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的舆论并未出现，推人下水一说很快得到澄清，学校加强了安全宣传，这件事逐渐平息。


    落水剧情过后，明雾闲了下来。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剧情比起来，正常上课都像是在休息。


    “这个问题，我想找个同学来分享一下。”讲台上，老师的目光在教室中环视。


    正开着外卖软件挑选晚饭的姜沐立刻暗灭手机，小声问明雾：“什么什么？老师刚才问什么？”


    “她说……”


    老师指向前排：“就这位同学吧。”


    其他人目光顺着起立的身影看过去，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明雾了然笑了笑，不愧是女主，上课都容易被点名。她用气声问姜沐：“这同学，眼熟吗？”


    姜沐显然不记得在餐厅刁难楚伊晴的事，努力想了想：“是大二的吧？大二那个专业第一，挺厉害的，居然还有精力上我们的课。”


    说话的功夫，楚伊晴已经开始回答。她引用专业著作中的观点，逻辑清晰缜密，也展现了充分的阅读量。


    老师目露赞赏：“你叫什么名字？”


    “楚伊晴。”


    老师的目光在名单里找了片刻，脸上藏不住笑容：“大二的同学啊。很好，请坐吧。”


    教室里响起小小的议论声。


    “她就是那个大二的专业第一？”


    “确实了不起，我听说她拿了很多奖。”


    有男生的声音道：“长得也是真漂亮。”


    据明雾拿到的情节，并没有这一段内容。但她想起来，大学里好像有很多男生喜欢楚伊晴，具体来说，除了湛苛，其他见到楚伊晴的或多或少都会对她心动。


    剧情靠后的位置两人还因此有所争执，湛苛十分介意楚伊晴如此受欢迎。


    明雾感到头疼，她上哪找喜欢自己的人呢？等剧情走到那，实在不行就雇几个人帮忙演一下吧。


    下课时间一到，整个教室响起躁动的收拾东西的声音。


    楚伊晴背上包，急匆匆正要冲出教室门，就被拦了下来。她心里一紧，小心看过去。


    这张脸她记得，是上次在餐厅里为难过她的人。


    楚伊晴的手心渗出一层薄汗，勉强安慰自己，这里人这么多，最多被嘲讽几句，应该不至于挨打。


    谁知这人问了句——


    “学妹，老师说下周小组汇报自由组队，你加入哪个小组了吗？”


    楚伊晴茫然地摇摇头。


    又一个人走了过来，笑着问她：“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组？”


    楚伊晴记得，这人是明雾。上次在餐厅差点被杯子砸到时，是明雾拽了她一把。


    她点点头。


    站在明雾旁边的人一拍手道：“太好了，我们宿舍四个人，加上你，人数正好！我加你微信，待会儿建个群。”


    楚伊晴拿出手机，加上两人的好友后，手机消息框里分别弹出名字，明雾、姜沐。她抬头：“明雾学姐，姜沐学姐？”


    姜沐嗯了声：“好了，学妹，你要是有事就先走。我们在群里约小组讨论的时间。”


    楚伊晴跟两人道别，匆匆忙忙跑走了。


    她还要去做兼职，时间很赶。


    -


    “湛总，你今天看多少回手机了，有什么急事？”林简承笑嘻嘻靠过来，胳膊刚要搭上他的肩膀，就被避开。


    湛苛面无表情放下手机：“以后这种无聊的饭局不要叫我。”


    林简承早就习惯了他的冰块脸，自然收回手：“别啊，他们可是专门准备了点儿小礼物。”


    他说着，回头张罗现在就把礼物带过来。


    湛苛皱着眉，有几分不耐烦。


    林家与湛家关系素来不错，他与林简承自幼相识，否则他今天根本不会出现在这场饭局。


    有人敲响了包间的门。


    林简承兴奋道：“给你的礼物到了。”


    湛苛抬眸看过去，那扇门被推开，一张颇有些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林简承邀功似的，迫不及待问：“怎么样怎么样？长得像吧？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都震惊了，差点认错人。”


    楚伊晴迎着数道谈不上善意的目光，无措地站在餐厅门口。她不知道今天经理为什么对她和颜悦色，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她到这一间包间。


    出现在这间餐厅里的都不是普通人，她满心不安，微微垂着头站在门边。


    湛苛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似一种无形的重压，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们小心观察着湛苛的脸色，渐渐怀疑自己的判断。


    近期有传闻说湛苛找了一名替身，但没人见过那替身长什么样，有人偶然看到与沈苏瑶长相相似的楚伊晴，便想投其所好。


    林简承雀跃的神色僵在脸上，他后面一大段夸张的说辞也被忘了个干净。


    不知哪个胆大的试图重新活跃氛围，开口道：“这姑娘长得倒是漂亮，湛总要是看着还算顺眼……”


    楚伊晴的脸上霎时失了血色，不死心地悄悄摸向手机。


    林简承说：“我都帮你查过了，她背景干净，是A大……”


    湛苛忽然低低笑了一声，笑得所有人背后发凉。


    他目光淡淡扫向楚伊晴：“还不滚？”


    楚伊晴连忙撤出包间，她额头冒汗，两腿发软，关上门时差点跌坐在地。


    随着门声落下，包间彻底陷入寂静，令人胆寒。


    林简承左右看了看，迅速道歉：“这次是我自作聪明，刚才那不过是个服务生，没什么特别，别因为她影响心情。”


    他从小与湛苛一起长大，在他印象里，这人几乎无所不能，从小到大一直是父母用来跟他对比的模板。不仅是他，圈子中的同辈都有相似体验。


    偏偏这个众多人的“童年阴影”栽在了沈苏瑶手里，多年来不肯回头。


    林简承想得很简单，他认为多个人来转移一下湛苛的注意力也不错。


    不过湛苛从饭局一开始就频频看手机，大概是在等沈苏瑶的消息，想来替身的传闻不过是无稽之谈。


    良久的、令人心底发冷的静默之后，湛苛终于松了口。


    “没有下次。”


    他彻底失去兴致，也不愿继续无意义地浪费时间，冰着脸离开。


    包间里出现短暂的空白，继而沸腾起来。


    “林总，你说我明天不会破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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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林总，我家公司可受不起湛氏带来的风浪，不不，应该说我那公司根本都不够湛总玩的。”


    “我听说，上一个得罪湛总的已经……”


    林简承扶额：“行了行了，这次不至于。你们最近低调点，别让他想起来。”


    “希望别出事……”有人小声道。


    -


    “到底出什么事了？”明雾刚下车就看见餐厅门口面无血色的楚伊晴。


    姜沐安慰：“别怕别怕，你慢慢说，我们换个地方。”


    明雾在吃完晚饭后，收到了来自于楚伊晴的两条消息，短短几个字。


    ——救救我


    ——可不可以帮我报警


    附带定位。


    明雾吓了一跳，急忙给姜沐看，姜沐也吓了一跳。


    明雾怎么都对应不上这到底是原书里的哪一段，两人刚要报警，就再次收到楚伊晴的消息。


    楚伊晴：我没事了，抱歉，打扰学姐了。


    明雾当场就说：“刚才肯定发生什么了，那两条消息急得连标点都没有。”


    姜沐顺势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两人就这么来到了餐厅门前。


    楚伊晴没有得到过这样的重视，她看着因几句内容不明的消息就专门赶来的两人，眼眶发热。


    还未来得及开口，她忽然瞥见不远处一道刚刚在包间里见过的身影。


    楚伊晴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抓起另外两人的手腕就跑。


    明雾和姜沐不明所以，但没有反抗，随着她跑。


    跑出一段距离，转了个弯，楚伊晴才停下。


    姜沐喘着气问：“什么情况？得罪谁了吗？那确实不太好办，刚才那餐厅，我们这种身份的人都进不去。”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得罪，没关系，我已经辞掉了这里的工作。”楚伊晴说。


    她在其他餐厅也有工作，虽然这里工资很高，前期接受培训的过程也比较不容易，但安全起见，她还是选择辞职。


    明雾见她不愿多说，便没有追问：“走吧，你跟我们一起回学校。”


    楚伊晴点点头，跟在她旁边，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学姐，你们怎么就这样过来了？万一有什么危险……”


    姜沐笑了笑，一副没当回事的样子：“我们跟舍友说好了，万一有点什么危险，就给她发个定位，她赶快报警。”


    说话间，一辆车停靠路边，刚好是明雾的身侧。明雾看了一眼那辆熟悉的车，太阳穴猛地一跳。


    不出所料，降下的车窗之后露出了湛苛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容。


    明雾开口：“你们俩先……”


    几乎同时出现的是楚伊晴紧张的声音：“学姐，你们快走！”


    明雾：“？”


    楚伊晴发现明雾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反而以探究的眼神看看湛苛，又看看她。


    湛苛面露不悦：“还要继续跑，还是在等我请你上车？”


    楚伊晴原以为这句话是在对自己说，顿时脸色煞白，可湛苛的目光分明不在她身上。


    安静片刻，就在楚伊晴白着脸要往前迈步时，明雾冷不丁问：“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