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死了三年。”


    “妈被大运创成了植物人。”


    “前男友抑郁症自杀了。”


    “主播，我该怎么办？”


    小抖平台，情感二哥911连麦直播间。


    女生压抑的哭声在回旋。


    911精神抖擞，拽了张纸擦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泪，给了个眼神给对面坐着的小助理。


    惨，太惨了。


    他干情感直播这一行这么多年，除了找的托没见过这么惨的。


    小助理开启录制键，比了个OK的手势。


    他声音带着哽咽，共情感十足，“深呼吸宝贝，你先别哭，整理好情绪，咱们家有实力的哥姐都给刷点.....”


    话还没说完，直播间弹幕刷的飞快。


    【别信她，主播，她这个故事，我在别的情感直播间听了七遍了。】


    【不止你，其他大主播的哥姐们捐款了。】


    【算起来都有个十几万了吧，买辆大运都够了。】


    【对呀对呀，千万别上当呀，别的直播间观众给她送礼物五五分成，都快小十万啦。】


    ......


    911没见过比他还能圈还不要脸的。


    瞬间破防，单手一指，小嘴一歪，鸟语花香：“不是姐们儿，你讨口子讨我头上了？”


    “拿你爹妈出来骗，你真不怕你妈被大运创...”


    啧。


    屏幕前的姜生生发出一声嘲讽。


    她才讲了1，2，3，4，...9个直播间，就被人发现了。


    不过既然被发现了，她也不装了。


    她伸了个懒腰，坐直了身体，哭腔消失，笑的轻蔑：“是啊，我网络讨口子。”


    “靠！你还敢承认，你信不信我曝光你，我全网粉丝五百多万...”


    911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亏他刚才还觉得是个真实的好故事，想录屏跑点流量，做个专题，圈点哥姐们的感情票...


    “你不就需要这种故事么？”


    姜生生话音一转，言辞异常的犀利。


    “你所谓的情感连麦，不就是写最惨的剧本，线上博哥姐们的同情票，线下和托对半分么。”


    “上个月你大爆的那条做了八十次电击手术仍然记得爱人的坚强女孩。”


    “八十次电击，雷震子啊？”


    “上上个月远嫁被揍的前凸后翘的大美女，赤手空拳对抗三十个大汉的独立大女主。”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啊。”


    911心一抖。


    情感主播多如牛毛，大部分是半路出家的。


    他采取的也是最为常见的，讲故事跑流量，引流到线下做咨询。


    但哪有那么多痛苦的故事，所以为了博眼球，就会写剧本找托...


    但她怎么知道的？


    “快！给她抱下去！”


    911一声令下，小助理就眼疾手快的点了断开连线。


    姜生生带着嘲讽的声音消失，直播间安静如鸡，弹幕却滚动的飞快。


    【？？主播她说的是真的么？】


    【我靠，我当时看那个电击的故事哭了大半个月，连生活费都给你刷了！】


    【我昨天刚交的咨询费...能退吗主播？】


    就连直播间的大哥大姐们也发了弹幕。


    【911，把我们当日本人耍是吧？】


    【那个电击的是假的？我那晚上给你刷了十几万吧？】


    【退钱！】


    “不是不是，这都是为了节目效果，故事当然都是真实的。”


    局面不受控，911急的后背冷汗直冒，赶忙解释。


    可偏偏，账号为姜生生的那条弹幕，极为嘲讽的花了100抖子置顶。


    【当然是真的啦，想知道真相，记得关注我明天开播哦！】


    发完这条弹幕，姜生生看都没看，直接退出了直播间，放松的躺在了床上。


    这能怪她不给同行饭吃吗？


    不能。


    要怪就怪她前半个月带着她被创成植物人的亲妈姜茹月，搬出了姜家。


    没了经济来源，她学的心理咨询这个行业基本工资又低。


    想吃的起饭，交得起房租，一夜暴富。


    那就只能把主意打到直播头上了。


    据她观察，直播的情感头部主播，通过托这种手段跑热度，线上的哥姐们不仅能刷感情票。


    更能线下收一笔所谓的咨询费。


    这年头，有钱人家才能出痴情种，才能出的起四千一小时的情感咨询费。


    911一个月收入至少有五百万。


    你别管这咨询管用不管用，人活着就行。


    她倒是不期望一个月五百万，她要求不高，赚个四百九十九万就行了。


    至于要快速涨粉，编故事，引流，就是最好的手段。


    毕竟，黑红也是红。


    砰。


    她刚想去拼夕夕买点直播的道具，门外传来水杯破碎的声音。


    “妈，你不乘哦。”


    姜生生无奈的拉开门。


    门外，保养精致的女人像条蛆一样在地上蠕动，嘴巴一张一合呜咽着，嘴边的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半个侧脸。


    她死死的瞪着姜生生，眼神仿佛要在她脸上挖出一个洞来。


    “是我忘了，你现在不方便喝水。”


    姜生生拿起扫把把地面上的狼藉收拾完，去碗柜里拿了个小号猫碗，放在了地上，这才伸手摸摸姜茹月的脑袋，亲昵道。


    “你放心妈，你养我小，我养你老，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我会让你眼睁睁的看着我离开姜家，是怎么赚钱的。”


    “到时候我给你找个保姆伺候你。”


    “你说好不好呀？”


    姜茹月惊恐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疯狂的摇着头。


    她疯了！


    姜生生疯了！


    ......


    一夜。


    姜生生挑了件最常见的白衬衫，化了个精致的淡妆，利落的绑了个高马尾。


    这才点开了自己的账户。


    经过她这几天的不懈努力，她的账户粉丝已经逼近了1W。


    大部分都是昨晚从911直播间来的，少部分是卖惨卖来的。


    私信也爆满，全都是要她还钱的。


    钱嘛，是不可能还的。


    她调试好设备，镜头侧对着嘴歪眼斜的姜茹月，开启直播。


    直播才刚开不到一分钟，直播间人数瞬间逼近五百人。


    全是来要还钱的。


    姜生生抿了抿唇角，目光平静的直视镜头，不卑不亢，丝毫不带心虚的。


    刚进来想开骂要还钱的网友瞬间凝固。


    【woc，这年头的骗子都这么好看的吗？】


    那当然了，这可是她昨晚调试了无数次的角度，能将她的绝世容颜完美的展现。


    【我草我草我草不是，妹子你妈真被大运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