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娄董事没少为女儿张罗婚事。按旧时的说法，她这个年纪早该儿女绕膝了。


    起初相亲者络绎不绝，不乏冲着娄家家境来的投机之徒。


    可不知从何时起，上门提亲的人突然销声匿迹。后来她才明白，是家庭成分吓退了那些人。


    渐渐地，连说媒的都避之不及。若不是王婆主动牵线，娄小娥几乎要认命孤独终老了。


    她对伴侣要求其实很简单，只求情投意合。但娄董事执意要为女儿找个成分好的夫家——这位父亲预感到风雨将至，必须尽快为掌上明珠寻个可靠的归宿。


    “这些花费不少吧？”娄小娥举止优雅地切着牛排，轻声问道。


    “还好，能承受。就怕不合你口味。”李适从容应答。


    “说真的，这是我吃过最地道的牛排，咖啡也特别香醇。”她真诚地说，“谢谢你今天的款待。”


    尽管环境简陋，娄小娥却丝毫不觉委屈，反而对眼前这个神秘男子产生了浓厚兴趣。他们相谈甚欢，让她忍不住思忖：是否该主动约定下次相见？


    “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我家条件不太好，你下次应该不会来了。”李适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谁说的！”娄小娥脱口而出，随即羞红了脸。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能再见面？”李适装作惊喜的样子，不自觉地握住了娄小娥放在餐桌上的左手。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娄小娥惊慌失措，急忙抽回手。“我…我还没想好呢。”


    看着娄小娥口是心非的样子，李适暗自好笑：你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那就顺其自然吧，希望有缘再见。”李适故作洒脱地结束了这次相亲。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娄小娥。”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李适，期待下次见面。”


    “下次…再见…”


    娄府内。


    “今天相亲怎么样？”娄母看到女儿满脸喜气地回来，心里已有数。她好奇这个李适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女儿这么开心。


    “就……那样吧。”娄小娥想掩饰自己的心情。


    但母亲最了解女儿，这点小动作岂能瞒过她。“既然不满意，明天我就让王婆去回绝。”


    “别！我又没说不愿意！”娄小娥急着反驳。


    看着母亲开怀大笑，娄小娥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


    中午时分，娄景祥回到家，看见女儿望着咖啡发呆，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我的宝贝在想什么？”


    “李适……哎呀，爸爸你真讨厌！”


    娄小娥一时走神，说漏了嘴，害羞地扑进父亲怀里撒娇。


    娄景祥轻抚女儿后背，目光望向窗外。这个李适真的能成为小娥的依靠吗？


    娄府大门外。


    “早上好，美丽的女士。有位先生托我送来您最爱的牛排和特调咖啡。”


    娄小娥惊喜地发现，李适竟然化身为送餐员，一大早就等在门外。


    “明天你还会来吗？”她趴在窗边挥手。


    “这得看那位先生的钱包答不答应了。”李适抬头笑着回答。


    娄小娥二话不说把钱包扔下楼：“请转交给他。”


    “您真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姑娘，明天见。”


    第二天清晨。


    “那位先生特意让我转达感谢，这是今天的早餐。”


    “放门口吧，我会让吴妈去拿。替我谢谢他。”


    第三天。


    “怎么又是牛排？这两天我都胖了，让他别破费了。”


    李适明白，这是心上人在为他省开支。


    餐桌上换了几道地道的川味菜。


    第五天。


    变成了山东风味。


    第六天。


    又换成精致的粤式料理。


    第七天。


    一锅热腾腾的东北炖菜。


    七天过去，两人感情越发甜蜜，形影不离。


    如今连吴妈都知道，每天清晨送东西的邮差，就是娄家未来的女婿。


    娄景祥和妻子早已知道两人的互动。


    他们为女儿感到高兴，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优秀的年轻人，愿意为女儿这样用心。


    这简直是捧在手心里疼着！


    娄景祥特意和妻子商量，觉得该给两人办婚礼了。


    若在旧社会，李适绝对是上门女婿。


    但如今是新社会，娄家成分不好，处境艰难，李适不嫌弃已是难得。


    考虑到李适父母双亡，娄家不仅不要彩礼，还准备承担全部婚礼费用。


    只等选个好日子，喜结连理。


    娄家的意思由王婆转达给李适。


    他基本同意，但婉拒了翻修房子的提议。


    李适一向主张钱财不外露，更何况自己的身世还模糊不清。


    娶了富家女已经算是越界，若再大肆挥霍，恐怕会惹来麻烦。


    既然决定帮助娄小娥一家，李适就必须小心谨慎，随机应变。


    尽量低调行事，避免引起注意，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帅妈妈为他准备的背景资料毫无破绽，


    短时间内不会引起某些人的关注。


    建国初期，就算有人想搞风搞浪，也得再等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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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家大门前。


    李适两手空空“再次”前来拜访。


    但这一次，他不用隔着铁门遥望心爱的人。


    今天是他正式拜访娄家的日子。


    “你就这样来见我爸妈？”


    娄小娥站在门口，满脸惊讶。她没想到李适竟真的两手空空来了。


    “我带来了比礼物更重要的东西。”李适嘴角带着神秘的笑意。


    “那你进来吧！”


    娄家的独栋洋房被高墙环绕，显得气派非凡。


    “我这身打扮还行吗？”


    李适穿着许大茂那件白衬衫。


    “还可以。”娄小娥微微点头。


    其实以李适的容貌和气质，哪怕是最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显得与众不同。


    穿过庭院花丛，远远就看到未来的岳父岳母正在等候。


    “景祥，人来了。”娄母轻声提醒丈夫。


    娄景祥顺着妻子的方向看去，只见女儿领着李适朝这边走来。


    走到近前，李适恭敬地向两位长辈鞠躬。


    “叔叔阿姨好，我是李适。”


    “好，好，快请进。”


    娄母笑容满面地将李适迎进客厅，随即转身去厨房准备饭菜。


    “吴妈，准备吃饭。”


    “好的太太。”吴妈动作加快了几分，生怕耽误了这个重要场合。


    娄景祥则带着两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小李，你这样空手而来，我可要生气了。”


    娄景祥半开玩笑地说。


    “叔叔怎么知道我没带礼物？”


    “哦？”


    见李适卖关子，娄景祥顿时来了兴趣。


    “那你带了什么？”


    “我带来了娄家眼下最需要的东西……”


    听到这话，娄景祥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你知道我们娄家现在最需要什么？”


    面对未来岳父的试探，李适依旧从容不迫。


    “一切都在我的脑子里。”


    他微笑着，眼神中透着深意。


    “你很好，是我低估你了，有小娥在你身边，我可以放心了。”


    娄景祥长舒一口气，这才明白，自己的女婿并非只是外表光鲜。


    “放心？去哪？”


    “叔叔，你在逃避现实。”


    “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可能再也回不到龙国。”


    “你……你怎么会知道……”娄景祥惊讶万分。


    他想逃离的想法，只有妻子知道。


    没想到却被未来的女婿看穿了，难道这条路真的走不通？


    真会像他说的那样……离开容易，回来难？


    “您的计划，我全都清楚，甚至能预见到结果。”


    “坦白说，这是一条不归路。”


    “不仅会害了您和阿姨，还会毁了小娥的一生。”


    听到李适的话，娄景祥仿佛已经看到那样的结局，但他又能怎么办？


    等等，既然李适主动提起，也许他有解决的办法？


    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礼物”？


    “小李，跟我去书房吧，我这里有南方的大红袍，一起喝点。”


    李适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跟随他走进书房。


    娄景祥确认走廊没人后，轻轻关上了门。


    “坐吧，现在可以说了。”


    见娄景祥神情严肃，李适不再拐弯抹角。


    “叔叔，您的计划行不通。”


    他直截了当，毫不避讳。


    “我知道有风险。”娄景祥皱了皱眉。


    “不是风险的问题！”


    “说实话，留下来更危险，离开反而安全。”


    娄景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但一旦离开，您就再也回不来了。”李适语气变得严厉。


    李适记得娄小娥的父母至死都没能回到龙国，恐怕早已客死他乡。


    “您到底想怎么样？是走是留，总得有个决定。”


    娄景祥不想听这些空话，他需要一条活路。


    “叔叔是想让我给您指条明路？”


    “没有！”


    “什么？”娄景祥猛地站起来。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这里只有一剂救命的药方，叔叔敢试吗？”


    书房外。


    一直盯着门的娄小娥听见屋内声音渐渐变小。


    最终那些低语，她一个字也没听清。


    干脆不再贴着门听，转身去了厨房帮忙。


    快到吃饭时，娄小娥才看见李适扶着父亲从书房出来。


    不知为何，她觉得父亲的头发似乎又白了几根。


    娄家的晚宴格外丰盛，让李适吃得饱饱的。


    席间气氛有些怪异，只有他吃得开心。


    酒足饭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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