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作品:《兄弟,听说你很帅

    林映月没怎么看那个报名表,将表格压在教案下就挥手示意宁远出去。


    宁远出门就勾着尤遇的肩往回走,大概是任务完成,多了几分轻松:“走吧。”


    尤遇顺着力道往前走了两步,离开林映月和岑闲能直接看到的视线范围内:“你不是要去拿班服吗?”


    “哦对对对,差点忘了。”宁远向着反方向跑去,他跑到一半又回头:“不用等……”


    宁远感觉自己真心错付,因为他的好兄弟尤遇早已经走出几步远。


    尤遇听到宁远的声音疑惑转头:“什么?”


    宁远撇着嘴,留下一个看着沧桑又孤独的背影:“回吧,回吧。”


    宁远内心满是尤遇不等他的潇洒背影,自然没有再转头,也就没有看见尤遇的脚步始终停在他回头时的位置。


    岑闲出来时大课间已经过去一半了,颧骨到眼眶处也已经贴上大号创可贴。


    尤遇斜靠在连廊的转角处,见岑闲出来便懒散地打了个招呼:“哟,小可怜出来了?”


    岑闲拉近两人之间的直线距离,差距越来越小的身高让他能够和尤遇平视。


    “特意等我?”


    尤遇伸个懒腰:“对啊,就怕你出不来。”


    尤遇走在岑闲身前,冲他晃晃头:“走吧,小可怜。”


    “班主任怎么说?”


    “让我最近注意点,最好两个人一起走。”


    “哦。”尤遇摸摸鼻子,带着点点试探的笑意:“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陪你走的吧?”


    陪着走,这句话等于将两人在校园内绑定。


    吃饭要在一起,放学也要在一起。


    可尤遇一不吃食堂,二不愿意上晚自习,怎么看两人都走不到一块。


    岑闲好像从来不会生气或难过:“显而易见。”


    “不争取一下?”


    岑闲瞥了他一眼:“争取了你会同意吗?”


    “说不定呢。”尤遇碰碰他的肩:“不试试怎么知道。”


    因为尤遇的动作,原本平行着走的两人,现在时不时就会碰到对方的手臂。


    岑闲往侧边拉开点距离,完全没有请求的态度:“那我争取一下。”


    “嗯。”尤遇一副孺子可教地点点头:“然后呢?”


    “你同意一下。”


    “没有了?”


    “嗯。”


    尤遇脚步忽顿,两人之间的距离被瞬间拉开。


    尤遇看着岑闲因自己而停下的脚步:“岑闲。”


    “?”


    “你真的很不会争取。”


    岑闲眼睛往地上扫了一下,最后赞同尤遇的观点:“是啊。”


    这干脆地承认莫名让尤遇觉出点怅然。


    尤遇想捉弄人的心思彻底消散,他调整表情,给岑闲竖了个大拇指:“那我要恭喜你了。”


    “恭喜什么?”岑闲表情似是回想:“争取失败?”


    尤遇笑着微张的嘴僵住,没忍住,嘴角连带着眼角都抽了抽。


    因为换做一分钟前的自己还真会这么说。


    “我真挺想改主意的,不过你争取成功了。”


    尤遇紧接着问出了他关于这个学校食堂的第二个问题:“中午吃什么?”


    第一个问题是食堂为什么这么难吃。


    岑闲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尤遇的不用太感动和岑闲的早读才刚下,两句声线重合。


    尤遇本就不多的怜悯心就如潮水腿去般,收回得彻彻底底,“呵呵。”


    尤遇敏锐地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轻笑,他听见岑闲闷笑着说:“出去吃吧。”


    尤遇看着半路杀出的孙主任,后知后觉:“邵铭阳呢?”


    尤遇发觉岑闲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不会在医院吧?”


    他并不觉得这是岑闲害怕的表现


    “没有。”岑闲抿唇:“我有分寸。”


    孙主任已经走到两人跟前:“尤遇,你先回去。”


    尤遇挺着背,微微侧身将岑闲的一个胳膊挡在自己身后:“主任,我不放心我同桌一个人走。”


    行政楼和教室隔着一个操场的距离,孙主任想想心里也有点担心,他退而求其次将尤遇单独留在办公室外面。


    “岑闲啊。”孙主任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手心搓了搓:“校方那边的意思是让你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岑闲没忍住弯了下嘴角,他第一次把回家反省说得这么好听。


    孙主任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回家这几天晚上,我们给你安排老师讲课,或者周末的时候大家辛苦一点……”


    “等等。”岑闲伸手打断孙主任的喋喋不休,主要是他怕孙主任口渴:“主任,我并没有想回家,休息。”


    “学校现在是劝我,还是警告我?”


    岑闲放下手:“如果是劝告,那我很感谢但抱歉,如果是警告,我可以现在让我家长来签字。”


    岑闲从胸腔里发出一声笑,又轻又闷:“不过您也知道,我家长挺忙的。”


    孙主任看着再次陷入沉默的学生,打心底地叹了口气。


    从前只觉得岑闲是个好孩子,或许可以再加个前缀,他是个成绩好的好孩子,沉稳又听话,也是每个老师都赞不绝口的学生。


    岑闲微低着头,尤遇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通过那扇透明窗观察。


    突然,两人同时转过头看向他,尤遇眼皮一跳,尤其在看到岑闲对他笑后。


    尤遇看到岑闲的口型:好心人。


    明明已经转冷的天,尤遇手心和后背却出了一层薄汗。


    完全是在挑衅,尤遇艰难地想着。


    他突然有种称不上好坏,但绝对会是他吃亏的预感。


    岑闲和孙主任推门出来,尤遇随即摆出一副“好心人”的刻板面相。


    孙主任又将办公室说的话重复给尤遇听:“你尽量跟岑闲一起走,班里关系好的,跟那几个嘴巴牢的说一下,不要让岑闲落单。”


    尤遇瞟了眼岑闲,又看看认真嘱托的孙主任,他怎么莫名有种被圣上赐婚的感觉。


    孙主任和尤遇打交道久了,一看尤遇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在走神:“尤遇,你听到了没有?”


    尤遇还沉浸在那个想象中,被自己脑补的画面逗笑,下意识回答:“嗻——”


    “啧。”孙主任立马怒目圆瞪。


    尤遇立马反应过来:“是是是,我听到了。”


    孙主任这才拍向岑闲的肩胛处:“回去吧。”


    尤遇正经没几分钟,彻底走出行政楼后就问了个最关心的问题:“中午去哪吃?”


    岑闲嘴巴微动。


    “如果你要说,”尤遇微笑着提醒,模仿着岑闲的语气,“尤遇,第一节课都还没上。”


    尤遇再次转换成威胁的语气:“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一千米体侧成绩有多牛。”


    “我是想问你吃不吃麻辣烫,好心人?”


    “能别叫我这个吗?”尤遇捂着胃:“我有点恶心。”


    “不过学校的麻辣烫是主要原因。”


    岑闲加重声音:“去校外。”


    “你现在翻墙时间都延伸到中午了吗?”


    “嗯。”岑闲先他一步进入教室,留下一句尾音:“你的荣幸。”


    “哟。”尤遇步频加快,跟上岑闲:“学这么快呢。”


    “尤遇尤遇,来拿班服。”钱浅把尤遇叫住,递了两件衣服给他:“还有一件你同桌的。”


    尤遇接过衣服问了一嘴:“他刚进来的时候怎么没给他?”


    钱浅又为难地看了眼岑闲的方向:“他刚走进来的时候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我没敢打扰他。”


    尤遇顺着钱浅的视线看去,“还行吧。”


    钱浅定定地看了他两秒,随后转过头将班服发给下一位同学,敷衍地点头:“嗯嗯。”


    尤遇顺手将岑闲的衣服折了折放到他课桌上,随后转头跟斯正年说:“午饭出去吃。”


    斯正年眉头一皱,随后低头在抽屉里摸索着什么,他连拍了几下尤遇的肩膀,毫不顾忌地将手机放到尤遇面前:“吃这个,评分4.5,怎么样?”


    尤遇杵杵身边人示意他看手机:“怎么样?”


    “他也要去?”


    斯正年语气里的震惊和疑惑太过明显,岑闲和尤遇都不由地看了他一眼。


    尤遇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斯正年的问题。


    岑闲收回视线:“挺好的。”


    “行。”尤遇把手机还给斯正年:“那中午就吃这个了。”


    “两位。”尤遇同时拍两下郑燕和许锦言:“我中午出去,有什么要我帮忙带的吗?”


    郑燕和许锦言平时帮尤遇打的掩护不算少,介于两位是住校生,尤遇回报的方法就是偶尔帮她们充充电宝或者带点吃的。


    “哇,大善人啊。”许锦言夸张地做出惊讶的表情,下一秒就撕了张便签:“我写给你。”


    尤遇闭了闭眼,今天被发好人卡的次数已经足够他一个星期不用忏悔那些被自己违反的校规了。


    “燕姐,你呢?”


    “帮我带个卷子吧,我要生物的。”


    尤遇后仰身体,双手抱臂,平直音标,字正腔圆:“哇哦。”


    随后看向岑闲:“我以为只有你会这么干。”


    岑闲嗯了一声:“请问大善人,我上次在书店碰到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行,这下下个星期都不用忏悔了。


    许锦言八卦之心被点燃:“在干嘛?”


    “买了点书,”尤遇依旧抱臂,撇了她一眼:“……和一份密押卷。”


    许锦言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在那张便签上默默加上一份作文精选。


    今天轮到尤遇擦黑板,他走上讲台看了眼钱浅。


    刚刚许锦言和郑燕都往他们这转,没注意到前面的钱浅一直在等她们聊完。


    等到她们说完,钱浅也没什么想说的心情了。


    擦完黑板,他将黑板擦往凹槽里一扔,拍了拍手。


    他敲敲钱浅的桌子:“请问这位钱同学,有没有什么想带的?”


    钱浅还有些懵,尤遇轻声解释了一句:“我中午出去,有没有什么想带的?”


    “哦哦。”钱浅这才反应过来,同样轻声说:“我耳机坏了,如果有的话能给我带个耳机吗?”


    “当然可以,为班长服务是我的荣幸。”


    故意搞怪的语气和话成功逗笑了钱浅。


    上午的课转瞬即逝,只是邵铭阳一直没来,其中原因老师们也都三缄其口。


    岑闲脸上的创可贴实在显眼,大家也只能暗自猜测他的伤和邵铭阳有关,但都没能挖出点确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