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钟路有名的餐厅内人声嘈杂，桌上已摆好了热气腾腾的炖鸡，举杯相碰的则是日韩两国的TOP制作人。


    “辛苦了！”酒杯相撞，戴着眼镜的韩成洙问面前的秋元康喜欢韩国食物吗？


    “喜欢炖鸡。”秋元康拿着一只手执筷一只手虚拍桌子上冒热气的炖锅。


    他们刚刚检验完pd48所有选手的初评级录制，对日韩选手的不同之处已了然于心。


    “今天看起来怎么样？”伴随着炖鸡的咕嘟咕嘟声韩成洙发问。


    “韩国练习生的基础很厉害，和日本的练习方法不同。”秋元康放下碗筷，说话时还用手配合表达自己的见解。


    “AKB的成员是活动了许多年的朋友们，确实有只属于她们的魅力，让人们看到了不同的风格。”


    “但是韩国练习生同样也有出道了很久的人，我看到像Gwen这样的孩子竟然也在这里。”


    “啊，她很棒，”韩成洙点头附和，“她出现在这里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应该出道的孩子。”


    “但是，为什么会在签字板上写那样的话呢？”拍摄他们的摄像头拉近焦距，仿佛知道这段对话是谈话的重点。


    “虽然已经成为了爱豆，但在不断地活动中开始变得迷茫，即使已经做得很好，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韩成洙没有看向秋元康，而是面对镜头说到：“Gwen是有自己想法的孩子。”


    “所以现在还没决定好自己要不要出道吗？我认为，”秋元康思维一转，喝了口酒顺便扶了扶眼镜对韩成洙开玩笑般说：“让一个不想出道的人出道不是很有趣吗？”


    -


    选秀拍摄比想象中更枯燥。近十几个小时的录制，直到结束前，Gwen几乎想对着镜头抗议。


    主办方安排大巴送练习生回宿舍，她们的行李箱整齐排列，Gwen那只纯色LV箱在其中格外醒目。或许是奢侈品牌的效应，几乎没人把行李放在她的旁边。与其他在九十多个箱子中翻找的练习生不同，Gwen轻松提起自己的行李离开了。


    大巴上还空无一人，她选了个靠窗的座位，低头回复手机信息。练习生们陆续上车，安静的车厢渐渐充满女孩们的交谈声。


    “喂，欧巴？”Gwen接起来电，不大的声音，但足以让旁边的人听到。


    像是调整了音量键，大巴上的孩子们声音都小了几度。


    “怎么样？节目拍得还顺利吗？”手机那边的人声音带着笑意，听起来心情不错。


    “很无聊，一切都很无聊。”


    “哈哈哈，我们公主殿下要振作起来啊。”吴世勋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震得她耳膜发痒。


    “我已经在努力振作了，欧巴。”大巴启动，窗外的景色缓缓后退。


    “怎么办呢，下次见到Ceci要给个拥抱才行吧？”


    “需要很多拥抱，下次见面这样安慰我吧。”


    “好。”


    Gwen瞥了一眼旁边的座位，依旧空着。


    KaKaoTalk  「Jennie」


    =怎么样？初评级一定拿A了吧？


    =还没结束吗？


    -Of course


    =Ceci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节目根本不让你们碰手机，以前的pd节目是不是这样来着？


    -Jennie，那些孩子都不敢坐在我的旁边kkkkkk


    =Honey，别告诉我你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Nothing happened，你对我也太不信任了


    =只是经验之谈，没人比我更了解你


    -okay okay okay ，你当然是最了解我的kkkkkkk


    -


    同等级的练习生被分到同一间宿舍，两边靠窗是常见的上下铺，门边则是柜子和床铺的组合。Gwen随意选了个床位坐下。之前在查看分配名单时她没留意室友是谁，此刻只能一边看着不断搬进行李的人，一边回忆她们的名字。


    宫脇咲良，权恩妃，李佳恩，崔艺娜和李彩演。


    单采环节：


    「真实接触了Gwen感觉怎么样？」


    “好高冷，”崔艺娜捂着嘴巴崇拜地说：“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无论是什么事情，自己一个人就能完成得很好。”


    “是榜样一样的存在。”权恩菲说。“如果能和她一起出道，会很安心。”


    “在日本时就听说过Gwen，”宮脇咲良沉吟道：“这样的人即使在AKB也会是耀眼的存在。”


    “这里有人吗？”


    “ない「没有。」”Gwen坐在床上整理东西，听到柔和的询问声，抬头看到是宫脇咲良。


    “谢谢。”依旧是无可挑剔的温柔笑容，宮脇咲良把行李放在了Gwen上铺。


    旁边的床位是李佳恩，对方看到她点点头打招呼说很高兴能和Gwen住一个宿舍。


    行李箱里东西不多，她本就没打算长留。李彩演注意到了，小声疑惑只带了这么点吗？


    “嗯。”Gwen轻快地回答。李彩演没想到自言自语被听见，有些局促地蹲在一旁说：“没想到前辈会来参加这个节目。”


    “很多人都这么说，而且不用对我用敬语。”Gwen从箱子里取出补剂递给她，“这个很管用。”


    “谢谢。”李彩演小心收下。


    “前辈！”崔艺娜小跑着从宿舍门口来到Gwen面前。“门上有宿舍规则你看到了吗？”


    “不用叫我前辈，”Gwen笑眯眯地回答，“在这里大家都是一样的。”


    “那叫我艺娜就好，我可以叫你Gwen吗？”


    “当然，Gwen、Ceci、Cecilia、朴格温都无所谓。”


    “太好了！”崔艺娜亲昵地拉起Gwen的手絮絮叨叨说我很久之前就是Gwen的粉丝了。


    “练习生守则，如果违反，停止练习。第一条，要遵守课程安排……”权恩妃完全担起宿舍长的责任，给所有人说明宿舍守则，几个人听的时候也不太专心，听到禁止不必要的身体接触时崔艺娜用手指轻轻点点Gwen的胳膊说是这样吗？


    “不是吧……”趁崔艺娜不注意Gwen一下把她抱在了怀里。“这样才对吧？”


    “啊！”崔艺娜有些害羞地缩了缩，惊呼Gwen原来是这样的人。


    大家的笑声传开，直到权恩菲温和地出声制止才渐渐安静。


    衣服是漂亮的粉色，由银色亮片绣成表示等级的字母A，崔艺娜展开字母对摄像头说漂亮吧？是A等级的衣服！


    整理好所有东西，全体练习生按节目组通知前往拍摄大厅学习主题曲《是我的！》舞蹈。路程不远，同宿舍几人结伴而行。大厅早已布置好摄像头，穿着不同颜色衣服的练习生们在这里集合，崔艺娜环顾四周，凑到Gwen耳边低语：“还是我们的衣服最好看。”


    “好想一直穿A等级的衣服直到节目结束。”崔艺娜轻叹，随即又碰碰Gwen的肩膀，语气雀跃：“Gwen肯定会一直留在A班的。”


    舞蹈难度不高，Gwen跟着老师过一遍就基本记全了动作。李彩演的进度与她不相上下，由于两人的表现太过突出，还被崔英俊点名示范。


    对她们来说轻松的舞蹈却让日本练习生犯了难，Gwen做示范时还看到宮脇咲良迟疑的动作。


    -


    “欧尼，我在节目上很顺利。”


    天色几乎完全暗下，舞蹈学习结束后，练习生们都去食堂吃晚饭，Gwen却独自在宿舍楼门口通话。


    “如果不想在那里的话可以回来，没有人会有意见。”裴珠泫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有些失真。


    “……我”


    “Gwen，你怎么在这里？”


    Gwen无意识地碾着脚边的石子，正要回答，却见宫脇咲良朝她走来。


    “欧尼，同伴在叫我，先再见了。”她迅速挂断收好手机。披着外套的宫脇咲良略带惊讶地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好冷。说着配合地缩了缩肩膀，仿佛真的被风吹得发.抖。


    “……因为刚才有些事情，而且我不怕冷。”


    “这个tmi我知道哦，”短发的日本女爱豆笑起来很灿烂。“我可是Red velvet的忠实粉丝。”


    “Skura的这个tmi我也知道哦，因为我是HKT的忠实粉丝。”


    两人对视一下大笑起来，一起回到宿舍的路上宮脇咲良说我听到你在和“欧尼”通话，是Irene吗？


    “嗯哼。”Gwen耸耸肩。


    宮脇咲良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不断惊呼红豆泥红豆泥？


    “もちろん本当です/当然是真的。”


    Gwen拿出手机，给她看自己与Irene未公开的合影。宫脇咲良捂嘴感慨“卡哇伊”。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Gwen不受控制地展示更多粉丝看不到的影像，轻叹说这些可都是S级稀有物料啊。


    “那现在我的眼睛可是变得更加珍贵了，”宫脇咲良眨眨眼，“这要谢谢Gwen呢。”


    -


    “你好，你现在在拍摄吗？”Gwen看着宿舍楼里布置的摄像头问，特意将手里的水壶和拉面展示给它看。“我很饿，要去煮泡面吃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用的插座，将违禁品一号、违禁品二号和违禁品三号轻轻放在地上。她小心不让泡面包装发出太大声响，不是怕被发现，而是不想打扰休息的练习生。


    她用手支着头，盯烧水壶亮起的指示灯。这类物品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工作人员看到是她的东西，什么也没说就默许了。


    “很讨厌呢。”Gwen垂着眼睛低声说。


    拉面的分量很少，揭开盖子的瞬间，热气氤氲，熟悉的香气弥漫开来。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需要吃些东西了。


    她用叉子卷起拉面，吹了吹，正要送入口中，却隐约听见窸窣的对话声。还以为撞见什么灵异事件，转头却看见拐角墙边探出两个小脑袋，正眼巴巴地望着她。


    对视片刻，Gwen举起泡面问要吃吗？


    听到话两个孩才从拐角处现身，Gwen记得她们，是星船旗下的练习生。


    “前辈好！”安宥真和张元英走近后乖巧地鞠躬，真是令人有些讨厌的前后辈礼仪。


    “不用这么做，”Gwen摆摆手示意她们放轻松些，“你们饿了吧？”


    张元英像小兔子般盯着她手里的拉面，完全就是小孩子。


    确实是小孩子，Gwen想起初评级时导师特意强调了张元英的年龄，13岁，当初自己出道时也是13岁。


    “欧尼，这些东西……”安宥真瞪大了眼睛看放在一旁的违禁品，Gwen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说有欧尼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节目组对练习生的饮食没有过多干涉，但是安宥真和张元英看起来根本就像没吃多少东西。


    “节目组没让你们吃东西吗？可怜的家伙。”


    “不是的欧尼，”安宥真表情像小狗一样委屈，“公司告诉我们在节目上不要吃太多东西，所以我们就……”


    原来如此，Gwen了然。参加节目前被公司千叮咛万嘱咐要保持体重管理，结果在节目组这么高强度的拍摄下根本没有办法维持体力，半夜还在长身体的孩子饿得不行，被拉面的香味吸引才发现Gwen在这里。


    真是可怜的孩子，Gwen想。


    看两个孩子分食同一杯拉面，很乖巧地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是这点分量对两人来说只是杯水车薪。Gwen说自己还带了面包你们吃吗？但张元英看着连汤都不剩的杯面礼貌说谢谢欧尼，我们吃饱了。


    安宥真听到张元英的话也连连点头附和，不好意思地表示不用了欧尼，我们已经吃饱了。


    看她们坚持，Gwen没再勉强，收起东西准备回宿舍。


    “欧尼，”见Gwen转身，张元英急切地小声叫住她。


    “怎么了？”转头看到张元英认真地再次鞠躬道谢。


    “谢谢欧尼，我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