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悸动难捱

作品:《雾岛春颂

    温再倾最近安排了休息,得空了便约上了虞嗣音去逛街。


    除了购物吃穿以外,温再倾是想再给秦矜肆送个礼物。


    两人都没啥经验,逛了圈奢侈品店温再倾也没觉得秦矜肆需要什么。


    虞嗣音指了指玻璃柜里的名表,“随便买一块得了。”


    温再倾摇头,“他手腕上不戴东西。”除了必要场合需要装饰以外,私下秦矜肆不喜欢被饰品束缚的感觉。


    当然,除了秦矜肆小指上那枚戒指,几乎没见他摘过。


    她若是送秦矜肆戒指的话,还不如直接上演示爱节目呢。


    又绕了圈,温再倾停留在皮带面前,导购小姐上前介绍材质。


    “包起来吧。”不远处,一个亮丽风情的短发女人将选中的饰品递给导购员。


    温再倾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遇到秦矜肆的姐姐,从未正式介绍过,先前却闹出过小插曲。


    对方也注意到了她,礼貌地点头打招呼。


    温再倾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紧紧拉着虞嗣音的胳膊。


    虞嗣音疑惑,“你认识?”


    “秦矜肆的姐姐。”还是亲生的那种。


    温再倾转身对导购员说:“就要这条吧。”


    两人前脚刚付款要走,秦矜肆的姐姐主动走上前。


    “不着急的话,一起去栖山泡个温泉?”


    秦眠,常年居住国外,是秦家的第二把手。


    三十出头的年纪,未婚未孕,在职场混迹,是个非常狠厉、有手段、有主见的女人。


    去年冬天,大学纷飞,温再倾对秦眠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好惹。绝对不是个可以用钱就能随便打发的情敌。


    现在看,秦眠那冷淡外表下,拥有一个柔软的心。就像秦矜肆一样。


    出发前,温再倾和虞嗣音去买了新的泳衣。


    秦眠似乎是从秦矜肆那里得知她容易对不干净的水过敏,特意让人将温泉水排干消毒,重新注入新的干净水。


    温柔细致,让人挑不出毛病。


    等她们抵达栖山山顶后,温泉水已经调制好了。


    跟不熟悉的人泡温泉,温再倾有些不自在地靠在虞嗣音旁边,水下尴尬地蜷着脚趾头。


    秦眠阅历丰富,没有温再倾那么放不开,反而温柔地安慰着有些不安的两个小女孩。


    “栖山的温泉在浮岛挺有名的,你俩就当陪我了,不用这么紧张。”


    温再倾靠着边缘坐下,长发盘成一个松垮的丸子头,淡妆寡淡得几乎瞧不见。


    “卿卿是吧?”


    温再倾模样乖巧地点头。


    “名字挺好听的。”


    秦眠闭上眼睛,洋洋洒洒地两手撑在边缘石块上,“怎么跟矜肆在一起了,你俩年纪差了还挺多的。”


    “缘分吧。”温再倾一直都不在意年龄差,“也就差个六七岁,没啥代沟,相处得挺合适的。”


    秦眠眯起眼睛,好整以暇地凝望着缩在角落拘谨的女孩,年纪尚轻,出落得美丽动人,瞧着是个柔弱单纯的美人,那明亮的眸子偶尔暴露了她坚韧的内心。


    “矜肆刚上大学那会儿,家里来了个小瞎子住了两天,那个人是你吧,小妹妹。”


    那时的温再倾除了皮肤黑点儿,胆小怕生,眼睛还瞎,衣衫褴褛却都是牌子货。


    那张脸也初见几分美人坯子相,绝非普通人家的孩子。


    温再倾精神紧绷地大气不敢喘,她自认自己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虞嗣音之外的任何人。


    秦眠怎么会知道将近十年前的事?


    秦矜肆会不会也知道?


    温再倾不敢再往下想。


    秦眠唇角勾起,“我没记错的话,你十六岁的时候还偷偷给矜肆写情书吧?”


    纸质的被院长扣下了,温再倾偷偷拿手机给秦矜肆发的消息。爱意滋生得荒谬,以至于被院长骂下贱的时候,爱啊恨啊都不重要了,只剩下抽打在身上的疼痛。


    后来,她逃出来了。


    她不知廉耻地再次喜欢上同一个人。


    这次她没有放弃,因为她站得足够高了,再也没有人能威逼利诱她。


    “你的底细我派人查得很清楚,要想进我秦家的门,光喜欢是不够的。”


    “首先你得有能力让我认可你。”秦眠打量着温再倾,视线不像起初那般是纯粹的欣赏,多了几分讽刺,“也就脸生得好看了点。”


    温再倾突地一笑,像是自嘲。


    小户人家嫁入豪门没有足够的资本撑腰就是高攀,自降身位取悦他人。


    温再倾不愿意过屈就的生活。


    温再倾拉着虞嗣音起身,拿起旁边的浴巾裹在身上,“我以为你我同为女性并且是秦矜肆的亲近之人,可能不会成为朋友但也不该是敌人,看来我们并不是一条道上的。”


    “我自认我心思深沉,有心计谋算,但我从没想过进你们秦家的大门。所以,你不用像别人一样暗讽我是个没用的花瓶。”


    从在网络上爆火起,相貌更胜一筹,能力就被忽略不计。


    拍戏的时候,成品如何低于流量,毕竟黑红也是红。


    所付出的努力、代价,到头来说都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能力不足。


    可是,要站得多高才算完整的铜墙铁壁。


    温泉没泡成,温再倾已经拉着脸拽着虞嗣音走了。


    “年纪小就是沉不住气。”秦眠同身后随行的女助理说道。


    温再倾心中忐忑,去到楼上房间休息,心里愈发觉得不安。


    虞嗣音拿了瓶矿泉水递给温再倾,“怕什么,你和那姓秦的谈又不是和他家里人谈。”


    温再倾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小口索然无味,心里七上八下地,她摩挲着下巴,“她居然那么了解我的过去,可我竟然一点都没意识到有人监视我,这太细思极恐了。”


    虞嗣音拿起便服去洗手间换,“做过的事情都会留下痕迹的,花点钱就能查到。”


    就像她们合力搞垮赵家一样,收集证据的过程中既要出力也要出钱。


    “如果她把这些事和秦矜肆都说了怎么办?”温再倾思虑的是,她不是秦矜肆心中所想的那样完美无瑕,心思单纯。


    哪天东窗事发了呢,等待她的又是什么?


    她不想成为被抛弃的那一方。


    虞嗣音收拾好东西后还没来得及坐下喘口气,就匆忙接了通电话,“是的……方便,我现在过去。”


    温再倾裹着毯子靠着洗手间的玻璃门一脸惆怅,见虞嗣音要走,她才逐渐反应过来,“你去哪?”


    “导演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你就不去了,趁着天黑之前我自己开车快点下山。”话音渐远,虞嗣音人也没影了。


    温再倾默默地锁上门,靠在门板上看着豪华套房里的一切,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太过于刺眼,她觉得眼眶有点温热。


    不知道站了多久,一股酥麻感像万千蚁虫自脚底攀爬上来,她艰难地撑着入门柜挪动着步伐。


    门外传来敲门声,温再倾下意识警惕起来,“谁?”


    “我。”依旧是记忆里那道熟悉轻柔的嗓音。


    那年她被秦家的人捡到带回家照顾,她怕生,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给她端来了饭,她看不见,嗅觉很灵敏,只觉得靠近她的味道很熟悉。


    “谁?”她颤抖着声音,咬字很模糊。


    “我。”他从不自我介绍,总是单一个“我”。


    温再倾垂下眼,“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换做以前,她不会将他拒之门外的。


    门外安静几秒,秦矜肆那略微沙哑的声音传进了温再倾的耳边,“天黑了,下山不安全。”


    温再倾无力地说:“你自己去开一间房。”


    “满房了。”


    “……”


    温再倾深吸了口气,她现在正烦闷着,反驳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给噎了回去。


    她打开门,站在门外的人生怕她反悔一样急速冲了进来。


    门口合上,温再倾拢紧身上的浴巾,难言地转过头去。


    秦矜肆抿紧唇,他在感情上再木讷,也察觉到了温再倾的情绪变化。从他进门开始,她连个余光都未曾施舍给他。


    秦矜肆抬手将房间里的恒温系统打开,见温再倾冷着脸撇过头,他低下声,“她跟你说什么了?”


    温再倾开始反思这句话。


    秦眠自始至终都没有说抨击她的话,只是揭露了她那些不想面对的难堪过往。


    现在的她没有实力是真的,如果她是秦家人,真要谈婚论嫁自然是选择门当户对的,而不是在市井中择选。


    “没事,就是有点困了。”温再倾拾整情绪,摇了摇头,又问秦矜肆,“你怎么来了?”


    “你没接我电话,秦眠说你在这。”


    秦矜肆忽然捧起温再倾的脸,她眼里的失落他无法假装看不见,“今晚让你受委屈了,我的错。”


    “不委屈。”温再倾踮起脚尖凑到他面前,精致明媚的五官在他面前无限放大,距离近得可以看见脸上的小绒毛,“你担心我啊?”


    秦矜肆没有躲开,眼光同她对上,“嗯,我担心你。”


    温再倾眉眼弯弯笑得情不自禁,“阿音走了,你今晚要不要住这?”小狐狸的尾巴在身后剧烈摇晃着。


    秦矜肆盯着女孩狡黠的眸子,喉结上下滚动,声线毫无预兆地变得沙哑,“听你的。”


    说来也巧,他第一次住栖山顶上这家温泉旅馆的时候,住的也是405号房,标准的两室一厅,不存在同床共枕。


    温再倾吻了吻秦矜肆的下巴,两手攀上了他的肩膀,她仰着头后颈有些吃力。


    秦矜肆把外套脱下铺在大理石桌柜上,身后整面墙玻璃映着两人相贴的身影。


    他轻扣着她的后颈,半仰着头吻上女孩娇嫩的唇。


    浴巾散落半拖在地上,温再倾忽然觉得背后一凉,肩头抵在了镜子上,她睁开眼,脖颈上留下一片湿润。


    他伸出舌尖□□着脖颈上那颗红痣,向下吻的时候,他突然停下动作。


    “你……”


    她还没有换回便服。


    温再倾愣了下,“怎么了?”


    “没事,挺好看的。”秦矜肆喉间微微发紧,不敢继续方才的荒唐行为。


    温再倾身上还穿着方才泡温泉穿的泳衣,因为是临时买的,没有刻意挑选,就拿了橱窗上摆出的最贵的分体款粉色泳衣。


    上身是吊带款贝壳设计,下身简单得不行,单薄的内裤外就系了条粉色网纱三角巾,若隐若现的最为勾人。


    温再倾早期拍写真的时候穿过布料更为单薄的泳衣,这都不算什么。


    温再倾压不住唇角的笑意,盯着秦矜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蹿红的耳廓,绯红蔓延到了脸庞,她抬脚勾住他的精瘦腰身,“又不漏,你别那么古板。”


    秦矜肆身体被迫往前倾,两手撑在大理石桌上,像是把她压在身下似的。


    “秦矜肆,你怎么红温了?”温再倾实在忍不住嘲笑出声。


    许是她的笑声过于刺耳,秦矜肆像是出现了逆反心理似的,粗鲁地抬起她的一条腿架在肩上,低下头在她大腿的软肉上烙下一圈牙印。


    温再倾被吓了跳,眼中的笑意尽数敛去只剩下一片羞耻。


    这也太近了……


    还不等她有所芥蒂,秦矜肆放下她的腿站直身体,一点儿也不绅士地把她扛肩上丢到那张白色大床上。


    温再倾茫然地原地弹了两下,紧接着,被褥一圈又一圈地把她缠绕着严实,只露出一个头。


    秦矜肆把装着便衣的牛皮纸袋丢在她面前,“把衣服穿好。”


    然后,他走了。


    步伐有些趔趄、狼狈。


    被裹着像个蝉蛹似的温再倾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心顿时往下沉,“不是,你还真走了?秦矜肆?”


    没人回应她。


    “我自己一个人晚上住这陌生的鬼地方啊?”


    秦矜肆去而复返,手里多了袋东西,应该是衣服。


    “我去里面洗澡。”


    温再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