,自此隐姓埋名。


    现在,趁着张仲逑被软禁,当年的事情在舆论的推波助澜下,再度被翻了出来。


    而那名仵作,便是此案了结的关键。


    伶渊拄着拐杖站起身来,对着那名侍卫问道:“那仵作现在在哪?”


    侍卫垂首行礼,回道:“方才收到消息,说是在一座青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