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队也很守信用，第一赛段最终积分公示一出来他就立刻定了最贵的酒店，请赛训组和队员们吃顿好的。


    这几日舆论趋势大好，大伙儿都很开心，去酒店的一路都有说有笑的。


    刑之水也从一开始的有些不适应不戴口罩到逐渐能坦然和众人走在一起了，而他这张脸和秦焱这张脸摆在一起时更是人群中的焦点。


    甚至经过酒店大堂时还有两个路人小姐姐上前小声问能不能和小哥哥加个微信合张影。


    秦焱挠了挠头，刚要说工作原因不允许，只见两个小姑娘已经凑到刑之水身边一个劲地问“小哥哥今年多大呀”“有女朋友了吗”……


    秦焱：“……”


    岂有此理！


    刑之水有些尴尬地回头看向他，眼神询问可不可以。


    秦焱还来不及开口，洛凡先一步走了上来，搭着刑之水的肩笑着对她们说：“看来两位小姐姐应该是圈外人吧？这位帅气的小哥哥是我们FBG战队绝地求生分部的电竞选手哦，游戏ID是Ocean。合影的话是没问题的，不过加微信就不行啦，咱们队规明令禁止，违反的话要罚钱的哦！”


    “Ocean选手吗？我好像在哪儿看过这个名字……”一个女孩突然顿住，作思索状。


    另一个女孩立马一锤掌心，惊喜大呼：“我想起来了！不就是前两天的热搜嘛！你是电竞男明星Ocean对吧！”


    刑之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扭头看洛凡，眼神疑惑。


    “没错没错就是他！”洛凡热情地帮两个女孩分别跟刑之水拍了合照，临别还不忘提醒：“有机会来线下看咱们FBG比赛啊！”


    “一定一定！”两个女孩笑吟吟地挥手离去。


    直到走进包间，刑之水才敢偷偷问洛凡：“凡凡，不是说不能私下和女粉走太近吗？”


    洛凡愣了一下，“不是啊，只要不私自联系粉丝就好，有自家人在的情况下是没问题的。”


    刑之水闻言瞬间拧起了眉，扭头去看不远处那个正在吃冷盘的黑发冷面——对方完全没察觉到他记仇的眼神。


    身旁的洛凡还在宽慰他：“你是在担心刚刚拍的那几张合照吗？放心，我刚刚已经叮嘱宣传部的了，晚点儿回去他们就会把刚刚的图和今晚的聚餐一起上传官博和论坛的。”


    “谢谢凡凡。”


    刑之水甜甜笑着，下一秒碗里就多了一个大闸蟹。


    他转过头，发现是坐在右边的秦树给他夹的。


    “水神别不好意思，难得我哥这个铁公鸡请客，使劲吃！不够再点，什么贵咱就点什么！”


    秦树故意拉着大嗓门冲着黑发冷面说，引来了对方的目光，却在接触到刑之水视线的那一刻抿了抿唇，换了副面孔。


    “咳咳，大家想吃什么就吃，不用跟我客气，这家我是股东。”秦焱也故意不看他们，转而朝着两桌子人高声说道。


    “秦队大气！”


    “谢谢老板！”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向大气的少东家致敬，只有黎落用手挡着脸捏着嗓子小小声喊了一句。


    “老板再发几个红包就更好了！”


    小屁孩边喊边拉旁边风度的衣袖，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喊。


    他身边的风度噗的笑了一声，由着他闹，“难得这么好的气氛，老板不发几个红包助助兴确实说不过去……”


    话音刚落就让秦焱逮到了机会。


    “那既然如此，咱们赛训组组长风教练先起个头呗？”


    风度一愣，但没等他反应过来身边已经跟着秦焱开始起哄了，局势瞬间扭转。


    风度无奈拿出手机开始准备发红包，同时凑到某个装鸵鸟的小孩耳边小声道：“这笔支出记你账上。”


    黎落刚要反驳，众人手机里纷纷传出了抢红包的声音。


    “啊！”他一声惊呼，赶紧伸手去点——


    手慢了。


    风度又一次笑出了声。


    小屁孩赔了夫人又折兵，自此整整一晚上专心致志吃饭抢红包，誓要把刚刚亏出去的500块狠狠吃回来。


    *


    秦焱坐得离刑之水隔了大半张桌子，更方便某个老色批时不时偷瞄了。


    秦焱就这样一边笑着迎下别人的敬酒，一边观察着刑之水的动向。


    热菜分明还没上几个，小孩却似乎早就吃饱了。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面前不断转动的转盘，有一筷没一筷的夹着盘里的边角料，偶尔有提及他的话题时也会抬起头礼貌地笑笑，然后又默默低下头去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酒桌上众人气氛很好，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大家看起来都很熟络，越发衬得他像个唯一的外人。


    秦焱像是在看一出哑剧般看着这个可爱的主角，忍不住猜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动作、什么时候会忍不住起身离开。


    终于，趁着服务生再一次开门上菜的工夫，那个单薄的身影快速起身，以众人都来不及察觉的速度闪出了包间。


    看着那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秦焱勾起嘴角，和眼前的人碰杯，一饮而尽，手势示意周边的人自己要去趟厕所。


    如他所料，包房里明明有厕所，但刑之水还是逃到了大堂的公厕里。


    秦焱刚准备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不止刑之水一个人的声音。


    “你、你怎么在这里！？”


    刑之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恐，听得秦焱禁不住皱起了眉，但他还是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门口静静观察。


    “哟，这不是咱们新晋淘汰王水神嘛，我猜猜你今天来这里干嘛……找到新欢了？是哪个大老板？”


    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也这么熟悉。


    秦焱眉心皱得更紧，开始疯狂回忆这个声音的主人，这时那人又发声了。


    “今天来这里吃饭的好像有……CPG的王总、PCL官方主持樵夫，还有……”


    “哦，倒是忘了，你的心动嘉宾另有其人呢……”男人的声音愈发戏谑。


    心动嘉宾？


    秦焱嗅到了关键词。但他没有时间思考，因为洗手间内迟迟没有传来刑之水的声音。


    刑之水默了半晌，久到秦焱快要忍不住冲进去，才听到一声手臂相撞的声音。


    “够了，我只是来参加庆功宴。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话音刚落，秦焱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迎面传来，他闪避不及，迎上了刑之水有些发红的眸子。


    视线相撞的那一刻，两人都是一愣。


    趁着对方还没开口，秦焱先发制人：“我来上厕所……”


    刑之水轻轻一点头，没说话，转身走了。


    秦焱迈步进去，看见了那个正在镜子前吹着口哨慢条斯理整理衣襟的男人，刚刚松开一些的眉心在看见人的瞬间再度拧起。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对方已经迎面走来，顺势伸手从他身后的抽纸盒里抽了一张餐巾纸。


    男人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在纸里丢进了垃圾桶，搭了搭他的肩，“打得不错，秦队……”


    秦焱嫌恶地拍开他的手，掸了掸自己肩头，眼里全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男人却一脸不以为意，缓缓踱步从他身侧经过，到门口时又脚步一顿。


    “我很期待你们今年能走到哪里。”


    话落便轻笑一声离开了。


    秦焱盯着刚刚被对方摸过的肩头看了几秒，心里想的是这衣服横竖是不能要了，一会儿回去就拿去丢掉。


    秦焱回到包间时才发现刑之水根本没有回来，一问才知道小孩在群里发了条消息说自己身体不适先回去休息，下面都是众人表示理解并让他好好休息的回复。


    环视一圈，所有人都还聊得起劲，没有散席的意思，秦焱出去喊来服务生又加了两箱啤酒，跟众人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回去看看刑之水状态。


    大伙儿纷纷点赞称不愧是PCL最尽职尽责尽心尽力的队长，只有最熟悉他的秦树、风城和洛凡不约而同扭头看向了他离去的背影，随即三人相视一笑。


    *


    秦焱回到宿舍的时候本来没想好该以什么理由去查看刑之水的状态，毕竟刚刚的场面实在有些尴尬，但他还是没忍住先走到了人家房门口。


    房门虚掩着，屋内没有开灯，但敏锐的听觉让他一秒就留意到了屋内的异常动静，似乎是大声的喘息，其间还夹杂着猫咪细弱的叫声。


    出于礼貌，他还是敲了敲门，“刑之水？”


    没有回应，只有小猫更加大声的呼叫，似乎在提醒门外的人主人出事了。


    听着屋内愈发急促的喘息声，秦焱顾不上许多，冲进门先打开了灯，灯光亮起时映入眼帘的是刑之水苍白的脸，双手捂着胸口，张着嘴努力呼吸。


    秦焱立刻上前坐到床边抓住他的手，另一手轻抚他的背，“调整呼吸，听我的指令，吸气，别停。”


    见人听进去并照做，他继续温柔地发出指令：“现在屏气，乖，你不是真的有生命危险，你只是惊恐发作……现在呼气，一直往外吐直到把气都排空……”


    “真棒，我们再做一次……”


    三次过后，刑之水的脸色明显恢复了许多，呼吸频率也逐渐缓和。意识回笼，他方有些惊魂未定地看向秦焱，“谢谢……你怎么回来了？”


    秦焱愣了一下，脸不红心不跳地随口解释：“哦，我看他们喝酒吹逼挺没劲的，就先回来了。”说完又觉得不对，反客为主道：“你还说呢，小宋还没回来，要不是我刚好回来发现你没关门又没开灯，你这惊恐症状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这下换刑之水愣住了，“你说我这是什么症状？”


    “？”秦焱眯起右眼瞧他，“你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病症吗？”


    刑之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委屈小狗似的摇了摇头。


    “……你这症状是惊恐发作，学名叫作呼吸性碱中毒。”秦焱看着小孩的眼睛，一本正经科普道。


    小孩似乎还没完全缓过神来，听着他口中的这串陌生字眼，半晌也没有作出回应。


    秦焱轻轻呼出一口气，尽量放柔语气，耐着性子问：“你不知道自己有焦虑症？”


    刑之水这才嗅到了关键字，回过神来，“有时候会有点感觉，也搜过几次自己的症状，大概知道是精神上的问题……但这不影响生活吧？”


    秦焱：“……”一股无名火登时就涌了上来。


    “一般来说轻度的焦虑症确实不影响生活，可你这都躯体化了，也没想过去医院看看吗！？”


    小孩显然被他突然提高的声量吓了一跳，有些紧张地捂住了胸口，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背角。


    秦焱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太激动，赶紧缓和情绪，摸了摸他紧握的手表示安抚。


    “你经常会出现这种症状吗？”


    刑之水低着脑袋，缓缓摇了摇头，“已经很久没有犯过了，至少来到这里之后没有过。”


    秦焱点了点头，犹豫片刻，还是没有问出心里一连串的疑问。


    “等春季赛打完会有一周的休息时间，到时候去医院看看吧。”


    刑之水低着头，半晌才回了一声轻轻的“嗯”。


    秦焱扶人躺下，又带上门回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间，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手上还残留着滑嫩的触感和余温，他盯着看了良久，思绪一片混乱。


    在酒店卫生间碰到的是安亦鸣，也是他们二代圈子里的混世魔王。


    焦虑症真的是好烦好烦好烦人，有在努力调整状态啦，（明明是最想写的题材居然这么这么这么慢QAQ难受叹气）所以会有人在看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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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