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似是感受到了李大川话语中夹带的怒意，性子向来彪悍的王飞燕，同样是来了脾气。


    咚！


    只见她一脚踩在李大川身旁的红木凳子上，揪着李大川的衣领子，几乎是脸贴脸的距离，恶狠狠道：“先干老三！”


    “先救人！”李大川不惧分毫，甚至在气势上隐隐压过了王飞燕。


    “你找打！”王飞燕还是第一次见有村民胆敢跟自己叫板的！


    要知道即便是在这山匪窝子里面，也只有大当家石千军，胆敢跟她如此当面锣对面鼓。


    “你试试？”李大川眉头微挑，根本没在怕的，手掌收回背后，随时准备抽出螺纹钢！


    眼看着二人开始剑拔弩张，气氛紧张起来，杨凌霜只好皱眉开口道：“够了！”


    “飞燕，我最快也需要三天时间，你想想办法，先把大川的人救了！”


    王飞燕把她的长腿放下来，有些不满道：“凌霜，你怎么回事？帮他不帮我？难不成他真是你姘头？”


    杨凌霜脸色比锅底还黑，目光不善的盯着她。


    王飞燕讪笑道：“哎呀！早三天救，晚三天救不都一样吗？我这是不想打草惊蛇，等干掉老三之后，要救谁不都是一句话的事？”


    不得不说，她这话有一定的道理。


    只要干掉了三当家李长信，到时候她一句话就能让手底下的山匪放人。


    但……


    李大川冷哼道：“晚两天？我要救的都是女人，两天时间她们会遭遇什么，不用我告诉你吧？”


    “你……”王飞燕瞬间被这话噎住，无法反驳。


    黑风寨抢女人上山不是什么秘密，作为这帮山匪的二当家，她更是心知肚明，寨子想要长期维持，就必须得这么做！


    否则，等一批批年迈的山匪老去死去，这黑风寨都不用官兵来围剿，自己就把自己灭了。


    所以抢女人，让女人生下孩子，再把孩子培养成下一代山匪……


    这是上一代三位当家为了寨子长期维持，不得已想出来的法子。


    “飞燕，先救人吧！”杨凌霜诚恳请求道。


    “好好好……”王飞燕见拗不过，一挥手答应下来，旋即冲着屏风外面喊道：“彩香，进来！”


    不多时。


    先前那名婢女便再度回来。


    王飞燕下令道：“你带着这家伙去救人，如果遇上老三的人阻拦，你就说是给我挑选婢女！”


    “是！”彩香点头答应，转身带着李大川往屋外走去。


    ……


    黑风寨品字形的三座大建筑后方，还有一座俗称‘狩猎场’的空地。


    而狩猎场中圈养的，便是从连绵山脉各个村落里，强行抢来的女人们。


    山匪们可以在休息的时候，自由出入狩猎场，而在狩猎场两侧，便是各种房间，包括产房……


    女人们若是怀了孕，便可以离开狩猎场，由其他‘猎物’轮流来照料，直至诞下孩子。


    若是男孩，便会被带去另一处地方，培养成山匪……


    若是女孩，则是会被扔进狩猎场，等着长大后，继续继承她母亲的悲惨命运……


    李大川跟着彩香来到了狩猎场，沿途他看见有不少山匪，不断地进进出出。


    进去之人，脸上皆是猴急之色。


    出来之人，脸上皆是满足之色。


    而狩猎场里面那些女人，则是各个神情木讷呆滞，大多都是衣不蔽体，蜷缩在一堆干草之中。


    ‘这尼玛的是人间炼狱吗？’


    ‘这些山匪，畜生不如！’


    李大川暗自攥紧了拳头，后槽牙不自觉的就咬合在一起。


    他自认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更没有什么圣母心！


    但当他见到如此多的女人，被这些山匪肆意糟蹋时，仍旧不免动了真怒！


    “赶紧带我救人！”


    李大川忍不住催促了一句，此刻他只想带走吴茜茜，林大江的媳妇儿郭兰，以及陈康年的孙女陈玉环。


    “你不必着急，依照黑风寨的规矩，刚抢回来的女人，都会被关在黑屋里饿两天，消磨她们的意志，让她们不敢反抗！”彩香平淡地解释道。


    李大川听后，却是惨笑一声，反问道：“同为女人，你看到黑风寨的山匪，如此对待女人，就没有一点儿动容吗？”


    “你还是不是人？”


    彩香驻足，看向他，有些不能理解的问道：“我是女人，但我也是山匪，如果不这样，黑风寨要如何维持下去？”


    “难道去骗山下的人来当山匪吗？”


    “还是说抢一帮男人来当山匪？”


    真要是抢一帮男人回来，只怕这些人就不是当山匪了，而是直接掀翻了黑风寨。


    “我懂了！”


    李大川恍然大悟，错的不是人，而是整个黑风寨都不该存在。


    或者说！


    黑风寨不该以这样的方式存在！


    “你真奇怪！”彩香无法理解李大川的思维，她自顾自地迈步朝着左侧那边的屋子走去。


    “呵呵！”


    李大川自嘲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只见彩香跟门口负责看守的几名山匪说了几句，便冲他招招手，带着他一同进屋。


    进屋后。


    李大川扫了一眼，瞧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女人，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生面孔，他并不认识。


    看样子，山匪下山一次，并不只是洗劫一个村子。


    “你只能救三个人！”彩香提醒道。


    李大川点点头，不管怎么说，他要先把吴茜茜、郭兰以及陈玉环带走。


    至于其他人……


    等这座黑风寨不复存在了，她们自然也就得救了。


    “吴茜茜！郭兰！陈玉环！我叫到名字的人，来我这边！”李大川站在门口，冲着里面喊道。


    屋子很深，里面很暗，几乎没什么光线，声音穿进去后，飘荡了许久才停下。


    “好像是大川哥的声音？”


    一道虚弱的惊呼声从黑屋深处传来。


    不多时。


    一辆坦克……哦，不，一个大胖丫头就从人群堆里开了出来。


    “大川哥，当真是你来救我了……”


    吴茜茜身形其实已经消瘦了许多，脸色也十分憔悴，并且左右脸都还有巴掌印没完全消退。


    她一见到李大川，就想要扑上来，哭着道。


    还好李大川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动静小点儿，我会救你出去的！”


    吴茜茜倒是懂事，狂点下巴，忍着悲痛，硬是没有再发出什么声音。


    听到是村子里的李大川来了，郭兰跟陈玉环也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不过在她们身后，还站着许多村子里的女人。


    这些人皆是一脸期盼的看着李大川。


    俨然是把他当做了最后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