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端着一碗肉汤看着精神有些不振的大玉兹三千精锐和黑着眼圈的叶斯穆汗,调侃道:“你们这抗压能力还有待提高呀!”


    “您说的对!”


    叶斯穆汗摇了摇头有些昏沉沉的脑袋,再看看大口吃肉的一千武骧右卫军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服不行呀!”


    “赶紧吃饭吧,估计总攻要开始了!”


    洪承畴回应了一声,端起汤就呼噜噜的喝了起来。


    一碗汤下肚,一名斥候来报:“报……准格尔部已经开拔,开始在河谷两侧山麓砍伐树木,连着树枝拖着行军!”


    “再探!”


    常佟挥了挥手:“砍树做什么?做盾牌挡爆炸火器?也不对呀,这是木盾虽然简单,但行军路上怎么做,再说了连着树枝做什么?


    难不成是用树枝遮挡弓箭?那也不对呀,留着树头不就行了?


    还是说做简易的梯子,用来翻越工事?可这工事也就不到两米高,主要是防战马和,马车的,用梯子做什么?


    搭桥……搭桥……不对,应该是用来堵塞河道的!”


    自语到这里,常佟浑身一颤,脸色苍白的看着朱童蒙,急促道:“朱总兵,难道是准格尔他们发现了我们布置的地雷阵,他们树木堵塞河道,致使河水上涨漫到两岸淹没地雷阵?”


    朱童蒙的脸色终于不复刚刚的淡然自若了,如果像常佟猜测的一样,那他们只有快速后撤一条路。


    虽然这四千人都是精锐,但若是没有地雷阵的辅助对上四五万人,那就是以卵击石。


    刚刚从震惊中的恢复平静的叶斯穆汗等一众大玉兹首领武将们也再次被吓到了,一脸焦急的看着朱童蒙。


    “不要惊慌!”


    朱童蒙镇定了下来:“首先我们在攻占隘口后已经检查过了,绝对不会有人存在;


    其次,布置地雷阵的时候我们二次检查了,连两侧山峰都检查了,且在前方十余里都检查了,准格尔两部不可能发现。


    第三,就算是发现了,我们也没有办法,估计准格尔两部就等着我们去拆除,如此他们就能冲锋了,毕竟我们不能趁着自己军士在的时候用爆炸火器。”


    说到这里,朱童蒙看向叶斯穆汗等人:“如果他们真的发现了且使用了刚刚猜测的方法,那么一定会在地雷阵前方两三百米的位置堵塞河道,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引爆。


    有了剧烈的爆炸的震慑,我们就能快速后撤,他们想追都追不上的,本将不会干以卵击石的蠢事,放轻松一些!”


    “好!”


    叶斯穆汗只是回应了一个好字,并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此事已经是多说无益,朱童蒙所说是最好的安排。


    “都记住了,我们的目的是临时筑坝,水淹隘口。”


    “只有抵达隘口前方三五十米的地方将树木、帐篷、石头等扔下去,这些才能在水流作用下带动到隘口工事附近。”


    “我们只有只一次机会,只要军令下达,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得持续的扑上去,用身体将刀山压塌、用鲜血将火海扑灭。”


    “进攻、进攻、持续的进攻!”


    “要么冲破隘口工事,要么全部死在隘口!”


    “哪怕是死,也要趁着最后一口气,滚入河水之中,成为筑坝的材料!”


    ……


    巴图尔完成了最后一次誓师和任务重申。


    悲壮、惨烈、残酷、冷血,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的。


    军士们和征召而来的牧民们没有大声回应,只有脸上的表情凸显出了他们内心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