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寒客

作品:《掰弯死党后,他追来修界了

    京都繁华,比屋连甍,熙来攘往,不愧是一国之都比吴州可好玩多了。


    说来月子初还是从京城出生的,只是当年武王之乱月父站错了队新帝登基虽未清算太子旧党京城也不便多呆,月父只得向新帝称病请辞举家迁往吴州安度余年。


    现下十余年已过,往日恩怨矛盾早就销声月父也有心让月子初重振月家往日门楣,这才有了如今月子初的进京赶考。


    月子初摇着折扇于人群中穿梭。


    “快些快些,要来不及了!”


    “武英台难得开台,裴清堂以一己之力接连击退四人,说不定那十年的梅花酿今日就真的被他拿到了!”


    “再晚就来不及了!”


    几个半大的少年郎兴冲冲地往前跑,许是太急了稍不注意手臂撞向月子初。


    少年郎回首,像是想要看清月子初的面容,他向月子初抱拳扬声道,“抱歉啊,兄台!来日再向你谢罪!”


    今日月子初心情好,没同他计较若放在往常哪会让他等到来日?


    月子初轻摇折扇,大安以武建国,以文立世,是少有的文武并重两者无甚偏颇,故而有坊间也时有文斗武斗一类活动。


    武英台他是没听过,但十年的梅花酿......


    啧,光是想想他腹中的馋虫就开始作怪了。


    武英台,顾名思义比武论英雄,今日的武英台如此备受关注除却可遇不可求的彩头,更大的原因是因武英台已有将近七年未开。此次开台又恰逢春闱,四海八方的举子都前往京都应试自然是比往常普通的擂台武试要热闹些。


    当然除却这两个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今日站在擂台上将每个攻擂之人都击的节节败退的宣阳侯世子--裴观。


    说来他也是今年参加会试的举子。


    隔着重重人墙,月子初用折扇一下一下打着手,十年的梅花酿他是势在必得,可他若是今日出够了风头,来日善魂出入官场听见个风言风语的少不了一顿训斥。


    该如何是好呢?


    “有了!”


    “啪”的一声,月子初将折扇甩开挡著半张脸。


    ......


    “可还有人?”


    裴观负手执剑,睥睨台下仿佛那桃花醉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不动声色地张狂。


    “喂!”


    裴观向声音的源头看去,是一位带着帏帽面纱的少年郎。


    话音一落,少年郎踩过围着擂台的圆柱借力飞向擂台。


    月子初抱臂借着帏帽的遮挡明目张胆的打量眼前之人,“你就是裴清堂?”


    裴观默了两秒,向面前之人抱拳,“在下正是。”


    京城之中不识得自己的人少见,有转念一想没几日就是春闱这其中不识得自己的人也不少。


    月子初身形瘦削又带着帏帽恍然间竟有些不辨雌雄。


    暮然间台下传来一阵乱声,几个粗壮的汉子聚在一起调笑,“呦,怎么还带着帏帽啊,不会是个黄花大闺女吧?!”


    “哈哈哈哈......”


    京城中人比起旁的州县好的不是一分半分,他们大多都读过几篇诗文,就连单靠力气吃饭的力工跑堂也都识的几个字,懂得最浅薄的礼。就算是这般仍有人乱言乱语,平白叫人气恼!


    裴观撇眉,握着剑的手紧了几分。


    没等到裴观有所动作,凭空飞来一把短剑没有任何阻挡的刺向为首那个壮汉的命门。


    “小心!”


    “快躲开!”


    台下是真的乱了,有多少人来看武英台的热闹就有多少人恐慌。


    “嘭!”短剑嵌入檐柱,没有任何人受伤,除了那壮汉的一缕青丝。


    终于安静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大安众人对头发极为重视,月子初如此比真在他身上戳个血窟窿狠绝些。


    对此罪魁祸首毫无知觉。


    裴观的目光落回到月子初身上,不知何时他已然站到兵器架旁,兵器架上刚巧消失了一把短剑看位置是在他小腿边。


    他是将短剑踢出去的。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有这样迅速的反应与准头,此人绝对不容小觑。


    进京赶考的举子中竟有人能有这般身手?


    难道是他孤陋寡闻了?


    更有一点,方才若是那壮汉来不及躲短剑是否会真的刺穿他的命门,又或者伤及他人?


    他是对自己的身手太过自信,还是根本就不在意?


    “想什么呢?”


    许是裴观沉默的时间太长,月子初的声音带了几分不悦。


    “抱歉......”


    道什么歉啊?


    “开打了!”


    月子初随手从兵器架上拔下一把剑直直的向裴观袭去,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刀刀直击要害。


    仿佛他们根本不是在论武而是真刀真枪的厮杀。


    看着月子初凶猛的攻势裴观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的罪过他?


    他们今天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裴观身为宣阳侯独子自小习武,能在武英台上呆如此之久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月子初攻的猛,他守得稳。


    一来一往间竟也看不出谁更占上风。


    月子初从一开始的情绪恹恹变为惊喜,善魂不喜与人争斗他自然也就没怎么与人正儿八经的比试过。


    第一次居然就遇上一个这么强劲又合他胃口的对手。


    只是他可没这么多时间与他纠缠下去。


    他必须要赢,至于用什么方法就不一定喽!


    月子初一个闪身来到兵器架旁,又是相同的招式。


    裴观也已经提前预料到他的动作,横剑挡在胸前。


    但他预料错了。


    飞剑并没有飞向他,而是飞向了台下。


    “小心!”


    裴观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长剑掷出,“锵”的一声飞剑在离人不过积存只余时被撞得生生改变路线。


    两把剑一前一后嵌入檐柱,于此同时另一把剑也抵上了他的脖颈。


    清朗如风的声音击破死寂,“你输了。”


    听到他的声音裴观的声音才算是真正的落到了实处,他还是不知道那把剑是否会真正的刺入一个无辜之人的胸膛。


    裴观只知道自己绝不会去拿一个人的性命去赌。


    不论如何都是他输了。


    裴观向月子初做辑,“是裴某技不如人,敢问......阁下名讳?”


    面前之人以帏帽面纱遮面明摆着是不想让人认出他的身份,可裴观就是想问上一问。


    许是因为面前之人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


    十年的梅花酿是可遇不可求,今日的人又何尝不是?


    重重轻纱遮挡下,不知怎得月子初鬼使神差的吐出两个字,“寒客。”


    腊梅为寒客。


    裴观薄唇轻轻一弯,眼眸中的清默顿时化作粼粼波光,融入吹拂着轻纱的春风。


    明目张胆的捉弄。


    月子初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说“寒客”二字,兀的一笑拎起梅花酿扬长而去。


    没走出去多长时间他就已然忍不住,将帷帽面纱一摘胡乱一扔。


    封口一开,酒香清醇浓厚,隐隐梅香扑鼻。


    啧,不对啊?


    月子初细细品味萦绕在舌间的美酒,这酒怎么是苦的?


    不会是假酒吧?他莫不是叫人框了!?


    “啪!”的一声清响,月子初脑门一阵剧痛。


    两只圆滚滚的上下打量着月子初,“什么寒客?什么假酒?”


    少女往月子初身边凑了凑,眸子亮亮的,“你做梦了?”


    月子初没来的及回答她的问题,先被空气中的苦味吸引,将目光落到少女手中的碗上。


    黑乎乎的药汤还冒着热气。


    他舌尖的苦味仍旧刺激着他的味口。


    月子初抹额,没有假酒只有真药!


    “我是做梦了,梦到我喝了假酒。寒客······”


    微不可察的停顿,“那是我的字。”


    “寒客。”少女细细咀嚼这两个字,似是不能完全理解这两个字,“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月子初纠正她,“我叫月子初,寒客是我的字。”


    蜡梅为寒客的“寒客”。


    如同当年一般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说这两个字。


    于京城烹亡之时月子初不过十九,未及冠自然也就没有字。


    他记的前不久父亲来信,兴冲冲地同他说在怎样怎样张罗他的冠礼,请假的折子都递上去了。


    可惜他用不上父亲为他取的字了。


    少女看不懂月子初,动不动就发呆,伤春悲秋的好生奇怪。


    她将药往月子初手中一推,“周长老说你体内有旧伤,赶快把药喝了总拖着容易伤及根本。”


    旧伤?是指他同那个草包打斗时留下的吗?


    少女许是呆得无聊了,迫不及待想走完全不给月子初说话的机会,“你现在已经算是踏入仙途,再去找代掌门补个拜师礼就是我观天门弟子了!”


    “明事堂塌了,还在修整,你直接去敲一个挂着‘周’字的房门就好,那是周长老的房间他会带你去找代掌门。”


    月子初记得明事堂,就是自己一开始去的那个漏风漏雨的老旧木屋,在他记忆的最后就是薛静山大吼快跑撕着他往外冲。


    想来应是受那个被代掌门捏碎的法阵波及。


    就那惨不忍睹的房子,塌了也好!


    少女掰着手指头,计算自己有无遗漏。


    嗯,没了就这些。


    “我去炼功了,有事千万不要来找我,去找二师兄。”


    怕月子初不知二师兄是谁,少女又补充了一句,“二师兄就是带你进来的那个。”


    “薛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