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妈终于骂我了

作品:《被穿书后,假恶女化身真毒妇

    而现在,刘怀玉竟然骂她了。


    何苒想起身抱住母亲。


    她终于找到了这种被关心,被爱着的感觉。


    刘怀玉怼着她的脑门把她按回床上。


    “我跟你们班主任说好了,以后严格监督你,别想再逃课。”刘怀玉帮何苒掖好被子,“昨天的事一会会有警察来找你做笔录,你先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何苒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任凭温热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


    刘怀玉以为女儿是被自己说哭了,语气稍微缓和些,但依旧生气:“就知道哭,要不是昨天警察来的及时,现在哭的就是我了!”


    医生来给何苒检查了一遍身体,确定只是轻微擦伤,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正常回学校上课。


    医生走后,何苒闭上眼睛复盘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她始终想不明白,是谁报的警。


    警车的出现绝对不是巧合。


    这是,病房的门推开,两个警察走进来。


    何苒认出来其中一个是昨天晕倒前扶住自己的女警。


    ——


    陈肆欢拎着刚买的早餐走进老式居民楼,爬到四层,拿出钥匙开门。


    楼道破旧,但屋内打扫的很干净。


    四十平的小家被收拾得井井有条。


    陈群躺在沙发上,电视还没关,茶几上摆着三瓶喝光的啤酒罐。


    估计又熬夜看球了。


    陈肆欢找到遥控器关上电视,收拾好茶几上的垃圾,拍了拍陈群的肩膀:“爸,吃早饭了。”


    陈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儿子的脸,触电一样从沙发上坐起身,看了眼时间。


    “六点半,还早。”陈肆欢把眼镜和手机递给父亲。


    陈群:“病好了?”


    陈肆欢点头:“昨天晚上烧退了。”


    陈群看着儿子的脸,眉眼低了低:“脸上怎么弄的?”


    陈肆欢愣了一下,摸了一下鼻侧的伤口,指尖染上一抹鲜红——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鼻子和额头的伤口一直在渗血。


    陈肆欢眼神躲闪:“摔了。”


    “摔了?”


    陈群伸手拉过陈肆欢,撸起他的袖子,小臂外侧有一片新鲜的擦伤,边缘还泛着红,中心处的组织液已经半凝固,几道较深的创口里,还能看到细小的沙粒,触目惊心。


    陈群的动作牵扯到伤口,陈肆欢痛得咬了咬下嘴唇。


    “打架了?”陈群抬眼问。


    陈肆欢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陈群盯着陈肆欢的眼睛看了一会,没有责怪他:“把医药箱拿来。”


    陈肆欢从电视机下方的柜子里取出医药箱递给父亲。


    陈群用碘伏简单帮陈肆欢处理了一下伤口,贴上创可贴。


    “高三了,收收心。”陈群严肃道:“你们班主任前几天跟我发微信,说你成绩下降得很厉害,快掉出一班了,是吗?”


    陈肆欢抚住父亲刚给自己包扎好的伤口:“没发挥好。”


    陈群没再看他,起身绕过儿子,留下一句:“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陈肆欢知道,父亲一旦用这种语气说话,他肯定是生气了。


    高三了,是该收心了。


    他给自己冲了一杯药,苦中带着一丝甜。


    拿出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处有一个红点。


    好像在挑衅他。


    何苒又给他发了一条交友申请。


    心脏猛的抽痛,陈肆欢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又一次无视。


    该结束了——


    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


    天气就像人的心情一样,莫名其妙开始下雨。


    何苒走出医院时,天上下了点毛毛雨。


    刘怀玉晚上临时有一项手术要做,就派司机接何苒回家。


    何苒找借口支开了司机,自己坐公交去找陈肆欢。


    最近的公交车站距离陈肆欢家的居民楼有一公里多远,何苒下车的时候还在下小雨,走了一半路雨突然大了,如同天幕被撕开一道口子,雨水瀑布一样浇下来。


    何苒没带伞,脱掉校服外套裹在头上挡雨。


    初秋的第一场雨本来就冷,雨水浸湿轻薄的短袖布料,又凉又湿地贴在皮肤上,闷闷地很难受。


    寒意从指尖向身体内部延伸,何苒吸了吸鼻子,她好像感冒了。


    要是在平常,她肯定会乖乖等在公交站台避雨,打电话让司机来接她。


    都怪陈肆欢。


    但何苒又突然觉得这又跟陈肆欢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非要来找他。


    他们现在的关系,好像也不是很熟。


    何苒不知道陈肆欢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如果现在的陈肆欢还没喜欢上她怎么办?他抱着自己去医院,会不会只是因为他是个好人?


    如果那天被撞的不是自己,他是不是也会去救?


    可能是被雨淋感冒的原因,何苒突然觉得鼻尖酸酸的。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在上一世,陈肆欢会不会喜欢的其实是被穿书者魂穿后的自己。


    如果他现在就开始喜欢她,如果他真的关注在意过她,那为什么后来没能发现她皮下换人了?


    脑子里胡乱的猜测横冲直撞地指向一个答案——陈肆欢喜欢的不是她,而是后来的穿书者。


    那她在屏幕中看到他的所有隐忍与克制,都不是因为她。


    何苒想到这,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任凭冰凉的雨水裹挟自己。


    她突然好讨厌自己,讨厌自己原本干脆果断的性格在感情面前突然变得唯唯诺诺,讨厌她的恋爱脑,让她变得不像她。


    之前陪秦安诺去影院看青春爱情电影的时候,何苒总觉得电影里的女主角太娇性,为什么要执着于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她之前总觉得,既然暗恋的人不喜欢自己,那换一个人暗恋不就好了。


    干嘛吊死在一棵树上。


    何苒突然好羡慕七年前上辈子的自己,可以不顾一切地给陈肆欢写情书,重生后她变成了自己曾最不理解的样子——多虑又胆怯。


    雨水顺着发丝下落,模糊了视线,何苒被浇得麻木,她在往前走,但某一瞬间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期待见到陈肆欢,又害怕见到他。


    何苒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似乎是直觉,她转头看向路边的建筑,透过雨幕,蓝色的门牌格外显眼。


    枫林路17号三单元。


    吴衡发给她的门牌号就这么来到她的眼前。


    在雨中模糊得像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