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璇漫听完语音里的内容，瞬间伸手抢过他的手机扔在地上，捂住他的嘴，声音带着急慌的颤，“闭嘴，给我清除你的记忆。”


    周屿卿早就猜到她睡醒的表现，玩味地看着她表演。


    醉酒后在车里的零碎画面断断续续涌进徐璇漫的脑海——混乱的呼吸、温热的触碰、车座上的狼藉……


    她的脸颊“唰”地红透，从耳尖一直烧到脖颈，恨不得立即找个地洞钻进去，连指尖都透着发烫的窘迫。


    周屿卿静静地看着她的变化，知道她差不多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没想到老婆这么喜欢刺激的，以前是我不解风情了。”他谦虚地说。


    徐璇漫钻进被子里，小声祈求，“周屿卿，你忘记，好吗？”


    周屿卿轻笑出声，“不行，昨晚对我来说，很是难忘。”


    直到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浴室，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徐璇漫才知道昨晚有多疯狂。


    她的脖子上满是深浅不一的吻痕，锁骨凹陷处还留着更深的印记，那些印记带着温度般，灼烧着她的视线。


    “周屿卿！”她带着哭腔大喊男人的名字。


    周屿卿衬衫穿到一半的动作停下，快步进了浴室，“怎么了？”


    “你要我怎么去家里？”她指着自己的脖子，欲哭无泪。


    周屿卿抿了抿嘴，他昨晚兴头上确实没有控制住自己。


    “对不起。”眼下他最好的保命技巧就是道歉。


    “滚出去。”徐璇漫把毛巾甩在他身上，俨然不想和他说话。


    周屿卿乖乖出了浴室。


    原本只需要一小时的化妆时间，徐璇漫硬生生又多花了一小时。


    她坐在车里，指尖捏着遮瑕刷，对着后视镜慢慢描摹颈间的红痕，动作急促。


    生怕没涂匀，被看出破绽。


    周屿卿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她瞪了回去。


    随着最后一笔遮瑕晕开，徐璇漫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轻轻吐了口气。


    但还是不放心，又拿起小镜子，左右转动脑袋，仔仔细细检查了四五遍，确定盖住了所有吻痕，才把遮瑕膏和镜子收进包里。


    周屿卿趁着红灯间隙看了她一眼，“没了。”


    徐璇漫冷哼了一声，不回应他的话。


    他只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妈妈。”车子刚停稳，屋内就传来了宵宝兴奋的声音。


    小家伙绑着一个简单的马尾，一袭带有国风图案的裙子，踉踉跄跄却又急切地朝着徐璇漫跑来。


    裙子的下摆像朵盛开的小花，跟着她的跑动微微起伏，那模样萌得让人心都化了。


    “宵宝，想不想妈妈呀？”


    徐璇漫眼睛一亮，立刻张开双臂，等宵宝扑过来时，稳稳地把她抱进怀里。


    手臂轻轻圈住那小小的身子，随即低下头，在宵宝粉嘟嘟的脸上亲了又亲。


    下巴蹭着宵宝柔软的头发，眼底满是化不开的疼爱。


    “想，妈妈。”宵宝奶声奶气地说。


    “妈妈也想宵宝。”


    母女俩无视身后的男人，说说笑笑进了老宅。


    周屿卿站在原地，看着母女俩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无奈地叹了口气。


    迈开步子跟上去。


    客厅的暖光里，周栩谦举着一块手表逗着宵宝，宵宝努力蹦跶想要够着拿到。


    谢初婳和徐璇漫、袁媛坐在一边聊天。


    周晏喝着手中的茶。


    见他进来，周逸徨瞥了一眼，“还以为周大少爷不给我们这些人面子呢。”


    周屿卿嘴角抽了抽，“爷爷。”


    没人理自己，他转头放软声音，向宵宝张开双臂，“宵宝，来爸爸这里，爸爸抱抱。”


    宵宝抬眼扫了他一下，那小眼神透着股不加掩饰的冷淡，仿佛在怪罪周屿卿因为私心把她和妈妈强行分开了一晚。


    她没有挪动脚步，站在周栩谦旁边，目光继续被他手上那块闪着细碎光泽的腕表勾住。


    周屿卿无语，自己还没有一块几千万的手表重要。


    --


    饭后，徐璇漫陪着宵宝坐在后院玩耍。


    老宅藏在远离市中心的僻静处，白日里少见喧嚣。


    夜晚，风顺着巷口悠悠淌进院子里，掠过青砖地面。


    坐在院里的竹椅上，只觉满身凉快，呼吸都透着舒爽。


    老爷子特意让人在葡萄树下搭了架秋千。


    地下还铺了层厚厚的青石板，生怕宵宝摔着。


    “妈妈，推。”宵宝向徐璇漫发出请求。


    “好。”她站在宵宝身后，双手握住秋千两侧的麻绳，先是轻轻晃了晃，待宵宝坐稳发出指令，才缓缓用力往前推。


    力道放得极柔。


    秋千随着这股劲儿悠悠荡开，风力裹着她温柔的声音，“宵宝要抓好哦，妈妈推啦。”


    “好。”宵宝奶声奶气地答应。


    ……


    “妈，有个电话找你。”袁媛看向往外走的谢初婳。


    谢初婳回头，“好。”


    “水果是要端去后面的吗？”袁媛瞧见她手中的水果。


    “是的。”


    “你来接电话吧，我去给嫂子送。”


    “小心点。”


    袁媛站在后院门口，目光落在秋千上。


    徐璇漫正轻推着绳，宵宝的笑声随着秋千一起荡开，很是欢悦。


    她下意识抬手，轻抚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嘴角不自觉漾起笑意，期待着宝宝出生的日子。


    眼尖的宵宝发现了她，扬着小胳膊朝她的方向脆生生呼唤，“婶婶。”


    徐璇漫顺着宵宝的声音看过来，笑着放缓了推秋千的力度，轻声诱导，“婶婶怀着宝宝，宵宝去牵着婶婶过来好不好呀？”


    宵宝乖乖地点点头，手脚并用地爬下秋千，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拉起袁媛空出的另一只手，仰着小脸晃了晃，“婶婶，婶婶，来。”


    袁媛虽说到老宅的次数不多，和宵宝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但每一次见到宵宝，眼里的欢喜根本藏不住。


    谢初婳和徐璇漫总是把她打扮得像个小公主，穿着可漂亮的裙子，绑着可爱的发型。


    看着眼前宵宝牵着自己手时可爱软萌的模样，听着那声甜甜的“婶婶”，袁媛理解了周栩谦为何总是念叨着一定要有个女儿。


    为何每次都要争着和她争辩自己的小侄女有多可爱。


    任谁看了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宝宝不喜欢呢。


    她把水果放在石桌子上，“这是妈妈切的。”


    徐璇漫给宵宝擦了擦汗，带着笑意，“辛苦你们了，要不要坐会？”


    袁媛没有拒绝，坐在了徐璇漫旁边的竹椅上。


    宵宝腮帮子塞得鼓鼓的，满是红瓤的小嘴还在慢慢嚼着西瓜，另一只小手却没闲着，紧紧攥着一块啃了一半的瓜，汁水顺着指缝往下滴。


    徐璇漫见状，拿着纸巾给她擦了又擦，轻声提醒，“婶婶拿的西瓜甜不甜呀？要记得谢谢婶婶呀。”


    宵宝嚼完嘴里的西瓜咽了下去，抬起头，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软乎乎地说，“谢谢，谢谢，婶婶。”


    袁媛笑开了花，“不用谢呀，宵宝。”


    “怀两个孩子很辛苦吧？”徐璇漫关切地问，算起来，这是她和袁媛的第三次见面。


    袁媛闻言笑了笑，她很喜欢徐璇漫，总觉得她身上带着温和的光，无论是说话时的语气，抬手时的动作，都会让她觉得格外舒服。


    “还好，现在月份还不是很大。偶尔比较累，不过比想象中轻松很多。”


    徐璇漫点了点头，“我平时工作比较忙，回老宅次数不多，还没去看过你。有关怀孕、养宝宝的问题都可以来问我。我多少还是有点小经验的。”


    “好呀，谢谢嫂子。”袁媛笑着答应了。


    二楼茶室，隔窗望去，院子里的景致一览无余。


    徐璇漫和袁媛的聊天声顺着风飘上来，宵宝攥着西瓜狼吞虎咽的动作很是清楚。


    周屿卿目光在窗外驻足了片刻，随即收回落在棋盘上，指尖捏着的黑棋轻轻落下，在白棋间增添了一枚，棋盘上的局势又添了几分。


    周逸徨也看了几眼，捏着棋子的手悬在棋盘上，没急着落下，语气沉沉地说，“宵宝一个孩子还是孤单了点。”


    周屿卿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不予回应。


    “你们有没有计划？”他直白地问出口。


    “没有。”周屿卿果断地说。


    “什么？”周逸徨又强调了一遍。


    “我们不会有二胎，听清楚了吗？爷爷。”周屿卿抬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坚定和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