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命运齿轮

作品:《白山茶与红玫瑰的邂逅

    心电监护仪刺耳的长鸣中,苏悦安指尖死死扣住银手链。


    半小时前——


    温热血液顺着高定礼服蔓延,她倒在了成人礼的鎏金台阶上……


    眼前最后的画面是心机女扭曲的笑脸,和耳边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以及胸口处那道致命的刺痛。


    苏悦安意识渐渐模糊,与记忆中哥哥失踪的那天雨夜重叠。


    “哥……”


    她气若游丝,腕间银手链上的红宝石迸发出刺目红光。


    “哥哥……哥哥……等等曦曦,曦曦追不上了。”


    熟悉哭喊声在黑暗中回荡,苏悦安猛地睁开眼。


    潮湿霉味混着铁锈气息钻入鼻腔,粗糙麻绳勒得手腕生疼。


    琥珀色瞳孔倒映着头顶斑驳石壁,陌生记忆如潮水般涌入——


    原主苏殷璃,被家族抛弃的二小姐,三小时前,死于一场“意外”。


    此刻,苏悦安正躺在铺满杂草的地牢里,纯白连衣裙沾满泥污。


    她盯着眼前泛着幽光的石壁——


    这具身体明显在发抖,心跳却异常平静。


    苏悦安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声音发颤,“有人吗?”


    “吵什么!”


    一个凶狠的声音传来,两道黑影撞开牢门,火把亮光刺得人闭眼。


    不等她反应,一块破布就塞进了嘴里,粗粝麻袋罩住头顶,最后,被黑影粗鲁拖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寒意骤然消失,苏悦安踉跄着站稳。


    头套被扯下的瞬间,水晶吊灯的光芒让她眯起眼。


    真皮酒红沙发上斜倚着一道身影,利落银白短发下,粉嫩唇色与苍白肌肤形成诡异反差,血红瞳孔像淬了蛇毒的红宝石。


    格洛斯把玩着高脚杯,声音低沉沙哑,尾音如蛇信般蜿蜒,“苏家二小姐?”


    苏悦安呼吸一滞——


    这个场景,竟然与她昏迷前反复梦见的画面重合。


    她指尖蜷缩,瞬间红了眼眶,声音含着些许哭腔,“您,肯定认错人了……我,只是个普通女孩……”


    她踉跄后退,在对方逼近瞬间,故意跌进那染着血腥味的怀中。


    格洛斯纤细手指挑起苏悦安下巴,“苏小姐,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苏悦安睫毛颤动间,余光扫过格洛斯腰间匕首,心里飞快盘算,怯生生开口询问,“什么交易?”


    “他”嗤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着高脚杯,“我要你签订契约——成为我的血仆。”


    血液在玻璃杯中晃出妖冶波纹,苏悦安瞪大眼眸,泪珠瞬间聚在眼眶,“血仆?我……我不懂……能不能放过我……”


    话音刚落,苏悦安抓紧对方领带,往前拽,轻声在“他”耳畔呢喃,“我~不~懂~”


    格洛斯骤然捏紧手中酒杯,眼神阴冷,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爱意,血腥味喷洒在苏悦安耳畔,“三天时间……敢拒绝,苏家上下,一个不留。”


    说罢,苏悦安被扔上复古轿车,她抱紧双臂,泪珠簌簌落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哥哥留下的银手链。


    没人注意到暗处,她低垂的眸子里翻涌着冰冷杀意——


    她早已在对方威胁中,记住了城堡每一处守卫位置。


    ……


    复古轿车碾过青石板路,苏悦安抬眼望着车窗外的欧式尖顶,腕间银手链愈发烫,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闪回,回忆如潮水般映入眼帘——


    高一那年的生日,哥哥苏凌渊与往常一样,笑着给她戴上手链,说稍后给她一个惊喜……


    那辆载着哥哥的黑色汽车,再也没有回来。


    往后无数个深夜,苏悦安在重复的噩梦中——


    亲眼目睹盘山公路旁毁坏的黑色汽车,被雨水稀释的鲜红血渍,以及哥哥转身离去的背影……


    不久后,她被迫确诊双向情感障碍症,休学治疗……


    黑色复古轿车停在中式建筑门前——


    经典朱红雕花大门,门前摆放着一对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威严庄重。


    不同于异世界的西式建筑,这座雕梁画栋的中式院落,由榫卯结构、雕花窗棂构成。


    苏悦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中式院落,分明是哥哥设计稿里‘曦园’的模样。”


    飞檐翘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门楣上精致的雕花,仿佛诉说着熟悉的故事。


    一刹那,腕间银手链与门楣上银环共鸣般震颤。


    司机俯身打开车门——


    苏悦安脚刚落地,抽着鼻子,像只受惊小鹿,垂眸掩住眼底寒光。


    抬眼望向“苏府”二字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原主苏殷璃,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将永远消失……


    苏府,我回来了!


    叩门声惊飞檐下宿鸟,门开刹那,仆人小瑞尖叫刺破深夜寂静,“苏……苏殷璃!鬼啊!”


    “鬼?”


    苏悦安眨了眨琥珀眼眸,泪珠挂在睫毛上,“我只是出去几天呀。”


    她歪着头,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


    祠堂内——


    苏承业怒吼震得烛火摇晃,“跪下!说!是不是跟野男人鬼混去了!”


    苏悦安膝盖重重砸在青砖上,脸上露出委屈神情,含着哭腔,“父亲,我没有……”


    垂落发丝遮住她勾起的嘴角——


    进门时,继母藏在袖口中的半枚陌生鸳鸯佩,亮得刺眼。


    “装模作样!”


    皮鞭破空声响起。


    苏悦安闷哼一声,抬眸,含泪看向继母,“母亲,你救救我……你以前最疼我了……”


    沈凝霜瞬间僵住,苏承业皮鞭停在半空。


    苏悦安在对方慌乱眼神里,确认了猜想——


    这对虚伪夫妻,果然有把柄可抓。


    刹那间,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苏婉柔跌跌撞撞扑进祠堂,身穿粉色蕾丝睡裙,“父亲!别打妹妹!”


    “姐姐……”


    苏悦安立刻抓住对方手腕,柔弱地靠上去,“姐姐,我好痛……”


    话音未落,指甲深深掐进对方掌心,感受到苏婉柔颤抖,苏悦安贴着对方耳畔轻笑,“别装了,你的演技,可比我差远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看着苏婉柔惨白着脸瘫软在地,苏悦安莫名兴奋轻笑,眼底含着嘲讽,“姐姐!还真是——不经吓呀。”


    “你!”


    苏婉柔指尖发抖,面露难色,声音娇柔,“父亲~母亲~,你们看她。”


    话音刚落,苏承业大怒,皮鞭破空声再次响起——


    皮鞭即将接触肌肤的瞬间,苏悦安抬手稳稳接过皮鞭,指腹被粗糙鞭身磨得生疼。


    她缓缓站起身,拍了拍纯白裙摆灰尘。琥珀色眸子没了半分委屈,只剩冷冽。


    烛火将她人影晃得扭曲,祠堂内静得能听见彼此呼吸声,沈凝霜攥着鸳鸯佩的指节微微发颤,苏承业脸上怒容僵在原地。


    她抬眸望向苏承业,眼眶泛红,语气冷得像冰刃,“父亲!当真还打?”


    苏悦安露出天真笑容,“明天上学,格洛斯殿下若是看见,会心疼的!”


    茶桌上,烛火摇曳,苏承业握着皮鞭的手僵在半空,眼底满是被戳中痛处的恼羞——


    不错!他既怕格洛斯的权势,又拉不下身为“父亲”的面子。


    苏承业喉结滚了滚,欲放狠话,祠堂外传来小瑞连滚带爬的尖叫,“殿……殿下!格洛斯殿下的车,停在门口了!”


    “谁?”


    他声音瞬间发紧,皮鞭“啪嗒”砸在青砖上。


    沈凝霜下意识将那半枚鸳鸯佩往袖后藏了藏,苏婉柔脸色煞白,攥着裙摆的指节泛青。


    不等任何人反应,祠堂厚重木门“吱呀”被踹开,冷冽夜风吹得烛火骤灭大半。


    格洛斯踩着黑色漆皮长靴走进祠堂,银白短发沾着点夜露,血红瞳孔扫过满地狼藉,目光定格在苏悦安裸露胳膊上——


    被皮鞭扫过的地方,正渗着细小红点,在皙白肌肤上格外刺眼。


    “他”没说话,抬手捻了捻指间玉扳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白玉瞬间裂出细纹。


    苏承业连忙堆笑上前,“殿下深夜到访,是有何要事?这丫头不懂事冲撞了我,我正处理家事……”


    “家事?”


    格洛斯终于开口,声音比院外夜风还冷,如淬毒利刃,视线直戳戳钉在苏承业脸上,“我的人,轮得到你动?”


    苏承业笑容僵在脸上,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殿下说笑了,她是苏家的女儿……”


    “她是我的未!婚!妻!”


    格洛斯上前一步,侧身将苏悦安护在身后,阴影完全罩住她,“往后,只归我管。”


    话音未落,“他”眼神扫过苏悦安锁骨处疤痕,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复杂的光,快得让人抓不住。


    见状,苏悦安立刻顺着力道往“他”身侧靠,肩膀轻轻蹭过“他”手臂,带着些许哭腔,“殿下,我不是故意惹父亲生气的……他们说我跟野男人鬼混,还……打我……”


    她垂着眸,睫毛上挂着泪珠,余光却没放过苏承业与沈凝霜慌乱的神色——


    尤其是沈凝霜藏在袖后的手,正死死攥着那半枚鸳鸯佩。


    格洛斯垂眸看着苏悦安,声音软了些许,却依旧带着威慑,“疼吗?”


    “疼~”


    苏悦安刚说完,就见格洛斯转头看向苏承业,血红瞳孔里没了半分温度,“苏老爷!今日这事,我记下了。再有下次,我定当血洗苏府。”


    这话像尖刺深深刺向苏承业心头,他瞬间腿软,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殿下说得是!是老奴糊涂,老奴不该动王妃!”


    沈凝霜在一旁跟着附和,苏婉柔咬着唇,眼底满是不甘,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格洛斯没再理会他们,抬手牵起苏悦安手腕,指尖刻意避开她胳膊上的伤,“走,回家。”


    苏悦安被“他”强行拉着往外走,跨过门槛时,回头看了一眼——


    苏承业正弯腰捡皮鞭,沈凝霜偷偷瞪她,苏婉柔则攥紧拳头,脸色难看至极。


    她嘴角悄悄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很快又藏进眼底,只留给身后三人一个柔弱依赖的背影。


    走出苏府大门,夜风一吹,苏悦安才发现格洛斯掌心冰凉,攥得很紧。


    她指尖轻轻蹭过“他”指节,耳边传来沙哑询问声,“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反抗?”


    “我怕,我打不过呀,”


    她仰头看着“他”,琥珀色眼眸氤氲着光,倒像真在依赖“他”,“有殿下在,我才敢硬气一点。”


    格洛斯看了她半晌,忽然嗤笑一声,“还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