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吹过A大附中的香樟大道时，卷起几片泛黄的叶子，轻轻落在祁星澈的书包上。


    他停下脚步，抬手把滑落的书包带往上提了提，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拉链，想起出门前母亲的叮嘱：“星澈，高三就搬去跟砚舟住吧，他在A大那边方便照顾你，比你一个人住家里省心。”


    其实不用母亲说，祁星澈也就早盼着这一天了。


    从初中到高二，他住家，祁砚舟住A大宿舍，只有周末才能见面，每次视频通话，看着屏幕里哥哥穿着白衬衫坐在图书馆里解题的样子，他都会忍不住走神__祁砚舟好像永远都是这样，清冷，专注，连握笔姿势都透着股一丝不苟给认真，像极了物理课本里那精准而极致的公式。


    “祁星澈？”


    身后传来同学的声音，祁星澈回头，是同班的林薇薇，抱着一摞作业本，笑容清甜：“你也刚放学呀?听说你要搬去跟你哥住了？”


    “嗯”祁星澈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今晚就搬。”


    “真好，”林薇薇眼睛亮了亮，“你哥可是A大的学霸神话，计算机系的天才，上次竞赛拿了全国一等奖吧？以后有不懂的题，是不是就能直接问他了？”


    提到祁砚舟，祁星澈的嘴角弯的更明显了些：“他挺忙的，不过应该没问题。”


    说话间，校门口驶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灯下，车窗降下，露出祁砚舟清俊的侧脸，灯光勾勒出他流畅的下颌线，白衬衫的领口松开两颗扣子，少了几分平时的疏离，多了些烟火气。


    “星澈，”祁砚舟的声音低沉，透过晚风传过来，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祁星澈跟林薇薇说了声“再见”，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味，是祁砚舟常用的洗衣液味道，熟悉又安心。


    “东西都收拾好了？”祁砚舟转头看着他，目光落在他略显单薄的肩上，“书包沉不沉？”


    “还好，就带了些课本和洗换衣物，剩下的周末回家再拿。”祁星澈把书包放在腿上，手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哥，你今天没课吗？怎么这么早来接我？”


    “下午没课，提前回来收拾了房间。”祁砚舟发动车子，平稳的汇入车流，“给你留了朝南的卧室，采光好，适合看书。”


    “谢谢哥。”祁星澈侧头看着窗外，路灯一盏盏掠过，照亮他眼底的笑意。


    车子行驶了二十分钟，停在A大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里，祁砚舟住的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是父母特意为他租的，方便他平时做科研和休息。


    推开房门，客厅收拾得干净整洁，地板光可鉴人，沙发上放着一个崭新的抱枕，上面印着物理公式的图案——显然是祁砚舟特意买的。


    “左边是你的房间，”祁砚舟拎起祁星澈的书包，率先走过去，推开房门，“衣柜和书桌都给你收拾好了，缺什么跟我说。”


    祁星澈走进房间，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书桌上，上面摆着一盏护眼台灯，旁边还放着几本物理竞赛的参考书。他知道，这些都是祁砚舟特意为他准备的。


    “哥，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些书？”祁星澈拿起一本《量子力学导论》，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祁砚舟。


    “猜的。”祁砚舟倚在门框上，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你不是想参加物理竞赛吗？这些书对你有帮助。”


    祁星澈心里一暖。他确实跟母亲提过想试试物理竞赛，但没跟祁砚舟说过，没想到哥哥竟然记在了心里。


    “谢谢哥。”他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情绪，“我先收拾一下东西。”


    “嗯，”祁砚舟点点头，“收拾完下来吃饭，我买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说完，祁砚舟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房门。


    祁星澈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的笑意久久没有散去。他走到书桌前，放下书，开始整理带来的衣物。衣柜很大，一半挂着祁砚舟的衣服，一半是空的，显然是特意留给她的。


    整理完东西，祁星澈走出房间，客厅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祁砚舟正在厨房里忙碌，系着围裙的样子少了几分清冷，多了些居家的温柔。他的动作熟练，切菜、炒菜有条不紊，显然不是第一次做饭了。


    “哥，我来帮你吧。”祁星澈走进厨房，想接过他手里的锅铲。


    “不用，”祁砚舟侧身避开，“你去客厅坐着等，马上就好。”


    祁星澈没有坚持，只是站在旁边看着他。灯光下，祁砚舟的侧脸轮廓分明，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专注的样子格外吸引人。祁星澈的心跳莫名快了起来，他赶紧移开目光，假装看向窗外。


    没过多久，饭菜端上了桌。两菜一汤，都是祁星澈爱吃的：糖醋排骨、清炒时蔬，还有一碗番茄鸡蛋汤。


    “尝尝？”祁砚舟把筷子递给她，目光带着期待。


    祁星澈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入口酸甜适中，肉质鲜嫩，比外面餐馆做的还要好吃。他点点头，含糊地说：“好吃，哥，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祁砚舟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不停地给她夹菜，把排骨和时蔬都往他碗里送。


    吃完饭，祁星澈主动收拾碗筷，走进厨房洗碗。祁砚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着什么。客厅里很安静，只有水流声和键盘敲击声，却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有种岁月静好的温馨。


    洗完碗，祁星澈走到客厅，看到祁砚舟正在看一份计算机竞赛的资料。他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坐下，轻声问：“哥，你在准备下一次竞赛吗？”


    “嗯，下个月有个国际竞赛，得提前准备。”祁砚舟关掉资料，转头看向他，“你呢？高三的课程紧不紧？要不要我帮你辅导一下？”


    “还好，”祁星澈摇摇头，“就是物理有点难，有些知识点不太懂。”


    “明天晚上我帮你看看。”祁砚舟拿出手机，点开日历，“我明天下午有课，晚上七点回来，你先自己预习一下，把不懂的地方标出来。”


    “好。”祁星澈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夜深了，祁星澈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他想起刚才在客厅里，祁砚舟看他的眼神，温柔又专注，让他心跳加速。


    他知道，这种感觉是不对的。祁砚舟是他的哥哥，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不应该对哥哥有这样的心思。可是，控制不住。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是小时候，父母出差，祁砚舟抱着他睡觉，哼着不成调的歌谣；或许是初中时，他被同学欺负，祁砚舟第一时间冲过来保护他；又或许是刚才，祁砚舟为他做饭，给他夹菜，温柔又细心。


    祁星澈翻了个身，看向窗外。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亮了房间里的一切。他知道，接下来的一年，他会和祁砚舟朝夕相处，这份蛰伏在心底的情愫，或许会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


    而他不知道的是，客厅里的祁砚舟，也正站在窗边，看着他房间的方向，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手机屏幕亮着，是母亲发来的消息：“砚舟，星澈就交给你了，高三很关键，你多照顾他一点，别让他压力太大。”


    祁砚舟回复：“放心吧，妈，我会的。”


    他关掉手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沿。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着祁星澈的笑脸，他会觉得心安？看着他为了难题皱眉，他会忍不住想帮他解决？看着别的男生靠近他，他会莫名地烦躁？


    祁砚舟知道，这种感觉超出了兄长对弟弟的关爱。但他不敢深究，也不敢表露。他是哥哥，必须保护好祁星澈，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包括来自自己的、不合时宜的感情。


    晚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淡淡的花香。兄弟二人，在各自的房间里，怀着同样的心事，一夜无眠。


    高三的生活，就这样在微妙的氛围中，拉开了序幕。而他们都不知道，这份禁忌的情愫，终将在岁月的流转中，破茧而出，掀起一场无法预料的风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真的超甜的啊，我尽量快点更新[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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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晚风里的白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