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免在工作上都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把注意力放在即将到来的假期。


    会议室里，郑艺玫狠狠地把文件夹甩在桌上。


    底下的人无不哆嗦一下子，瞬间把注意力集中了起来。


    郑艺玫怒火中烧:“看看你们交上来的稿子，几个人用心在画？


    还有两个月就情人节了，你们打算看舟行珠宝销售额下跌到什么地步？”


    所有人低着头，没有回应她的话。


    郑艺玫环视了一圈:“元旦之前，我要看到每个人重新上交三份设计稿。散会。”


    她一走，办公室里叫苦连天。


    徐璇漫波澜不惊，她对自己交上去的稿子还是有点信心的。


    她看了眼被甩在桌上的文件夹，回了工位。


    拿起自己的工作本起身去了总监办公室。


    与郑艺玫成为同事有些年头了，她知道如果不是这次真的大家画的特别差，郑艺玫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她深深吸了口气，敲了敲门。


    得到里面应允后，她推门进去。


    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


    郑艺玫正靠在老板椅上闭眼假寐。


    听到声音也没有睁开眼。


    “来了。”她自然知道这双鞋的主人是谁。


    “我觉得我的作品没什么问题。”


    徐璇漫自信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出身徐家，从小到大，爷爷奶奶和她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漫漫，你要相信自己。”


    在这样的生长环境下，她很难对自己没有信心。


    郑艺玫睁开眼，弯了弯嘴角，看着徐璇漫:“徐设计师，你知道吗？


    从你进公司到现在，我最喜欢你身上哪个点？”


    徐璇漫踩着高跟鞋的脚紧了紧，反问道:“什么？”


    “自信。”


    郑艺玫喝了口咖啡，接着说:“你对自己的作品一直以来都很自信。


    不可否认的是，你的作品确实在市扬上很受欢迎。”


    徐璇漫挑挑眉:“这次的稿子我就不重画了，正如郑总你说的。”


    郑艺玫被她打得措手不及:“你急什么？”


    徐璇漫拉开办公室的门，留下几个字:“急着回家陪孩子。”


    说着留下一个关闭的门。


    郑艺玫咬牙切齿:“你真是好样的。”


    距离去永城的日子越来越近。


    不得不否认的是，周屿卿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


    果然，有他女儿一起就是不一样。


    晚上，宵宝被徐璇漫收拾得干干净净放在床上自己玩。


    自己则盘腿坐在毯子上收拾着行李。


    其实她的内心很期待这次回家，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永城了。


    她想回家陪奶奶说说话。


    床头柜上放置的手机铃声如约而至。


    趴在床上自娱自乐的宵宝反应很快，坐了起来，寻找声音的来源。


    徐璇漫站了起来，把手机接通放到可以看到宵宝的地方。


    自己又回去继续收拾行李。


    “宵宝。”手机里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


    宵宝坐着开心地拍了拍手，咧开嘴露出自己的小乳牙。


    徐璇漫盘腿坐着，摩挲着下巴看着宵宝和她爸爸的互动。


    冷不丁地被手机里的人喊了一声:“漫漫。”


    徐璇漫反应迟缓，没有回应。


    周屿卿也不催她，耐心等着。


    又过了几秒，才重新又唤了一声。


    “怎么了？”徐璇漫回应。


    “行李收好了吗？”


    周屿卿想试图在视频里看到想看的人，奈何屏幕里只有宵宝盯着自己傻傻笑的大脸。


    “在收。”


    他问一句，徐璇漫照例答一句。


    办公室的敲门声适时响起，打破了双方的沉默。


    “周总，开会的人都到了。”


    徐璇漫松了口气:“宵宝，和爸爸说拜拜。”


    宵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摆了摆手。


    徐璇漫起身过去，毫不留情就把电话挂了。


    对面那头的人脸瞬间黑了，速度快到他没有看清楚徐璇漫的脸。


    罢了，再过几十个小时他就能见到人了。


    跨年当天下午，徐璇漫带着宵宝和两个助理抵达永城。


    刚出机扬，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等候的徐莜奈，还有徐氏夫妇。


    只不过对于这仨人，她从来没有过多的留恋。


    她抱着宵宝走上前，叶禾快步走上来，想要将她拥入怀里。


    她微微侧开身，忽略掉叶禾失望的眼神。


    “妈。”徐璇漫呢喃着。


    “漫漫。”


    徐莜奈紧随其后，想要将宵宝抱过去。


    奈何宵宝双手死死缠住徐璇漫的脖子不放开。


    后者侧头看向一身正装刚从公司赶过来的姐姐。


    “宵宝有些认生。”她解释道。


    徐莜奈点点头。


    徐璇漫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徐宥坤，歪了歪头:“爸。”


    徐宥坤没有过多的表情:“嗯，回来看看也好。”


    三个人簇拥着母女俩上了车。


    车上，宵宝睁着大眼睛缩在徐璇漫的怀里。


    看着周围陌生的面孔。


    徐璇漫捏了捏她柔软的小手:“没关系的，宵宝不要怕。”


    饭桌上，是许久未见的家常菜。


    徐老太太脸上带着笑容。


    “漫漫，多吃点，奶奶都好久没看到你了。”


    宵宝许是坐了长途飞机，又在飞机上格外兴奋。


    上了车没多久就睡着了。


    徐璇漫把她放到了婴儿床上睡着。


    此刻，餐厅里只有她们一家人。


    “漫漫，这都是在华都吃不到的。多吃点。”


    叶禾不停地往徐璇漫碗里添着菜。


    徐璇漫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她不想让奶奶为难。


    实则吴姨正好是永城人，偶尔会做些永城的特色菜。


    不过没有奶奶做的味道好。


    以往只有老太太和老爷子去伦敦看她的那一个月，她才能尽情享受永城的味道。


    饶是许久未见，餐厅里的氛围略显尴尬。


    徐璇漫本就话不多，徐氏夫妇看见沉默的女儿，也没有多话。


    餐桌上只有一家人碗筷发生碰撞的声音。


    “过年还回来吗？”叶禾问出了心里想问的话。


    自从小女儿出国留学以后，她再也没有和她一起过过年了。


    逢年过节身边好像只有大女儿的身影。


    等这几年回过头，发现给她的爱太少了，甚至没有。


    因为她把丈夫的过错强加在这个女儿身上。


    徐璇漫咬着筷子轻轻摇了摇头，今年是宵宝出生的第一个年，不出意外周屿卿会带着她和宵宝回周家过年。


    叶禾垂眸添菜:“过年的时候爸爸妈妈一起去华都看看你。”


    徐璇漫怔了一下，她吸了吸鼻子:“没什么必要。”


    她话音一落，餐厅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徐璇漫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直白的言语。


    宵宝适时的哭声打破了这片安静。


    她起身前往客厅里把哭闹的人抱进来。


    再进来时，宵宝的口粮已经准备好放在了桌上。


    餐厅里又恢复了刚刚吃饭的氛围。


    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只有宵宝咿咿呀呀吃饭和徐莜奈时不时挑逗她的声音。


    吃完饭后，宵宝被抱着坐在沙发上。


    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对面和妈妈一样年轻漂亮的脸。


    “她是不是觉得我很漂亮？”


    徐莜奈觉得妹妹手中的小团子很是可爱，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口水直流。


    徐璇漫点点头，擦了擦宵宝垂涎三尺的口水:“你要不要抱抱？”


    徐莜奈早就蠢蠢欲动，她跑过来，在徐璇漫的指导下轻轻接过她手中的小团子。


    有时不得不感慨血缘的奇妙，一向认生的小家伙竟乖乖被她抱着。


    徐莜奈看着手中的小人，眉目间虽然神似她妹妹，但更多与周屿卿相似。


    叶禾坐在一旁看着女儿间的互动，嘴角上扬。


    她望向丈夫，有些失神。


    丈夫一向严肃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笑容。


    今天也是他难得回家吃饭。


    不知道他会不会和自己一样在无数个深夜后悔，因为两人的问题没给这个女儿应有的爱。


    睡前，徐璇漫抱着宵宝进了曾莘的卧室。


    与徐老爷子在世前的布局相似，床头陈列着多年前他们仨人在伦敦街头的合照。


    “奶奶。”徐璇漫摸了摸曾莘的鬓角，只觉她比上次自己回来老了不少。


    曾莘轻轻揉了揉眼前孙女的脸蛋，满眼心疼，“奶奶知道你放不下心，一直觉得去年爷爷的祭日没有回来心里过不去。”


    “漫漫啊，奶奶的乖孙女，只要你幸福，爷爷不会怪你的。”


    客厅里，徐莜奈松了松脖子，看了眼时间。


    赶在跨年前半小时处理完了今年的工作，她长吐了一口气。


    心想着要不要倒杯果汁上去和徐璇漫一起跨年。


    毕竟她们姐妹俩很多年没一起跨过年了。


    她看了眼消息，联系人空荡荡的。


    没有丝毫动静，对方仿佛没有意识到马上要过年了。


    罢了，何必太在意男人。


    徐莜奈挠了挠头发。


    门铃被按响。


    家里的阿姨早就已经去休息。


    徐莜奈暗自期待是自己想见的人。


    她起身踱步过去，透过显示屏想看看外面的人。


    果真是男人，不过不是她的男人，是她妹妹的男人。


    她拧开门把，打开大门。


    若不是外面的路灯照在来人背后，他早已和黑色融为一体。


    徐莜奈打量了一番男人，黑色高领毛衣搭配黑色大衣。


    看见她开门，显然有些意外。


    但还是出于礼貌地打了招呼:“姐。”


    徐莜奈眨了眨眼:“你不是在国外吗？”


    周屿卿实话实说:“刚落地。”


    徐莜奈心里腹诽了毫无动静的男人一百句，对比起她妹妹的男人，他可真不是男人。


    正想着，手中的电话响起。


    周屿卿瞥了一眼，很快移开视线。


    徐莜奈侧身:“进来吧。”


    周屿卿点了点头:“太晚了，就不和岳父岳母打招呼了。”


    徐莜奈明白他的意思，人家急着上楼陪老婆跨年呢。


    她点头示意清楚了，回了客厅接电话。


    周屿卿就轻车熟路上了楼。


    简单在隔壁的客卧冲了个澡，他才悄悄开门进了卧室。


    卧室里的薄纱拉着，遮光帘只拉了一半。


    月光洒在床上。


    相拥而眠的母女俩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他掀开被子上床，把徐璇漫搂进怀里。


    徐璇漫皱皱眉，呢喃了两声。


    他用脸蹭了蹭徐璇漫。


    徐璇漫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


    安静的卧室里“啪”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周屿卿愣住了。


    徐璇漫也醒了。


    她缓缓转过身，眨了眨惺忪的睡眼，以为自己在做梦。


    二人四目相对。


    徐璇漫揉揉眼睛，不确定地喊出声:“周屿卿？”


    周屿卿没想到今年就差几分钟过完，还能喜提老婆一巴掌。


    “你打我干嘛？”他委屈地出声。


    徐璇漫腾地一下子坐起来:“你不是在国外吗？”


    周屿卿倚靠在床头:“回来了。”


    徐璇漫呆住了，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拍了拍自己的脸蛋:“不对，我肯定在做梦。”


    周屿卿只觉得好笑，蒙住她的眼，打开了床头灯。


    过了几秒放下手掌，宠溺地看着他呆萌的老婆:“这下信了吧。”


    徐璇漫倒头又躺下:“信了。”


    “刚刚那巴掌怎么算？”周屿卿抬手又把灯关上。


    “算你倒霉。”徐璇漫呢喃。


    周屿卿抿嘴笑:“我是个商人。”


    说完就落下一吻在徐璇漫侧脸。


    后者睫毛微微颤了颤，没有说话。


    “新年快乐，宝宝。”


    周屿卿贴在她耳边轻轻说着。


    徐璇漫一时恍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宝宝是谁。


    “宝宝是你，你是宝宝。新年快乐。”周屿卿似乎猜到她所想，解释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