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寻坐在课桌前，面无表情地想，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在进网吧前打倒周衔星，给了他把自己忽悠回学校的机会。他捏了捏骨节，咬牙切齿：还有某位胳膊肘往外拐的在旁边唱和。


    物理老师在台上声情并茂地讲课，孟孜楠瞅准老师板书的时机，翘起凳子往后靠，特工式讲话：“寻哥，你们没发生什么事吧？”


    游寻施舍一个眼神：“能发生什么事？”


    孟孜楠快速往后瞥了一眼：“就只包扎了手？”


    孟孜楠的本意是想问他俩有没有‘互相残杀’，由于他们回来时是上课时间，和老师解释包扎耽误了，就被放了进来，导致他没时间去打听细节。


    但看寻哥臭着一张脸，孟孜楠直觉没那么简单...


    游寻双手抱胸，好心解答了他的问题：“还有个地方。”


    孟孜楠好奇心骤起，一只眼放哨，一只眼飘到了后桌：“哪？”


    游寻：“你的小脑。”


    孟孜楠懵圈，更惨的是，物理老师盯上他了。


    “同学们拿出科作业纸，把这一题解一解。孟孜楠你来黑板上写。”


    孟孜楠：“......”


    班级笔齐刷刷地滑动。


    在这种学习氛围中，游寻显然还游离在外，脑中小人越想越气。直到小臂被戳了戳，一张四四方方的纸条递到了他的面前。


    【可以先学我给你的知识点，不懂问我。】


    游寻扯了扯嘴角，从桌肚随便摸了一只蓝笔出来。


    【周老师，你教学心理泛滥？】


    【嗯，想换座位...】


    游寻就盯着周衔星写，看到这一句，也不等他写完，直接把纸抽了过来。


    【老子才想换座位！你等着！】


    纸条被丢到整洁的桌面上，游寻气鼓鼓地拿出那叠‘知识草稿纸’，装订成册，而后背过身一个眼神也不给某人，看得‘专注’。


    周衔星见他半倚课桌撑着下巴，只留下一个圆润的后脑勺，眼中闪过笑意，将小纸条对折，夹进了书包内的本子里。


    游寻对着窗户，被包扎的手拿着纸有些别扭，他无声嘟囔：“嘁，不就三百。”


    两分钟后，他开始晕字了。


    什么充分必要条件、什么指数函数、什么三角函数cos、sin、tan...


    他的世界天旋地转，大骂‘数学真不是给人学的’！


    周衔星正刷着卷子，一张齿状字条落了下来。


    【可以死记硬背吗？】


    他侧脸看去，见游寻一脸生无可恋，垂首弯了弯唇角。


    【不建议，会的先学，不会的课后给你讲。】


    【哦】


    这个哦写得圆圆润润，有点儿像颜表情。


    周衔星放下笔，仔仔细细把纸条叠整齐，和上一张纸条塞在一起。


    这次游寻目睹全过程：“...？”这什么癖好？


    果然学习太好的人，都有点小变态。


    -


    一整节课下来，游寻把那本被他命名为‘天打雷劈本’的数学知识翻了一遍，只汲取到了冰山一角...上的一片雪花。


    “妖秀。”感叹一句后，游寻趴桌。


    孟孜楠老实了一节课，一转头看游寻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震惊：“寻哥，没烫到哪根神经吧？”


    闻言，游寻倏然抬头，给了一个眼刀。


    孟孜楠即刻抿嘴，做一个缝嘴的动作。


    后门有一阵骚动，吵得游寻不耐烦地直起身。


    正巧，有人被拥了进来。


    目标似乎就是他们这一桌。


    孟孜楠给游寻说着情报：“寻哥，进来的那一个女生是校花，叫葛蔓蔓。”


    “周衔星，我喜欢你，请收下我的情书。”葛蔓蔓声音清脆，一字一字说得自信大方。


    所有人的目光汇集到正在做题的人儿上，连游寻身上的疲惫劲儿都一扫而空，坐姿放肆，撑着脑袋看热闹。


    周衔星写完大题最后的结论，抬头看着面前粉色的信封。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


    葛蔓蔓脸上的笑意消失，问道：“为什么？成绩和长相...”


    周衔星：“我都不喜欢。”


    葛蔓蔓：“...所以你喜欢成绩不好、长得丑的？”


    周衔星对上她的视线，墨色的瞳孔看不出情绪：“我喜欢的人成绩会越来越好，而且...他比你好看。”


    “比我好看？”葛蔓蔓不相信：“我是校花欸。”


    周衔星没有再理会她，重新拿出另一套卷刷，他从小在国外并不熟悉国内的知识体系，只能靠刷每一科的卷子总结。


    “没眼光！”


    见自己被无视，葛蔓蔓气得往外跑。


    当事人离场，热闹很快就散了干净。


    游寻在最佳观赏区吃着最热乎的瓜，当然还不望犯贱，用做作的语气：“周衔星，我喜欢你，请收下我的情书。”


    闻言，周衔星笔尖停在试卷上，晕出一块不大的墨点。他抬头看着游寻揶揄的神情，深瞳中写着认真：“游寻，如果你给我递情书。”


    “我会收。”


    游寻：“......？”不是哥们，你做梦呢？梦到哪句说哪句。


    不过想到他上节课把他俩的小纸条都整整齐齐收好，他有点不敢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咳，我去上厕所。”游寻眼神飘忽，掩饰地站起：“孟子，陪我去。”


    孟孜楠显然也被周衔星的大胆发言震撼：“哦...好。”


    路上，孟孜楠打探：“寻哥，你和大周哥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游寻思索，找到了一个可靠的理由：“他看我不爽，老是故意恶心我。”


    孟孜楠释然：“原来是这样，那我明白了。”


    来到男厕门口，嗅到争先恐后往外溢的味道，游寻直蹙眉。


    “什么味道？”


    孟孜楠也闻到了，面色有点难看：“是定制烟。”


    游寻：“定制烟？”


    孟孜楠解释道：“学校外面有定制电子烟铺，只要拿着一些信息素，店家就可以复制香型定制。”


    “所以，有些人就会偷自己喜欢人的信息素去做电子烟。”


    游寻眼神一冷：“性骚扰？”


    “嗯。”


    里面的人不知收敛，交谈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别说，校花的信息素就是香啊，不愧是稀缺的优O。”


    “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桃花味。”


    游寻双手抱胸，靠着走廊，侧首向下看，果不其然看到了‘正确的人’：“主任，厕所有信息素泄露啊。”


    他这一嗓子，吓得厕所的人静了一秒，而后骂骂咧咧地冲出男厕。


    正想跑，没想到被脚程极快的教导主任逮了个正着。


    “好哇，你们四个，是我开学后抓的第二批在厕所吸烟的！下周一全部给我去国旗下念检讨！”


    游寻靠着走廊，阳光洒了一身，悠闲悠闲地提示：“主任，查查烟。”


    他这么一说，装鹌鹑的几人瞬间静不住了，跳脚骂道：“艹，游寻，我们几个没得罪你吧？”


    游寻耸耸肩：“见义勇为，想让主任给我颁一面锦旗。”


    赵文知道游寻这张嘴一张一碰就是跑火车，嘴上说着‘去去去’，手已经搜出他们身上的电子烟。


    这一闻不得了，赵文大发雷霆。


    “你们四个bate，别和我说这是你的信息素。”赵文虽然是个B，但多年‘审问’经验，这点压迫感还是有的。


    他们几个眼见瞒不住，为了争取从宽处理，老实供出了电子烟的来源。


    赵文揪着他们往教务处走，必须要叫家长层层教育！


    四个人走着还不忘回头无声咒骂游寻。


    游寻眉梢一挑：“主任——他们辱骂见义勇为的人。”


    赵文转头抓包几人：“你们还有脸骂，每人加五千字检讨。”


    几道哀嚎声响起。


    厕所内气味散尽，来都来了，上个厕所再回去。


    游寻问了句：“我怎么没在学校后门见过那家店？”


    孟孜楠：“那种店自知不合法，肯定会藏起来做生意。据说要钻小巷。”


    闻言，游寻随意点点头。


    这世界三种类别的人，除了bate，alpha和omega都有信息素，虽然为了避免麻烦A和O都会自觉使用抑制贴或抑制剂，但保证一丝信息素不泄露，是不可能的。


    游寻才分化不久，对信息素有种好奇的敏感。


    但他似乎并没有闻见周衔星的信息素。或许在演训中接收过了，却在醒来后忘得一干二净。


    在进教室前，游寻问道：“孟子，周衔星的信息素，什么味道？”


    孟孜楠思索：“嗯...好像没味道。”


    游寻：“没味道？”


    孟孜楠：“除了压迫感很强，空气冷了点，好像确实没味道。”


    游寻质疑：“怎么可能？不会是你的嗅觉出问题了吧？林哥说信息素都有味道。”


    孟孜楠将信将疑地点头：“有可能当时寻哥你的信息素味道太浓，我没嗅到大周哥的。”


    这番讨论，将两个人的好奇之心高高挂起。


    回到班级后，游寻坐在椅子上，背靠着墙，双手抱胸，视线若有若无地往周衔星的脖颈上转。


    课间一般属于夜晚.zip模式，趴了大半个班。


    周衔星将解了一半的大题放下，轻声回应游寻的目光：“怎么了？”


    游寻不动：“你知道我的信息素？”


    周衔星点头：“山茶。”


    “公平起见，我要知道你的。”


    这是通知不是询问，游寻这个行动派没给人一点反应时间，已经揭起某人一小块抑制贴。


    为什么物理课学数学？


    因为物理知识点，我们大周自己还没整理好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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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