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要我要……”


    宋海哪能不知道，这是李大川大发慈悲，有意高抬贵手，当即就点头表示想要戴罪立功。


    李大川轻声道：“你把当初袭击韩家沟的那伙麻匪找出来，我就放过你父子二人！”


    “好说，好说！”宋海兴奋极了，要说别的事，或许他还真会发愁。


    但是指认罪魁祸首，他还真认识！


    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在担任伙夫的这几天，曾经有一个麻匪，因为嫌弃他做的饭菜不好吃，把他叫过去抽了一顿鞭子。


    到现在后背的鞭痕还没彻底痊愈呢……


    就这样，他将对方的脸，深深地印在了自己脑海之中。


    只见他在一众被绑了手脚的叛军脸上扫过，随即很快就锁定了一人，立刻朝着那边冲了过去，口中还不忘大喊道：“找到了，我找到了。”


    这老东西多少有些私人仇恨在里面，李大川让他找人，他竟然过去就是一个飞踢，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砰！


    那人本就被割了舌的四姓族人摁在地上，他还朝着那人的后花园一脚戳去。


    “啊！”


    这一脚几乎是要把那人疼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脸色瞬间涨红，痛苦的要命。


    “贤婿，就是这家伙！”


    宋海踩着那人的脑袋，笑着喊道。


    李大川与赵龙对视了一眼，皆是不由得嘴角抽搐了几下，这才一挥手，命令道：“带过来！”


    四姓族人点点头，将口中狂喊痛呼的麻匪拖拽过来。


    李大川蹲下身子，抓着这人的头发，将他脑袋提溜起来，仔细看了看，确认自己不认识。


    这才问道：“老实交代吧，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我……”那人一愣，却是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塔寨村村长李大川！”李大川随口回道。


    “村长？李大川？”那人一愣，心中划过诸多念头，最后却是自嘲笑道：“想不到我们会败在区区一个村长的手中，可笑，可笑啊。”


    李大川眯眼，用巴雷特的枪口抵着那人喉咙，冷哼道：“败在我手中，很丢人吗？”


    那人余光扫见这漆黑的枪管，脸上瞬间释然：“不丢人，败在这样的杀敌利器手中，确实算不得丢人。”


    “现在可以说了？”李大川再度询问道。


    “你真的想知道？”那人依旧反问，一脸的神秘与戏谑，就像是知道了会死似的。


    “乾安王的人是吧？”李大川冷笑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只是想确认一下，免得我将来给他算账的时候，少算一笔！”


    “你……”那人面露震惊之色。


    不必多说，他这表情，就已经足够确认了。


    “养寇自重，养寇自重……”李大川没来由的念叨了几句，随即仰天笑道：“好一个乾安王，好一个养寇自重。”


    “既然你伤天害理，那就别怪我替天行道！”


    “杀了！”


    他站起身来，一挥袖袍，转身便走。


    如今杀人，已经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了。


    赵龙眼中凶光乍现，就在李大川的命令声落下之时，他便一刀抹了这家伙的脖子。


    “命他们相互指认，报不上来历之人，统统就地处决。”


    “其余人有仇的报仇，无仇的遣散。”


    “所有战马、粮食、金银细软等物资统统拉回村子，由我统一分配！”


    留下三条命令后，李大川翻身上马，朝着那座在他心里占据着极大份量的茅草屋，奔腾而去。


    相互指认的过程并不算漫长。


    那些要报仇的塔寨村民，也在第一时间挥舞屠刀，快意恩仇，心里那口憋闷的郁结之气，总算是彻底释放了出来。


    一众人等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大地，看着沾满了血污的双手。


    在这一刻，他们的内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也无法将自己看作是春耕冬狩的质朴村民了。


    其他村都行，塔寨村又有何不可？


    更何况他们还有其他村子没有的天人！


    是的。


    天人。


    经过了这一遭，村民们纷纷将李大川视作天人。


    ……


    回到茅草屋后。


    李大川第一时间冲进去，见到满脸汗水，在灶台前忙来忙去的女人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先前他在外面，都不敢去问，就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如今见到宋以柔，宋以晴、宋以纯、赵倩、赵美茗、楚怜月以及楚玉儿都好好的，只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当家的！”


    还是宋以柔最先发现灶房里多出来一位男人，原以为是看错了，直到她揉了揉眼睛，确认李大川就站在门口后。


    “当家的，你终于回来了。”


    宋以柔赶忙放下手里的勺子，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在耳边低声诉说着，他不在时村子里发生的大事。


    许多熟人，从此都阴阳相隔了……


    李大川将她拥入怀中，轻拍后背，安慰道：“没事了，都没事了。”


    其余六女也都是鼻头发酸，眼眶红润，纷纷涌了过去。


    宋以柔看着锅里的食物，不好意思道：“抱歉，当家的，我把家里的粮食，都拿来当军粮了。”


    在她眼里，这些东西一定是李大川拿命换回来的，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而她却在没有经过李大川同意的情况下，就拿来煮了给村民们吃，显然是一种败家的行为。


    闻言，李大川柔声安慰道：“你做得对，如果村子不在了，你们也会有危险。”


    这可不是随口而来的安慰。


    如果真的对村民们漠视不管，那些叛军未必不能找到地下室的入口，到那时才是真正的追悔莫及。


    更何况，李大川怎么说也是塔寨村的村长，如果村民全都死光了，还要他这个光杆司令干啥？


    这时，楚怜月轻哼道：“大川，你可要跟黑风寨那些人好好算算账！”


    “这些家伙吃了你那么多粮食，真到了需要他们保护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死活不肯发兵。”


    “定要让他们把吃进去的粮食，统统吐出来！”


    “对！让他们吐出来！”其余几女也纷纷附和道。


    “还有这等事？”李大川双眸虚眯，暗道他难怪没见到半个官兵，原来是黑风寨不肯发兵。


    好你个秦福！


    他冷冷道：“你们把家里安顿好，我这就去一趟黑风寨，跟秦福好好算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