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尘，你记起来了什么？”叶笙的声音带着试探，带着怀疑。


    陈尘的脚步轻快，像一个解开桎梏的小鸟，跳跃着，自由着。


    “想起什么？”陈尘眯起眼睛，前面是十字路口，明晃晃的红灯刺着眼睛，陌生的街道，熟悉的叶笙，“想起来你喜欢粘着我，但是现在怎么不这样啦？是因为不好意思啦？”


    陈尘转过身，看着叶笙的眼睛，以前总是被阴霾捂住的眼睛，那个黑的看不清光点的眼睛，在太阳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金色。


    也对，幼时的陈尘总是向着阳光，走在最前面。


    “没有不好意思，只不过是觉得你也需要照顾。”


    叶笙微垂着脑袋，小时候只能仰视的人，现在低头才能触着额头，纤细的脖颈也是一只手能握住。


    陈尘没有开口，只是笑，笑着背身走。


    “我做了个梦。”


    “梦是假的。”


    叶笙回的很快，坚决不容置疑，陈尘的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笑着，却不达眼底。


    “嘘。”


    食指抵在唇间。


    “听我说。”


    “我梦到你说会把我要的爱给我。”


    叶笙的抗拒，陈尘了然，既然得不到真实，那就在这噩梦的来源，这个十字路口，毁了一对孩子未来的十字入口，铺上新的记忆。


    叶笙愣住了，沉重的话题没有预想那样砸向他，这句神似**的话在这个地方显得违和有近乎常理。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爱。”


    “怎么办啊……”


    “怎么办呢……”


    这句话的尾调里，他们走完了这个红绿灯。


    马路的对岸，叶笙羞红的耳尖，还有陈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笑，围着把头像鹌鹑一样的叶笙乱转。


    “我都不知道我要什么，你想给我什么呢？”


    “好了好了。”叶笙的声音闷闷的，“你怎么这样……”


    陈尘笑的开怀，笑的自在。


    叶笙往路边走，靠近马路的位置，但是头埋的低低的，与小叶笙相重合。


    只不过靠近马路的一般是小陈尘的位置，两人独处时，走在最前面的却是小叶笙。


    陈尘想见证叶笙的长大，但是一晃眼，怎么叶笙就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


    叶笙走过十字路口，想到的是什么呢，是这次讨论的爱吗？


    阳光斜斜的扫着，将影子拉长，再长，长到毫无边际，长的似乎回到了马路的开始。


    一个单薄的影子，却是两个人永远无法割舍的关系。


    叶笙逃避着爱的定义。


    “陈尘，如果你记起其他的，一定要告诉我。”叶笙的声音微弱，但是陈尘听见了，可是风很大，打到能吹散祈求，也能吹散求救。


    陈尘没有回话，没有答应，只是看着太阳，一路看到了家。


    陈父陈母依旧不在。


    也是陈辉的事情还没有搞定，这次回来这是因为采访罢了。


    叶笙和陈尘在门口，太阳余晖逐渐消散，陈尘看了眼黑洞洞的房子，有转头看了眼无止境的小路。


    叶笙没有等到挽留，只等到一句再见。


    拥抱也是一触即分。


    “如果你弄明白你想要的爱，那么你一定要告诉我。”


    叶笙忸怩道。


    “如果你能知道你想给我什么爱，也要说啊。”


    陈尘坦荡荡，摆了摆手，目送叶笙离开，他想看一次他彻底离开的背影。


    叶笙的背影消失，黑暗也吞没这个天地，路灯应时亮起。


    回过头，密码锁旁边站着小孩。


    小叶笙冲他微微一笑。


    “你长大啦？”


    “没有哦。”


    陈尘摇了摇头。


    “是你长大啦。”


    先小叶笙一步解开密码。


    “好了，进去吧。”


    叶笙撇撇嘴。


    “你明明就是陈尘，不然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率先踏进去，转瞬消失在黑暗里。


    “是你对我很好。”


    陈尘喃喃道。


    “好到你没有放过我，也没有放过自己。”


    又做了梦。


    每天都会做梦。


    有叶笙的梦是好梦。


    其他都是噩梦。


    这次的梦道不清讲不明。


    仿佛是在讲一个故事。


    平淡的像是抓不住的水，从指缝里溜出。


    一个小孩在福利院长大。


    讨人喜欢，孩子王，也是院长奶奶的珍宝。


    他们都叫他“橙橙”。


    那次一个小孩，脏兮兮的走到大门口，橙橙抱着小娃娃，在门口唱着儿歌。


    明明该是艳阳天，但是云就是调皮，挡住了他们的阳光，没有阳光，带着娃娃晒太阳也没有意义，但是橙橙第一次固执的很，就是站在门口不动。


    直到出现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在他面前站定。


    还好没有刺目的阳光，橙橙看清他的眼睛。


    亮晶晶的黑。


    橙橙牵着他找了院长奶奶，安顿了下来。


    橙橙有了个小尾巴。


    脏兮兮的男孩在橙橙的手里打扮的焕然一新，干净整洁，是讨人喜欢的类型。乌黑的眼睛，和发色，圆溜溜的杏眼，透着天真。还有橙橙一点点喂大的脸颊肉。


    李行小小一个，总是在游戏输后找橙橙哭，但是男孩总是哭的更惨，那怎么办呢，比哭比不过。


    但是无论什么人来领养，他就是不松口，这个小尾巴一直陪着橙橙到了该上学的年纪。


    李行开始收拾行李。


    小小的行李，像是随时能走，橙橙就会塞东西，塞自己偷偷储藏的零食，塞自己喜欢的玩具。


    李行小小的行李变成大大的负担。


    “好了，这下你走不掉了吧。”


    李行也哭不出来了。


    “不走就不走呗。”


    行李丢在一边，直到橙橙离开，再也没装过。


    或许是没有橙橙在，行李总是太轻了，寒碜。


    “不让我走，那就都别走。”


    橙橙笑了。


    “我得看你们走，我再走，而且我走了，奶奶怎么办？”


    笑着，闹着。


    橙橙和男孩都要上学去了。


    十字路口，男孩蹦跳着，回头冲橙橙笑着，招手。


    “快点过来！”


    橙橙想跑过去。


    梦醒了。


    醒的很突然。


    戛然而止，意犹未尽。


    陈尘睁开眼睛。


    原来是阳光刺到眼睛了。


    这样就看不清叶笙的眼睛了。


    恍惚间，陈尘去洗漱。


    镜子没有再扭曲。


    陈尘看着镜子。


    是的，没有扭曲，没有模糊。


    也没有人。


    希望大家能喜欢[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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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