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彦泽盯着姜苒，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你他妈还有脸来？”


    冰冷的话，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剜开了姜苒的心，把她伤到面目全非。


    还不等她喘口气，卢彦泽突然向前，紧攥着她的胳膊，阴冷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


    “姜苒，你告诉我，楠楠被绑架这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过程中的监控虽然查不到什么，不过有一点他很确定。


    楠楠就是被姜苒从学校带走，才会被人绑架的。


    就算姜苒不是元凶，也一定跟这场绑架案少不了联系！


    姜苒身子僵硬，她呆愣愣地看着卢彦泽，张唇想要说什么，却猛地刹在嘴边。


    卢彦泽冰冷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狠辣，姜苒清楚要是自己把这件事全盘托出。


    不但自己跟卢彦泽之间再无可能，就连丁乐辰也绝不会放过她！


    不行！她绝不能让卢彦泽知道这一切！


    姜苒面色惨白，抬头看向卢彦泽时，有种说不出的虚弱无力。


    “我…我不知道。”


    面对卢彦泽探究的目光，姜苒只能继续编造下去，闭着眼睛颤声说：


    “我当时是想给楠楠买兔子，结果一眨眼楠楠就不见了…”


    “彦泽，我那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一路找监控，才来到这里，刚上山就看到了你跳海的那一幕。”


    这么说着，姜苒像是给自己添了几分底气，再次看向卢彦泽的目光十分坚定：


    “彦泽，我知道弄丢了楠楠是我不对，可我也是楠楠的亲生母亲，你总不能拦着我去看楠楠吧？”


    卢彦泽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冰冷的盯着她，像是在探究她这几句话的真假。


    姜苒对上这道目光时心虚不已，可还是咬着牙逼着自己装出一副坦荡的样子。


    “姜苒，你特么能要点脸吗？”


    然而等待姜苒的并不是肯定的回答，而是卢彦泽嫌恶的声音。


    姜苒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卢彦泽，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卢彦泽，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如果不是你突然把楠楠叫出门，她怎么会遭遇今天的事？别跟老子说，今天的事跟你没责任。”卢彦泽淡道。


    平淡而犀利的话，瞬间击溃了姜苒的心理防线。


    她的脸色又白转红，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哪怕事情已经发生了，姜苒都不愿意承认这件事是自己的错。


    要不是为了考验洛雪，她怎么会不小心让楠楠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


    “卢彦泽，你看清楚，我是楠楠的亲生母亲！”


    她气愤不已，指着卢彦泽说道：


    “一个母亲这么久没见自己的女儿，想要带她去游乐园能有什么错？”


    “是，我承认是我没把楠楠看好，可是洛雪呢？她难道就一点错没有吗？”


    “楠楠又不是她亲生的，她能对楠楠好哪里去？！”


    “姜苒你够了！”


    卢彦泽忍无可忍，发出一声怒喝，这才把姜苒的嘴堵住。


    他盯着姜苒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眼中泛着冷意，说道：


    “楠楠虽然不是阿雪亲生的，可在楠楠坠海的那一秒，她却能拿自己的命救楠楠。”


    “姜苒，不如你好好跟我说说，那时候的你在哪？”


    就这么短短两句话，却让姜苒愣住，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对啊，她当时在哪儿呢？


    就在坡上冷眼看着自己的女儿陷入危险，眼睁睁地看着楠楠被扔进海里，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甚至是她亲手策划了这一切，只为了检测洛雪配不配站在卢彦泽的身边。


    毫无疑问，洛雪能够拿命去救楠楠，她合格了。


    可自己呢？自己难道就是一个好妈妈了吗？


    再次看向卢彦泽的眼睛，她哪还有之前的淡定从容，迎来的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灵魂，瘫软地坐在地上。


    从前没有和卢彦泽离婚的时候，她每天都忙着工作，刻意忽略掉楠楠。


    现在他们离婚了，自己也有了大把的时间，可每次接近女儿，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所以，她真的配档楠楠的母亲吗？


    卢彦泽看着姜苒失魂落魄的模样，冷笑一声，向她说道：


    “最好别让我知道你跟这件事有关系，要不然别怪我不顾夫妻情分，死也会把你逼到绝境里了。”


    “不止是你，那些伤害过楠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姜苒听着卢彦泽这几句话，把头埋得很低，浑身惊出一身冷汗。


    夫妻这么多年，她很了解卢彦泽的脾气。


    卢彦泽极有可能真会做出这种事！


    姜苒缓了大半晌才勉强打起几分精神，可正当她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再次抬头时，卢彦泽早已不见了踪影。


    就在这时，一辆闪着灯的救护车与她错身而过。


    卢彦泽回到洛雪身边的时候，她已经冷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捂着楠楠。


    “师兄…”


    知道卢彦泽的靠近，才让她恢复了几分意识，虚弱地念了一句。


    深冬的寒风冷的刺骨，再加上她们的衣服也被海水浸湿了，瑟缩地躲在这个避风的地方冷得发抖。


    卢彦泽轻轻把洛雪抱在怀里，尽可能地用自己身子暖着她，温柔哄道：


    “阿雪，你再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要来了。”


    洛雪轻轻点头，乖巧地依偎在卢彦泽的怀里，长长的睫毛轻颤，像是个漂亮的洋娃娃一眼。


    看着这一幕，卢彦泽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心疼和爱意。


    如果不是洛雪的舍命相救，他完全不敢想后面会发生什么。


    救护车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位置，把已经陷入昏迷的楠楠和洛雪送上车，急忙地朝着医院赶过去。


    好在经过一系列检查和保温措施后，楠楠和洛雪才从危险期度过，转去普通病房接受治疗。


    医生拿着检查单，对卢彦泽叹了口气，说：


    “这个小女孩的情况虽然有好转，但还是比较危险的。”


    “在她的体内检测出来了乙醚，这也是她一直昏睡的最主要原因，外加上海水和冷风的刺激…”


    医生的声音一顿，再次叹息道：


    “要是能撑过今晚，或许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