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附近的甜品店飘着甜丝丝的奶油香，有情侣约会，也有同学点杯柠檬茶和一个小蛋糕，坐在窗边自习。


    “学姐，我来了！”学弟推开门，看见明雾就疾步走过来，明显是刚下课赶来的。


    “说了让你慢慢来，怎么这么着急？”明雾将为他点的咖啡推过去，“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歇口气再说。”


    学弟受宠若惊地道谢，喝了口咖啡，颇有些拘谨。


    没过两秒，他就说：“学姐，我好了，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不是部门的事，是我想请你帮忙。”


    明雾见在部门里忙前忙后的学弟一副以为有什么重要任务的紧张样子，刻意板着脸逗他：“不是大事，但是急事。”


    杯中咖啡渐少，邻桌约会的情侣收拾东西离开，甜品店外的人来来往往。


    一辆兰博基尼停在门口，车里，司机用余光悄悄观察迟迟不发话的湛又寒，拿不准这少爷又要做什么。


    湛又寒朝甜品店看了片刻，愉悦地笑出声。他拿起手机：“哥，你猜猜我看见谁了？”


    湛苛冷静的声音传来：“我并不感兴趣。”


    “是吗？”湛又寒语调夸张，“但你找替身也不能找个有男朋友的人吧。”


    “……你说什么？”


    “A大附近的甜品店，小情侣的约会圣地，你找的替身正单独跟一个男生在这吃甜品呢~”湛又寒故作无知地笑了声：“当然啦，可能是关系好的朋友。”


    几分钟后，甜品店门口停着的兰博基尼开走，明雾一眼都没有往外看，毫无所觉。


    她放下杯子：“就这个，没别的事，麻烦学弟了。”


    “不不，不麻烦。”学弟立即客气地说。


    正事谈完，明雾关心了句：“这学期课程上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有！”提到这个，学弟两眼放光，“学姐，我刚好有几个问题……”


    聊天过程中，他们不知不觉又各自点了杯饮品，这学弟是大一的，有些课程细节明雾记得没那么清晰，只能尽量依靠自己的记忆告诉他。


    杯子见底，两人起身准备离开。


    明雾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她看见来电显示，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消失。


    她接起电话就说：“今天还没过去，我正打算发消息。”


    手机里响起低沉的声音：“你现在在做什么？”


    明雾不悦：“这也有必要跟你汇报吗？”


    “是没有必要，还是你不敢？”


    甜品店的门打开，带进一阵风，手机里的人站在门口，面色冷沉地看着她。


    学弟吃惊：“这不是湛……湛……”


    湛苛走过来，没给明雾任何装不认识的机会。


    明雾不过脑子就开始对学弟胡扯：“沈苏瑶学姐有个东西在我这，学姐有事来不了，托他来拿，学弟你先回去。”


    学弟呆愣愣点头：“好……好的。”


    湛苛没拦，只是待他离开后，冷笑了声：“你以为今天让他走，我就查不到他吗？”


    明雾奇怪地问：“你查他做什么？你拿我父母和舍友威胁我还不够，随便遇上个学弟都要拿来威胁我？那我们文学院那么多学弟学妹，你不用查，在学院楼的前面等就行。”


    “他只是你学弟？”


    明雾看笑话似的看他，觉得他这问题简直没逻辑：“那难不成还能既是学弟又是学妹吗？”


    湛苛却没因她明显挑事的语气生气，脸色反而缓和几分。


    “你怎么在这？”明雾面色不虞，毫不掩饰不待见他的意思。


    还没到剧情点，她不想加班。


    桌面上放着四个杯子，能看出她跟那个学弟聊了很长时间。湛苛收回目光：“不是沈苏瑶让我来的？”


    完全不记得自己刚才编过什么的明雾满脸困惑：“她有事找我吗？”


    他看她不似伪装，应该是完全失忆了，眼底逝过不明显的笑意。


    “带你去吃晚饭。”他略过刚才的话题。


    而明雾很自然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满脸不情不愿，思考该怎么敷衍过去，不跟他去吃晚饭。


    很明显，他知道了沈苏瑶今晚要去哪个餐厅吃饭，打算带她这个替身去气一气对方。


    “要不，”明雾试探着开口，“咱们就在这合照一张，你拿给沈苏瑶看。”


    湛苛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气笑了：“你以为……”


    他一顿：“这怎么够？你必须跟我一起去，让她亲眼看见。”


    明雾张口就说：“我还有课。”


    “你没有课。”湛苛面无表情，“你以为我没看过你的课表？”


    明雾睁眼接着编：“我记错了，其实是有老师叫我去整理文献。”


    “是么，前天遇见我的时候跟你一起的人叫姜沐？她应该和你一样重视读研或者就业。”


    “你！”明雾气急，“她又没惹你，你查她做什么！”


    湛苛做了个请的手势。


    明雾怒气冲冲离开甜品店，坐上车。她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剧情完成后，她无法摆脱湛苛怎么办？


    湛苛将她的排斥看在眼里，眸光微沉，却没继续说什么。对于他来说，排斥并不少见，他再熟悉不过。


    明雾坐立不安：“那个，我就一个普通大学生，你清楚普通家庭的消费能力吗？你去的那种餐厅我肯定消费不起，所以还是……”


    “我会让你花钱？”


    明雾忙说：“不不，无功不受禄，这不好。”


    湛苛冷哼一声：“你不是帮我在沈苏瑶面前演戏？”


    明雾没再接话，直到到达餐厅，他停下车。


    她没有立刻下车，而是问：“这个演戏，要演到什么时候？”


    明雾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攥起，脸上流露出认真。


    湛苛很少见她正经又紧张的样子，而如今她认真起来，却是为了这个问题。


    “当然是等我和沈苏瑶在一起后。”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明雾把“那要是没在一起怎么办”给咽回去，委婉问：“这不合理吧，没有个期限吗？一年两年之类的。”


    湛苛寒着脸：“一年两年？你的喜欢只有一年两年？”


    明雾忍住骂人的冲动：“不能这么说，主要是对于得不到的人，一直深陷其中不是好事。你看我不求回报陪你个一两年，也差不多了。”


    湛苛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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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这样吧，”她假装平和，“就以沈苏瑶为标准，她如果结婚了我留在你身边也没作用，我们就好聚好散？”


    “结婚还能离婚，她结婚了我也不会让你走。”


    明雾一个头两个大，开口就编：“我研究生毕业就回我家那边工作，我们平时也见不到。您看实在不行，您想想别的办法气沈苏瑶？”


    反正没用，换不换办法都一样。


    湛苛不应这句话，只说：“下车。”


    明雾不太想下，吃人嘴短，她不想吃这顿饭，尤其吃一口不知道要多少钱。


    他见她没动静：“要我把你抬下去？”


    明雾连滚带爬下了车。


    餐厅在七十六层，装潢高雅，窗外景观优美。


    坐下后，湛苛问：“有没有忌口？”


    “没有。”明雾抬头看他，偶然瞥见他后方隔了几桌刚坐下去的人。


    是沈苏瑶和湛又寒。


    见她被什么吸引，湛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实在不巧。


    明雾感叹：“你这消息够精准，我们刚坐下他们就来了。不过沈苏瑶正好背对我们，你有什么计划？”


    可别猝不及防来个她接不上的戏，更别影响原书剧情走向。背景板的戏份能互相代替，主角可不能有偏差。


    “跟你没关系。”湛苛收起目光，面不改色继续点餐。


    明雾无语，她本来就是被叫过来演戏的，现在又说跟她没关系？很好，连知情权都没有。


    只能随机应变，不要影响主要剧情。


    然而，一顿饭到最后竟真的相安无事吃完，湛苛全程没有提及沈苏瑶，也没有做出任何特别的举动。一直到离开，沈苏瑶甚至不知道他们在同一间餐厅吃了晚餐。


    回去的路上，明雾不禁问：“你今天把我带上的作用是？”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该做什么。”湛苛平静说，“至于有没有效果，那不是你该操心的。”


    “所以说有没有效果是你的事，你好歹给我个期限吧？”


    湛苛不答反问：“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好？如果你想要工作，我可以给你。”


    “我想工作后离爸妈近点。”明雾随口扯。


    “把他们接过来。”


    “不是，这不是找工作的事，是这个替身期限的事。”


    湛苛冷笑：“你想都别想。”


    -


    剧情结束后如何摆脱湛苛还需要从长计议。明雾没放弃，但也知道跟湛苛这种专断的人，期限的事急不得。


    宿舍很早熄了灯，大概是想让唐棉早点休息。明雾回去时已经晚上十点，里面一片漆黑，甚至没有手机的光，但宿舍门敞开了一个缝。


    那是为明雾留的。


    她心中被柔软的情绪包裹，轻手轻脚进去，洗漱后就上了床。宿舍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呼吸声。


    大家睡得早，第二天不到七点就全部醒来。


    明雾没在床上多躺，醒来就换衣服出了门，比平时上早八还积极。


    七点半左右，有人从宿舍门口经过，讨论声再次飘进来。


    “天哪，有个男生在楼下给楚伊晴送早餐！”


    姜沐气冲冲拍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