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这位国际友人想问问，明天可以继续关心他吗？」


    这条信息许程程也就看了十几遍吧，然后顺手截了个图。


    N在网上也挺懂的嘞！本来以为撩不动的人，没想到一撩他就动，还配合。不错，挺上道的，这哥们！


    暧昧是场清醒的沉沦，都不知道有没有结果的事情，许程程却甘愿沦陷。哪怕只是萍水相逢的一场艳遇呢，奈何她想要。


    程程抿嘴一笑，回了一条：「当然，如果他提出申请。」


    N的回复马上跳了出来：「申请」


    程程拿了一下架子，慢条斯理地回他：「写清楚申请内容。」


    N：「申请明天上午提醒我吃早餐！行吗？」


    后面还跟了个可怜巴巴的小狗表情。


    程程得意起来了，回复：「批准！」


    N回了一个动图：「Bingo.jpg」


    一只卡通小熊快乐地举着“成功”的牌子转圈。


    那边似乎情绪高涨，程程隔着网络好像都看到了对方顺利通关的兴高采烈。


    她打了个哈欠，敲字过去：「我要睡了。」


    N那边秒回：「好的。晚安。中国女孩。」


    晕了，怎么“中国女孩”这几个字莫名有点撩，使人贪恋。


    程程把手机捂在胸口，整个人陷进软绵绵的被子里，体味了一下这种悸动。


    CC：「晚安。月亮睡觉觉.jpg」


    又和N互道晚安了。


    第二天早晨七点多，程程被从窗帘倾泻而入的阳光刺醒，她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然后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摁了开机按钮。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N：「早上好。太阳jpg.」


    他的一句早上好，开启了他们的第二次网聊，如果那天找他弄无人机不算的话——那怎么能算呢,那最多是沟通，找他帮忙，不是聊天。


    CC: 「早上好呀~」


    随之发过去一张小兔子用耳朵遮住眼睛，偷偷露出一条缝看人的动图。


    N：「还说要提醒我吃早餐呢，睡懒觉……嫌弃.jpg.」


    N是戏谑的语气。


    程程抻了一下胳膊，回道:「失职了~抱歉抱歉。那你记得吃早餐哈！」


    N：「已经在吃了。」


    紧随其后的照片上，程程看到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旁边摆着一个可颂。


    CC: 「你就吃这么少这么简单啊？」


    N：「嗯，在减肥。」


    CC：「吃这些也能长那么帅？！」


    程程又想调戏他一下。


    N：「别奉承我啦。我看过狐狸和乌鸦的故事。笑哭jpg.」


    CC: 「绝不是奉承，我奉承你有什么好处？你的面包掉了，我也吃不着啊。调皮jpg.」


    N：「笑死jpg.」


    N：「好啦，快起床洗漱吧。今天没有工作吗？」


    CC：「有啊，很多工作。晚点聊，我去刷牙了。」


    N：「嗯，去吧。」


    ——


    程程手里有几家本地人常去的早餐店地址，是准备编进旅行指南里的，她打算每家都亲自去试一下，这样写出来更真实一点，另外她也需要图片资料。


    她到第一家店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小店里好多食客，服务生只有老板娘和一个小妹，老板娘负责招呼客人和点单，小妹负责端粉和收拾碗筷。


    程程点了一碗鸡肉粉，吃之前找了个角度，给这碗粉拍了个照片，顺手发了个zalo动态。


    她的zalo只有N一个好友，所以…..发什么都是发给他看的!没有别的观众了。


    果然，不到一分钟，N点赞了，评论了一句：我也好想吃，馋了，想越南的河粉了，流口水jpg.


    接着他私信她：「先别吃。」


    N：「我跟你说一个我的小技巧，小习惯，你可以试试。」


    CC：「嗯，嗯，有劳N老师指教。」


    N：「……N老师？」


    CC：「对啊，中国都是这么叫的，礼貌。」


    N：「哦，好吧。CC老师，你先别加香料和蔬菜，先喝原汤，这样子汤底很清甜的。」


    程程选择听他的，端起碗喝了一口，是有浓郁的鸡肉的香味，不腻，很清爽，好喝！


    CC：「真的哎，N老师，这个汤好好喝哦!」


    CC：「你是顶级吃货吧，N老师。」


    N：「笑jpg.」


    N：「算不上，吃了二十多年，有点经验罢了。」


    CC：「N老师谦虚了。」


    N：「你后面挤柠檬汁进去的时候，沿着碗边弄，这样就不会抢了鸡肉的香气。」


    CC：「我试试。」


    N：「你多吃一点，女孩子在越南吃不胖的，越吃越瘦。」


    CC：「真的吗？你可别骗我啊，N老师。」


    N：「真的，不骗你。你明天可以试试鱼汤粉，超鲜的。」


    …..


    程程按照N说的方法，把柠檬汁从碗的边上滑到汤里。果然，鸡肉还是原汁原味，汤里这会儿带了一点点酸，很不一样的风味。


    真没想到，N还这么懂吃，原来也是个大吃货！


    早餐店程程是准备每天探索一家，毕竟一天只吃一次早餐嘛。她这会儿吃完粉结完账从这家店出来，走在嘈杂的街道上，摩托车引擎声一阵接一阵的，就像这座城市永不停歇的脉动。


    接下来她要去街区的书店，有好几家小资书店要跑，地址她都查好整理在手机文档里了。今天任务不轻，至少要跑四五家才行。


    这些书店都是风格比较独特的，散落在街巷深处，空间不大却别有洞天，摆的多是些设计刊物、独立出版物和冷门文学。属于这座城市的文化暗号，是文艺青年和异乡旅人会特意寻访的据点。


    程程站在街角，先把第一家的地址给找出来，然后找了一下方向。


    跑书店这事吧，说起来属于公私兼顾，因为程程决定正式学习越南语了，需要买教材。


    很快到了第一家店，他推开玻璃门进去，这家书店很袖珍，但挑高很高，墙壁被漆成深绿色，旋转铁梯通向一个小小的夹层。空气中漂浮着旧纸张和油墨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香薰气息，氛围感是够的。


    拍了一些照片之后，程程浏览了畅销书的那一排书架，基本上都是艺术类的书籍，文学和哲学类的比较多，她站在那儿翻阅了几本，临走的时候买了两本时尚杂志。


    跑完第一家，跑第二家，第三家…..


    到了第四家，这家店似乎更学术化，书架分类更加细致，从社会科学到语言学习，应有尽有。


    她找到了语言学习的区域，书架上的确有不少外语教材，英语、法语、日语…甚至还有中文的《你好！》。但越南语学习的那排书架上，书本寥寥无几。仅有的几本更像是速成短语手册，充斥着“你好”、“谢谢”、“多少钱”之类的旅游用语，完全没有系统的语法讲解和发音指导。


    她最后选了一套《Tieng Viet》（《越语》），是英文解释的越南语教程，中文版的找不到。她叹了一口气，也罢，英文就英文吧，将就着也能学。


    走出书店的时候，手机在包里震了一下,她停下脚步，腾出手摸出手机，zalo弹出一条新提醒。


    N更新了动态。


    泰国的蓝天jpg.


    程程没有马上点赞，她把手机横着竖着调整角度看了一会儿。


    N半年都没有发动态了，今天是怎么有这种雅兴呢。


    程程点了个赞，俏皮地评论：N老师不用工作啊？


    她还没退出界面，N回复了：报告CC老师，在工作了，在工作了。


    为什么分享，分享给谁看，已经心照不宣了。


    程程在书店门口的粉白色长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看街景，也看行人，顺便整理了一下刚才拍到的早餐店和书店的图片材料。


    阳光通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身上，她脑子好像有点晕眩，不知怎么地冒出很多想象：如果N也在这里，就在她的身边，那会怎样？


    画面可能是这样：他就站在椅子旁，他对她伸出手，掌心向上，眼神里带着温和的笑意。然后，她会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他们就这样，牵着手，沿着这条绿树成荫的人行道慢慢走着。


    她会时不时地、故意地放慢脚步，装作不经意地往他那边靠过去…..


    他站定了，低头看她。


    他承接她小小的赖皮…….


    然后他们一起走进街边的咖啡馆，要一壶滴漏咖啡，在店里坐到傍晚。


    这是女孩对一种情感状态的渴望和预演，程程居然对这些幻想很上头！不停地在脑子里直播、细化那些画面。


    ——


    傍晚，程程在外面街上吃完晚饭回酒店房间，刚进门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杜主编。


    她不耐烦地划开屏幕，接了。声音尽量调整到正常状态：“喂，主编？”


    “小许啊，还没睡吧？”杜主编那边有敲击键盘的声音传过来，他还在办公室加班。


    这位主编做事就是这种风格，他自己常加班，也总让底下的人加班，程程已经预感到了，今晚要被要求加班。


    “没呢，刚回酒店，准备整理白天拍的素材。。”程程如实告知领导。


    “那正好。海防城区那部分的资料得今晚赶出来，你那边没问题吧。”


    “行，资料都是现成的，我马上处理，尽快发您。” 横竖是逃不掉的，不如坦然接受。类似的突击任务，她也不是第一次经历。


    挂了电话，程程把手机扔到床上，去卫生间简单冲了个凉，换了舒适的睡衣。空调是开着的，她冲了一杯热咖啡，坐到桌前开始工作了。


    听到床上的手机在震动，她走过去把手机捞过来解锁查看，是N的信息。


    N：「你的无人机修好了，小陈放在前台了。」


    CC：「好的，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N：「没事。你空了去拿一下。」


    CC：「嗯。」


    因为已经换了睡衣了，程程并没有马上下去拿无人机的打算，反正也不着急。


    她继续和N聊着天，忍不住跟他吐槽：「我今晚要加班，好烦啊。沮丧jpg.」


    N：「这么巧，我今晚也要加班画图纸。我们刚好做个伴。」


    N倒不是为了撩妹才这样说，他这次来泰国，是参与一个曼谷市中心CBD的设计。


    下午的会议上，他们把初稿图纸交付给合作方，对方不满意，提出了很多修改意见，他也需要连夜赶出来。


    CC：「好啊好啊。」


    有帅哥陪伴，那写起来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她一下子嗨起来了。


    她写的还是帅哥的城市，随时有话题和他搭话。


    N那边也冲好了咖啡，图纸摆好了，马上准备投入到工作中。


    他拍了一张图片发给程程。


    CC：「你怎么跟我一样，我也冲了一杯咖啡哎。」


    N：「哈哈，防打瞌睡的。」


    CC：「超浓热咖啡，小社畜必备~」


    N：「嗯嗯。看来CC老师经验丰富，没少熬夜赶工啊！」


    程程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聊，她换了一个话题：「今天学了一个词：anh.」


    N：「是“哥哥”的意思。」


    CC：「不是“你”么？」


    N：「同一个词啦。在越南，你这么称呼我就对了。」


    CC：「N……anh.读音差不多，我就叫你N吧。」


    N: 「…..好吧。」


    ……


    两人各自工作了一会儿，程程写不下去了就骚扰他：「怎么办，写不下去了，能量不够。」


    N:「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能量。房间里有没有准备什么加餐的小零食？」


    CC:「我说的不是身体上的能量，是精神上的。比如看点刺激的东西~」


    N:「哦。」


    CC：「发个腹肌照看看呗。流口水坏笑jpg.」


    N：「你不是看过了么？」


    他意有所指，那晚她手滑点赞了他半年前的腹肌照，N当然是知道的。


    程程跟他玩装傻失忆，脸不红心不跳地回了一条：「没有啊，你记错了吧。」


    N那边也没深究。


    他发来一条语音，没有说一个字，只有无奈的，略微能察觉到一点纵容的笑。


    这个语音程程听了几次，根据她的判断，N是开心的，他愿意被女孩子要腹肌照，可能满足了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吧。


    N马上拍了一个腹肌特写发过来，画面是很香的——冷涩清冽的画风，使她联想到了青木瓜，倔强的硬度，成熟的季节，意外勾人呐。


    这个身材也太顶了吧！程程一遍又一遍地看，放大看，看细节。


    原来看帅哥真的是会上瘾的!她就是这样的好色之徒，浅薄之人。


    但是，但是….这硬朗的男人上半身，只有肚脐眼到脖子，没有脸。


    程程：「怎么没有拍脸？失望jpg.」


    N:「脸部也要拍吗？」


    CC：「那当然，要不怎么确定是你的腹肌。万一你在网上存一张图来糊弄我呢？调皮jpg.」


    N：「…..」


    N：「下次拍脸好吗？这两天太忙了，没刮胡子，脸都没好好洗，怕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


    程程没再强人所难：「那好吧。」


    N也想在她心中留下好的印象，说明重视她的感觉，她也有点小窃喜的。


    程程不忘调侃他一句：「大帅哥也会有怕不够帅的时候啊…..」


    N：「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CC：「你说吧，别问我回答不了的哈。」


    N：「这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就是想知道，你很看重男人的脸吗？我意思是相貌很重要嘛？」


    CC：「也不是啊。」


    CC：「还有腹肌嘛。」


    N：「小猫捂脸笑哭.jpg」


    CC:「老实说，我今晚有点晕肌了。」


    N:「你怎么啦？」


    CC：「我就是有点晕。」


    N：「那你休息一下，躺一下，可能是高负荷工作导致的，不行你就直接睡了，明天早起再完成。」


    程程发了一个笑哭的表情包过去。唉，他的中文也没那么好嘛，晕肌他都理解不了。


    他们暂时没有聊天了。


    程程在床上躺了几分钟，然后小手指滑着敲了几个字发给N：「我又恢复元气了。」


    N：「我感觉我快不行了，两个眼皮在打架了，能量不够。」


    CC：「那你也休息一会儿。」


    N：「不休息。我需要补充能量。」


    他居然学着她说，也不知道这哥要玩什么花招。


    CC：「你想怎么补充？」


    N：「我也不知道啊。或者，你给我唱首歌？」


    这有什么难的，程程听了好几天的小甜歌，随口也能哼几句。


    行！


    回报一下腹肌照，不占他便宜。


    顺便再撩他一下！


    她点开语音输入，将手机凑近唇边，清唱了几句，其实就是随便哼的，蹦什么句子算什么。


    N那边收到语音，立刻点开了。


    …..


    Anh nha o ?au the?


    哥哥你家在哪里呀？


    Cu toi lui trong tim toi


    你总是在我心里走来走去


    Chang nho ?uong ve a


    仿佛忘记了回去的路


    …..


    这首歌程程唱不全，只会她认为很好听的几句，发音也是跟着照猫画虎学的，不太标准。但是她声音嫩嫩的，脆脆的，也甜甜的，很好听，跟杨钰莹似的，实在很适合唱这种很甜的小情歌。


    N那边闭着眼听得心旌荡漾，他居然迫不及待地回撩她。


    N：「如果你想知道，我随时可以告诉你，我家的地址。」


    这章本来是明天更的，我改完稿子了，就一起发了哈，明天就不更了哦。


    明天（3号）不更，我改一下文，4、5、6三天都更哈~


    国庆节快乐，宝宝们！祝大家都有好心情！[粉心][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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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一撩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