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裴鹤得知任池欢的想法后,并没有嘲笑和挖苦,而是鼓励她把想法写下来。


    “我们先做,一步一步来,说不定我能帮你。”司裴鹤温和的对任池欢说着。


    他的温柔让任池欢心中一软,他跟司言书果真不一样。


    将那份初步构想整理成更严谨的文字,并非易事,即便有司裴鹤的支持和鼓励,任池欢在这上面依旧费了不少功夫。


    那些前世的灵感太过碎片,想要将他们融合起来,任池欢需要大量的知识储备,然而在生物信息学和复杂系统交叉领域,她涉猎不多。


    接连几天,任池欢都带着明显的烦闷。


    “研究上有什么问题吗?”司裴鹤看出她的苦恼,主动赵她沟通,“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对于面前的人,任池欢是十足的信任,直接将苦闷倾斜而出:“太多知识我跟不上了,我总感觉文章问题很多。”


    司裴鹤明白她的烦恼,书房有关的书籍也不多,思虑片刻,他忽然想到解决办法。


    “研究所的资料室有不少相关数据,我可以把我的权限给你,你还可以去研究所的内部数据库里找寻相关资料。”


    他的支持不仅是在言语,更在行动。


    任池欢还没高兴起来,又想到什么,“所长知道了不太好吧。”


    “不会,”司裴鹤很果断的回绝,欲言又止,“我……我最近应该不会用。”


    瞧见他的神情,任池欢总觉得不对劲,就像是他有什么瞒着自己一样,她回想上一世的事情,好像司裴鹤需要封闭式研究。


    想到这件事,任池欢明白他古怪的原因。


    “裴鹤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她主动开口,想让司裴鹤借此机会说出来,然而司裴鹤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早些休息吧。”


    任池欢看出他的犹豫,什么都没问。


    接下来几天她都泡在资料室和内部数据库里,搜寻相关的文献和模型,常常忙到深夜,奇怪的是,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看到司裴鹤的身影。


    这天晚上,她再次遇到“恰好”出现,顺便接她的司裴鹤,任池欢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裴鹤哥,你最近似乎不太忙?”


    话题问的很委婉,更像是意有所指,司裴鹤身形一僵,他另一条腿有伤,恍神的片刻车子有些不平,任池欢险些惊呼出声,还好他很快稳住。


    “还在准备阶段。”


    他的回答很简短,任池欢却不这么想。


    项目要的急,所长心里也着急,上次需要的材料递交上去,所长应该很快就准备好了,如今他们应当在实验阶段,怎么会不忙。


    只是他不愿说,任池欢需要想办法。


    她心微微一定,鼓起勇气:“我在研究上有些问题,裴鹤哥你今晚来指点我一下吧。”


    “好。”


    两人不再多言,却各怀心事。


    饭后,任池欢和司裴鹤在书房讨论。


    “这个非线性微分方程组,用来描述信号在受到特定能量扰动时的响应,但我不太理解它边界条件的设定依据……”


    说不上不理解,只是司裴鹤在这方面更加擅长。


    司裴鹤倾身过去,仔细看了看屏幕上的内容,随后在旁边的空白处流畅地写下几个相关的数学物理方程和关键词。


    “这个模型的建立,基于几个经典的能量场-物质相互作用假设。要理解它的边界条件,你可能需要先回溯到这几篇奠基性的文献。”


    任池欢点头,记录下司裴鹤的建议。


    “霍夫曼和莉娜·陈在十五年前合作的那篇,他们对能量扰动下的系统稳定性有独特的见解,或许能给你一些启发。”


    司裴鹤在她的记录下方补充的写着:“我记得研究所的资料室里面,还有‘复杂系统的涌现行为’和‘非平衡态物理在生物学中的应用’的专著,你可以参考下。”


    他的话语条理清晰,提供的意见都是有用的,不像上一世的司言书,提及这方面只有嘲讽。


    越是了解他,任池欢越觉得司裴鹤有魅力,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回想上一世他的默默守护,鼻腔忽然有些发酸。


    两世都是这么爱她。


    “裴鹤哥……谢谢你。”她低下头,声音有些微哑,努力抑制着翻涌的情绪。


    司裴鹤发现她的情绪,立刻放下手中笔,关切的看着她:“怎么了,池欢,我讲的……”


    他实在想不出任池欢难过的原因,难不成他讲的时候太严肃,吓到她了?


    任池欢摇头,“我没事的裴鹤哥。”


    可司裴鹤却没因为她的话语放心,他面色凝重的坐着,思虑良久才憋出一句话:“你是不是知道了?”


    正在落泪的人一下愣住,知道什么?


    “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我有些舍不得罢了。”


    什么?任池欢眼里的疑惑更重,但她没有打断司裴鹤的话语,他正低着头缓缓吐露心中的想法。


    “所长已经催促我很多遍了,我知道要封闭式研究,但……我不放心你,我怕司言书……”


    话题戛然而止,司裴鹤看向她,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任池欢迅速接过话茬,“你怕我放不下司言书?怕他来骚然我?”


    男人点头。


    一股巨大的暖流涌上任池欢的心头,她顿时明白这段时间司裴鹤的异常举动,“所以你这段时间不经意的出现都是在观察?确认我跟司言书没有关系?”


    “不适,”司裴鹤忙矢口否认,“我没有不信你,只是我觉得司言书他会来找你,你那么好,我怕你心软……”


    说这话的时候,司裴鹤的脸都快憋红了,对于他来说,直言这番话需要莫大的勇气,可他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不说清楚他担心出现遗憾。


    其实任池欢也清楚,相较于上一世的闷葫芦,司裴鹤这一世已经主动不少。


    思及此,任池欢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拉近两人的距离,如兰的气息吐在司裴鹤脸上,“可是我心中只有你,你还不信我吗?”


    男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看了眼两人的距离,搂住她的腰。


    “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