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璇漫失声，反倒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方久，拍了拍她的手背，“或许只是因为他太忙了，你多提醒他。”


    舒以晴强颜欢笑，“你说得对。我把我自己和孩子照顾好最好。”


    “你这样想最好了。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可以一天大部分时间都陪伴着宝宝。我有时候也很矛盾，在家待着陪她的时候想工作，现在看到她这样，又很不忍心。”徐璇漫内心无比矛盾，甚至萌生了想要放弃事业的念头。


    “漫漫。”


    “妈妈。”


    周屿卿抱着宵宝走了出来。


    徐璇漫回过神，转身看他抱着宵宝向自己缓缓走来。


    “我先走了，回头再说。”舒以晴知道她的丈夫会替她解决这个烦恼的。


    “在想什么？”周屿卿抽出一只手，指腹按了按她的眉心。


    “没什么。”


    她伸手抱过宵宝，贴了贴她胖乎的脸蛋，“宵宝喜欢这里吗？”


    宵宝实诚摇摇头，“吵。”


    徐璇漫眼里闪过一抹担心，“不会吵呀，妈妈觉得很有趣。下次妈妈陪你进去，好不好？”


    宵宝埋在她的颈间，没有回应。


    “怎么不回答呀？”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老宅吃饭。”周屿卿打破了僵着的局面。


    黑色的迈巴赫沿着江边公路前行，车顶线条低缓流畅。


    车轮碾过路面的声响被隔绝在车外。


    “宵宝，你真的不喜欢那里吗？”徐璇漫握着她的手，不死心地问。


    宵宝悠闲地靠着安全椅，目光随着外面的车流移动着，小嘴轻轻一撇，“嗯。”


    “为什么呢？只是因为吵吗？”徐璇漫继续追问着，浑然忘记了宵宝只是一个十七个月的宝宝。


    说不出完整的原因。


    趁着红灯间隙，周屿卿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的母女二人。


    宵宝俨然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徐璇漫眉目间尽是焦虑。


    “漫漫，给她一点时间适应。”他出声提醒，宵宝的脾气问多了会感到烦闷。


    徐璇漫重重叹了一口气，目光也瞥向了车窗外。


    ……


    老宅里，传来了周逸徨和谢初婳拌嘴的声音。


    “等周屿卿回来，我一定告诉他，你又偷喝茶。”谢初婳撑着腰，指着面前的茶叶很是生气。


    她只是离开了两周，老爷子又是生病又是住院的。


    “你是小孩子吗？还学会告状。”周逸徨的声音丝毫没有半点生病的痕迹。


    “爸，阿婳说得对。您不要再喝茶了。”


    徐璇漫纳闷地转头，“谁在说话？”


    周屿卿牵着她的手紧了紧，“周娴，她和付客丰在走法律程序了。”


    “她终于舍得要离婚了？”


    “嗯。”周屿卿牵着她进了老宅。


    来到熟悉的环境，宵宝没了顾虑。


    撒开徐璇漫的手往屋子里跑。


    “太爷爷。”脆生生地喊着。


    “哎，宵宝。”周逸徨换上了和蔼的面孔。


    “老爷子，你又喝茶了？”周屿卿瞥了眼桌上的三罐茶叶，敛着眉问。


    周逸徨心虚地摸摸鼻子，“别听你妈瞎说。”


    “爷爷，明明是从你柜子里搜出来的。”周栩谦坐在袁媛旁边，剥着橘子。


    “收了，他再喝你扣工资。”周屿卿直接转头看着管家吩咐。


    “阿卿，还是你治爷爷有办法。”周娴自他进来，就想和他说话，奈何一直没找到机会。


    徐璇漫坐在袁媛身边，自上次家宴过，又一段时间未见。


    袁媛的肚子大了许多。


    “宝宝们都很好吧？”她柔声地问。


    “很好，长得都很快。”袁媛脸上泛着一层柔润的光。


    “妈妈。”宵宝和谢初婳，周逸徨撒完娇，已然忘了二人之间的不快。


    又凑到了她的怀里。


    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盯着袁媛高高挺起的肚子，随即又仰头看着徐璇漫，指着袁媛的肚子，“妈妈，宝宝。”


    徐璇漫把她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对，婶婶的肚子里有两个宝宝。”


    宵宝只听懂了大概意思，浑然不知道数量的含义。


    只是发出了赞叹声，“哇。”


    “宵宝想摸摸吗？”袁媛笑着问。


    小小的宵宝点点头，小手凑了过去。


    轻轻放在袁媛肚子上感受着。


    “哇。”她再次发出了惊叹声，感慨着生命的神奇。


    周娴一直在关注着这里的动静，看见宵宝和袁媛的互动，找到时机，“宵宝这么喜欢小宝宝，可以让……”


    话还未说完，周逸徨喝止了，“阿娴，你去厨房看看晚饭好了没有。”


    离婚后的周娴脑子清醒了些，知道父亲故意不让自己说完，支开自己。


    顺了他的意，“好的，爸爸。”


    --


    老宅的卧室里，宽大的床铺上，被子陷出一小团柔软的弧度，宵宝蜷在中间睡得很是安稳。几乎要与蓬松的被褥融为一体。


    徐璇漫斜靠在贵妃椅上，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托着额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柠檬树上，眉目间拧出淡淡的细纹。


    嘴角都透着掩不住的烦闷，整个人被一层无形的抉择包裹着。


    周屿卿端着榨好的果汁踱步进来，走到她身边，揶揄道，“皱得都可以把蚊子夹死了。”


    徐璇漫睨了他一眼，全然没有与他开玩笑的心思。


    周屿卿收了调侃的态度，把她一只手放在手边把玩着，“是不是周娴一些话让你不舒服了？”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和我说说，行吗？”她从下午开始看起来一直闷闷不乐的，晚餐都没有吃多少，显然是藏着心事。


    “我想辞职。”徐璇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周屿卿漫不经心的动作骤然顿珠，片刻后，他缓缓抬眼看向徐璇漫。


    语气里满是疑惑与探寻，“为什么突然想辞职？因为宵宝？”


    “嗯。”她吸了吸鼻子，“我感觉我很不负责任，平时陪她的时间太少了。”


    周屿卿正了正身子，“你不用这么想。照顾和陪伴宵宝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是我们共同的责任。如果你这样想的话，我是不是更应该自责陪她的时间更少呢？


    我不希望你辞职，不希望你放弃自己的事业来成全宵宝的人生。你的人生同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