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最会见风使舵。


    这两日姜屿宁在她父亲面前出了风头，侯夫人和大少爷受挫。


    姜屿宁在云水院买通个小丫鬟不难。


    “二小姐去夫人那儿说了些安慰的话，言语间听到夫人对大小姐很不满意。”


    姜屿宁勾唇，她不在身边亦能知晓姜璟月说的都是些暗暗挑唆的话。


    她这个妹妹惯会卖乖，看似什么都没说，其实什么都说了。


    “可惜红杏是个洒扫的三等丫鬟，近不了身，只隐约听到好像在说宫宴……”


    上一世姜屿宁没有去成宫宴，姜璟月在宫宴上阴差阳错真的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睐。


    宫宴之后，姜璟月水涨船高，不少人对她奉承。


    有人起高楼，也有人跌落神坛。


    她和程家的亲事作废，母亲被父亲当众训斥了两回，她应该会收敛。


    收敛不代表母亲会放过她这个眼中钉，明明她什么都没做，母亲却一直认为她挡了姜璟月的路。


    她去宫宴，只怕母亲会对她不利。


    她也该早早准备起来。


    翌日，姜屿宁借着去鹿林苑泡汤的由子，去了西街的珍宝阁。


    前日在鹿林苑碰见萧衍仍让她心有余悸。


    去了万一要是再碰上……


    等进宫见了皇后娘娘，旁敲侧击问问皇后娘娘再行对策不晚。


    到了珍宝阁，姜屿宁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去了对面的茶铺。


    珍宝阁的老板应该有点儿来头，京中不少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都会光顾生意。


    里面的首饰珠宝确实一绝，价值也不菲。


    离宫宴没有几日了，被邀请的人定会好好装扮，谁都想要夺目。


    上一世宫宴之后她听到姜璟月说当朝太傅家的嫡女周元姝在宫宴上因为一套珠簪对翰林家的朱语萱发难。


    那套珠簪本被周元姝看中，却被朱语萱先买走了。


    太傅乃当朝皇帝启蒙恩师，周元姝养的跋扈，朱语萱只有被羞辱的份儿。


    姜璟月说她来珍宝阁买珠宝那日正好碰上了朱语萱买走那套珠簪。


    她幸灾乐祸，说没想到宫宴上会看那么大一个热闹。


    她记得应该是今日。


    一盏茶的功夫，只见一个身穿绯红色百褶如意月裙的女子朝珍宝阁走来。


    明眸皓齿，眼尾上挑，身后跟着的丫鬟竟有十几个，走起路来发丝都带着张扬。


    周元姝来了。


    姜屿宁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冲珍宝阁走了过去。


    她刚到珍宝阁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声声呵斥。


    “养你们这些蠢货，这么多人还弄丢了钱袋子？”周元姝圆眸一厉，“看回去都将你们这些无用的废物的手脚都废了，再发卖你们去煤矿。”


    “把这套珠簪送到太傅府上结账。”周元姝语带命令。


    “珍宝阁规矩，钱货当面结清，不外送。”掌柜笑着回。


    “太傅家还能赖上你不成？”周元姝不悦。


    掌柜的只是笑，并不松口。


    周元姝切了一声，又看了一眼那套珠簪。


    金步摇，赤莲螌凤，顶好的白玉，做工亦十分精细。


    簪身上一条栩栩如生的彩凤环绕，几条流苏垂下更显娇俏，只有她能配得上。


    “等着！”周元姝瞥一眼珍宝阁的掌柜，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姜屿宁低头站在一旁，等周元姝离开才进了珍宝阁。


    姜屿宁转了转，最后在周元姝看中的那套珠簪面前停下。


    “老板，我要了。”


    姜屿宁在来之前去她的香料铺子拿了银票。


    掌柜的眼神停顿一下，“这珠簪要二百两。”


    姜屿宁痛快地拿了银票出来。


    掌柜的眉头皱了一下，“小姐确定要这套珠簪？我倒觉得那面的碧玉凌花双合簪更配小姐。”


    “就要这个。”


    “那好，等我去后面拿箱子给小姐包好。”


    不知道是不是姜屿宁想多了，感觉掌柜的好像不愿意将这套珠簪卖给她。


    若是因为周元姝相中，掌柜的大可直说给周元姝留着，周太如今是文官之首，没几个敢和她抢东西。


    掌柜的半句没提周家。


    她还以为要纠缠几句……


    珍宝阁后院。


    “王爷，如王爷所料，周元姝相中了那套珠簪。”掌柜的俯首和萧衍回报。


    萧衍不动声色，那是皇上之前给他的封赏，周元姝定会上钩。


    “但出了点儿差错。”掌柜的后背紧绷，“朱小姐还没来，现在外面有个小姐要买。”


    能来珍宝阁买首饰的小姐非富即贵，他不好贸然拒绝。


    若是起了争执，怕耽误王爷的谋划。


    萧衍抬了下眼皮。


    “真有不长眼的。”墨九立即去看。


    片刻便回来了，“王爷，你说巧不巧，是姜家小姐。”


    暮地，萧衍脸色一沉，“作死。”


    “那……”墨九觉得他家王爷的眼神一提到姜家小姐好像杀人。


    说来他家王爷也不亏，人家姜家小姐泡个温泉被看了身子，人家也没说什么。


    “给她。”萧衍冷漠道。


    谁买都不会改变他要对付周家的结果。


    掌柜的得了指令，便去了。


    “便宜了朱家。”墨九可惜地摇了摇头。


    屁大点儿事都要递他家王爷的折子，本想整治下气焰嚣张的周家，敢给他家王爷下药！


    顺便给朱家个教训，不成想被姜家小姐截胡了。


    不过他家王爷向来恩怨分明，姜家小姐好像没得罪他……


    姜屿宁买了珠簪，出去的时候和朱语萱擦肩而过。


    这次，她要姜璟月成为宫宴上最大的热闹。


    回了府，姜屿宁特意让月白给她精心打扮一下，将买来的珠簪戴上，去找了姜青禾。


    让她帮着掌掌眼，看看这套行头去参加宫宴合不合适。


    姜屿宁平日甚少打扮，在庄子上深入简出，不为温饱发愁已是万幸。


    陡然一装扮，让人眼前一亮。


    下人们的闲话很快便传到了姜璟月的院子中。


    “以前觉得二小姐是闭月羞花，大小姐一回来才发现二小姐比之可是下风了不少。”


    “悄悄说，大小姐一回来，看见她那双眼睛才知道什么叫顾盼生花，再一打扮更显贵气。”


    两个修建树枝的婆子说的火热，丝毫没发现姜璟月站在屋门口的脸色阴了又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