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闯入

作品:《和前任闪婚后

    陡然见到应淮,林成安的反应比南栀更快更大。


    他眼瞳发亮,赶忙关心:“应总怎么出来了?”


    应淮手上拿了一盒烟,慢条斯理敲出一根,随意示意了下。


    显然是出来抽烟的。


    他却略有迟疑,纤长指尖夹上一根细烟便再没有了动作。


    林成安多有眼力劲儿,反应过来他忘了带火,立刻松开南栀,加快脚步走过去,从裤兜掏出打火机:“我这里有。”


    他弹开火机,用手掌小心翼翼护好跳跃的火苗,凑向应淮的烟。


    南栀瞧见了刚刚应淮不善的眼色,坚决不去触他的霉头,否则谁知道他又会当着林成安的面,讲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加上感觉他们有话要聊,她没再傻站在这里,先一步回了包厢。


    这次她有所准备,找了沙发边缘落座,一边临近扶手,无法再坐人,另一边已经坐了个女人。


    约莫一支烟的功夫,应淮和林成安前后脚进了包厢。


    林成安目光巡视,迅速在人群中搜寻南栀。


    发现她待到了不起眼的角落,林成安默了须臾,跟上应淮,坐去了中央。


    弱智游戏告一段落,他们一面举杯畅饮一面东扯西聊。


    林成安自觉和应淮相处得还算融洽,又多喝了几杯,脑子有些晕乎,不管不顾地进一步问起:“应总怎么来贡市了?”


    按理说,这个包厢里的人,除去在贡市土生土长的南栀,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破城市。


    其余人的目的,林成安最是门儿清,全部冲着他新女朋友来的。


    独独对应淮百思不得其解。


    在沪市一面难见的赫赫人物冷不防现身这里,还不请自来,赏脸进了他们包厢,着实叫林成安意外又惊奇。


    总不可能也是因为他女朋友。


    应淮重新端上酒杯,应得漫不经心:“看灯会。”


    大伙便不觉得奇怪了。


    贡市整体发展落后,但在彩灯这一行天下无敌,强势占据了国内百分之九十的市场份额,素有“南国灯城”的称号。


    每年政府都会出面牵头,对外招商,联合数大彩灯制作公司,在春节期间举办大型灯会。


    那是彩灯行业最为顶尖的盛会,不遗余力地呈现耀眼千年的彩灯文化和现今彩灯制作的最高水准,总会吸引数不胜数的游客不远万里赶来,博得了“贡市归来不看灯”的美名。


    今年的贺春灯会,已于前两天开幕了。


    听到这个原由,林成安马上表示:“巧了不是,我还没有逛过贡市的灯会,今年也想去凑个热闹。”


    南栀神情微变,记起灯会开幕那天,她同林成安聊,他当时丝毫没有兴趣,还说去了也是人挤人,有什么好看的。


    “应总定好哪天去没有?”林成安态度殷勤,唯恐被人捷足先登,“我作陪。”


    应淮仰起筋骨清晰的修长脖颈,喝了一口威士忌,没吭声。


    林成安指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南栀,自豪地介绍:“我女朋友家里就是做灯的,爷爷生前可是数一数二的老艺术家,他亲手做出来的灯啊,现在被摆在彩灯博物馆最显眼的C位展览,她从小耳濡目染,对彩灯也是在行,到时候一块儿去,让她给应总详细讲解。”


    见他擅作主张,一个劲儿地推销自己,南栀直皱眉头。


    应淮锋利的下颌朝侧面微微抬起,黑沉目光投向角落中的女人,饶有兴味地问:“南小姐愿意吗?”


    南栀当然不愿意。


    他们这场重逢来得突然,几次三番叫她无从招架,她可不敢和他再有交集。


    奈何林成安接话接得风驰电掣,抢先一步:“愿意愿意,是我们的荣幸。”


    应淮拽回视线,一记迸射寒光的锋锐眼刀甩向林成安,声色又沉又冷,席卷凛凛肃杀:“我问的是她,要你多嘴?”


    森寒质问迎面刮来,林成安有一种被人扼住咽喉,以实际行动逼问“你是不是找死”的胆寒感。


    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被高度数酒液泡得飘飘然的脑子都清醒了,立马噤声,纹丝不敢动。


    包厢里的其他人也被这一声明显带了情绪的话语震慑到,识趣地闭了嘴巴。


    一时间,乱哄哄的室内鸦雀无声,连刺激了一整夜耳膜的嘈杂音响都被关了。


    数十道茫然无措的视线来回打转,齐刷刷瞥向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南栀。


    南栀手心渗出热汗,竭力维持镇定,还算礼貌地回拒:“我前两三年都在国外,才回国不久,对近几年新推出的制灯工艺不太了解,公司也没能竞标上今年的灯会,我可以为应总推荐一个懂行的专家陪同。”


    不知是她拒绝了他,还是她的措辞有哪里不对,应淮脸上堆积的铅云更为厚重,溢出一声嗤笑,凉薄又讽刺。


    他转动乌黑瞳仁,又瞧了她一眼。


    南栀惊惶躲开,胡乱端起茶几上一只杯子,战术性垂眸喝水。


    他看似平静的一眼,实则暗流汹涌,太过尖锐锋利了。


    让她想到了他们三年前的分手。


    他们应该算是分了两次。


    第一次是南栀本科毕业典礼那天。


    那年沪市的六月尾声干燥少雨,连日暴晒,南栀穿着学士服,和三两个朋友躲去相对凉爽的树荫下,相互拍照留念,有一段时间不曾出现在学校的应淮突然前来。


    没有解释最近都在忙什么,为什么好些天没来找她,待得她这边一结束,应淮如同往常一样,送上一束花开正好的栀子,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塞入跑车,径直开往一个去年才竣工交房的高档小区。


    应淮将她带去楼王的顶层,解开一户面积足有五六百平米的大平层,牵起唇角,音色敞亮地说:“毕业礼物,喜不喜欢?”


    南栀诧异地扫过房子装潢,多是米白和绿意的碰撞,足有二百七十度的开阔落地窗前点缀一树造型优雅,生机蓬勃的海岛栀子,嫩白色的小花盛放枝头,飘荡馥郁甜香。


    不多时,南栀视线回到应淮那幅优越皮囊,短暂震愕后,恢复成了一汪死水般的沉静。


    捕捉到她的神情变化,应淮压下几分笑意,低声询问:“不喜欢?”


    南栀摇头,这套房子的每一处细节约莫都顾及到了她,无论硬装还是软装,全部精准击中她偏好。


    应淮也就放心了,重新上翘唇角:“想什么时候搬?”


    “要不就今晚?”


    “这里什么都准备好了。”应淮唇边笑意更重,咬字轻浮,意味深长。


    “宝宝,我好想你,”他上前搂住她,一只手不老实往下走,俯身磨蹭她细腻的颈侧,蔫坏儿地暗示,“你想没想我?”


    对于他赤/裸的撩拨挑逗,南栀往常总是招架不住,秒秒钟脸热心悸,三两下就被迫跟上他的节奏,娇喘连连。


    现下却是掀不起一丝半毫的波澜,面色压抑难看。


    南栀凉淡地问:“你是想我还是想睡/我?”


    应淮低低笑了一声,大手掀起碍事的衣衫,含住她耳垂,混不吝地回:“当然是都想。”


    南栀难耐地闭了闭眼,他们上次见面也是很快就滚去了床上。


    好像他来找她,仅仅是为了那一件事。


    南栀一把按住他探向蕾丝边缘的指节,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一口,轻声吐露:“我要出国读研了。”


    应淮温热唇瓣流连到她笔直深陷的锁骨,欲要放肆磨出痕迹的动作不由滞住,浓眉皱起,缓缓抬起了头。


    这事儿他可从来没有听她说过。


    彼此无言,僵持的几秒钟里,南栀脑中转过好些即将面对的场面。


    她以为他会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会气急败坏,恼火地质问她为什么不提前告知。


    他从前不止一回地捏起她快要低去地上的下颌,惩罚性地含咬她欲言又止的唇,厉声要她有事就直说。


    他不喜欢胡乱瞎猜,更不喜欢被人当成傻子,隐瞒到最后。


    何曾料想,应淮一反常态,克制住了从来没有好过的脾气,接连应道:“去哪个国家?”


    “哪所学校?”


    “我陪你。”


    南栀心意已决,不为所动:“我们就到这里吧。”


    应淮愣了一下,眉头锁成川字,沉沉俯视她,语气不自觉加重:“你说什么?”


    南栀呼出一口闷气,清晰地重复:“我说我们分手。”


    她仰起清淡素丽的脸蛋,古井无波般地回视,“应淮,我的未来里面没有你。”


    第二次,是在沪市机场,距离她提出分手后一月有余。


    南栀办理好了相关手续,将要飞往英国,开启崭新的研究生生活。


    独自等在候机室的时候,一个高挺男生拖着行李箱,风风火火地跑近,止步在她跟前。


    暗影投落,南栀昂起脑袋,错愕地望向那张一个多月没有进过视野的冷俊脸庞,再瞟向他手中的箱子,黑睫不明所以地眨。


    应淮神色坚决,口吻强硬,不容任何人质疑:“只要你收回那天说的那些话,我就当没听过,我和你去英国,你学校附近的房子已经买好了,让人换过软装,做了深度清洁,我们落地就能入住。”


    南栀心头荡开一丝涟漪,又极快地镇压干净。


    她垂下眼,态度坚定不移:“我说过的话就不会收回。”


    应淮把持行李箱扶手的手指瞬时收到最紧,青筋根根暴起,狰狞蜿蜒上了小臂。


    他冷呵一声,嗓音浸过寒冰一般的阴冷瘆人:“南栀,你是第一个敢甩老子的人。”


    南栀抿起唇瓣没吭声,时间差不多了,她起身往登机口走。


    应淮下颌紧绷,眼底悄然弥漫血丝,眼神锋利如刀,凶狠剜她:“你这辈子最好不要再回国,不要再出现在老子面前。”


    南栀同他擦身而过,头也不回,不假思索应了“好”。


    思及此,再定睛打量此刻身处的地方,余光晃见不远处,比之三年前更为成熟莫测,深沉可怖的男人,南栀胸腔仿若塞了一大团湿哒哒的棉花,结结实实堵得发慌。


    有人受不了如此压抑的气氛,为了缓和,将先前那个弱智游戏拽了出来。


    南栀心绪不宁,难以集中精力,当听见上家问出“你最喜欢的花”时,她下意识脱口“栀子”。


    话音未落,大伙暂停游戏,哄地闹腾起来:“哇哦,嫂子输了!”


    “嫂子快抽一个。”


    南栀愿赌服输,起身去抽积木,迟钝地发觉茶几上只剩一叠积木塔。


    瞟眼一瞧,全是大冒险的内容。


    她难免迷茫,伸出去的指尖停在半空。


    “大家都选真心话,也太没意思了,我们这轮开始只有大冒险,”有人高声解惑,“之前说了游戏规则啊,嫂子是不是没注意听?”


    南栀先前走神走到了天边,的确没听到。


    眼下不得不硬着头皮,随便挑了一根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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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出来一看:亲一位在场的异性。


    南栀不由呆住,暗骂自己什么运气,一抽就抽到一个这么棘手的。


    “是什么是什么?”有好事者围了上来,夸张地吆喝起来,“哎呦喂,和异性打啵儿啊,简单哦。”


    换做旁人,大家或许会让她现场挑一个异性,但南栀可是有主的,这个主还近在咫尺。


    没人敢当着林成安的面,让她去亲别人。


    大家都把她往林成安那边推:“林哥在哪儿呢,嫂子快上!”


    这一刻,林成安被应淮搅合的低迷情绪立时被点燃,他快速起身,张开双臂接住被推了个踉跄的女朋友,愉悦地扬起嘴角。


    对她抽到的大冒险内容甭提多满意。


    交往快一周了,他还没有亲过她呢。


    要是其他女人,他早拐上床了。


    清楚南栀害羞,尤其是在一群不熟悉的人面前,林成安不指望她主动,直接捧起她脸颊,低头去吻。


    南栀惊怔,心脏砰砰乱跳,偏偏林成安揽住她身子的臂膀太过用力,难以挣脱。


    她眼看着他唇瓣压了过来,转瞬就要贴上。


    就在这个时候,神色莫名,游离在一众欢腾雀跃之外的应淮站起身,朝前走了两步,自顾自倒满一杯酒。


    突然间,地面砸出“嘭”地一声脆响,他手一打滑,盛满酒液的杯盏应声落地。


    惊响来得始料不及,附近一圈人或多或少都有被吓到,反射性发出:“卧槽。”


    好几个退远一步,低头去瞧,那只玻璃杯质量上成,这么高砸下去,也没有砸出碎片,飞溅伤人。


    但酒液全部不能幸免,好巧不巧,一大半洒向了距离最近的南栀,摇曳裙摆洇湿了一大片。


    南栀吃惊之余,大松一口气,趁机挣开林成安,“我去换一身。”


    说罢,她不顾林成安作何反应,慌里慌张跑出了包厢。


    林成安抬步要追。


    近处的应淮丝毫不觉得自己闯了祸,优哉游哉出声:“不是说一起逛灯会?”


    他主动搭腔,林成安自然不可能不给面子。


    “对,灯会灯会,”林成安停下脚步回过头,堆笑接道,“我随时都可以去逛。”


    服务员照顾周到,很快送来一条崭新的连衣长裙。


    南栀仔细瞧了瞧,是喜欢的舒适日常款,领口规矩服帖,还是偏爱的薄荷绿。


    她道了谢,由服务员引着进了无人的隔壁包厢。


    新裙子的拉链在腰侧,南栀换上,低头去找拉链头。


    方才拉到一半,旁边的房门忽地传出动静,门把手被人从外面拧动。


    南栀愕然一惊,寻声扭过脑袋。


    她刚刚忘了反锁房门吗?


    正在忐忑之际,紧闭的房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裂开缝隙,一抹高瘦身形不管不顾,恶劣地闯入。


    南栀浑身寒毛直立,刚想大声惊呼,纤柔胳膊已然落入了一只力道强悍的大手。


    来人轻而易举拉拽着她,稍稍调换方向,将她单薄后背抵上房门。


    “你叫啊,”一道阴邪变态的低哑声线随即而来,“最好叫大声点。”


    是应淮。


    南栀被吓得够呛,顿时合上嘴巴,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好似这家酒吧的包厢隔音效果比塑料还垃圾,丁点儿声响都会被隔壁的林成安等人听了去。


    应淮一只手牢固地钳制住她,另一只向下游移,掐过那一截暴露在外的细软腰肢。


    不偏不倚,恰好是先前在包厢外面,林成安染指过的地方。


    应淮的手掌滚烫,隔着未拉严实的拉链,接触到南栀小片皮肤,把她灼得煎熬难捱。


    南栀双眸染上一层惊恐水雾,眼睫战栗,竭尽全力推他:“应淮,你放开我。”


    应淮非但没有被推动半分,反而凑得更近:“不叫应总了?”


    双方衣料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男人猖狂暴烈,凶残危险的气息漫天掩地。


    南栀头皮发麻,心跳快如擂鼓,怕是会蹦出胸腔。


    她颤巍巍警告:“你不要乱来。”


    应淮唇角轻扯,震出一声嗤笑:“是谁说的再也不会回国?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


    南栀也不想回国,更不想和他撞上。


    “我是回国了,但我没想过去沪市,更没想过去碍你的眼,”南栀死死咬了下齿关,没多大底气,却依旧用最凶的眼色瞪他,提醒道,“是你自己来的。”


    应淮被刺了一下,面上骇人的郁色又重了几分,低低呵道:“三年不见,变伶牙俐齿了?”


    他再度低头,裹挟浓郁酒气的热意勾缠她的呼吸,撩上唇瓣,似吻非吻。


    南栀恐慌地别过脸,重声强调:“我有男朋友了。”


    应淮动作微滞,眼底闪过一刹凶光,要夺人性命似的。


    旋即,他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


    薄唇张动,他轻飘飘下令:“分了。”


    听罢,南栀足足愣了好几秒,以为自己过于紧张,耳朵出现了毛病。


    她迟缓扭回头,难以置信地盯他。


    偏在这个时候,背后紧贴的门板发出嘭嘭嘭的震动,火急火燎的拍门声颤动耳膜。


    “南栀南栀!你是不是在里面?”


    呼喊迫切,急不可耐。


    一听就来自林成安。


    与此同时,旋动门把手的悚然声响又一次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