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晴空骤雨 心肌炎危象破欢颜

作品:《道医竹马入赘病娇小青梅

    六月的阳光烈得晃眼,大学的塑胶跑道被晒得发烫。运动会上,苏念囡跟着队伍慢跑,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黏住了鬓边的碎发。她从小体质偏弱,耐力远不如同龄人,跑了没两圈就觉得胸口发闷,呼吸也变得急促。


    “囡囡,不行就别硬撑,去旁边歇会儿。”周砚辞放慢脚步,跟在她身边,语气里满是担忧。他始终记得祖父的叮嘱,苏念囡的心脏先天偏弱,需格外留意。


    苏念囡摆了摆手,咬着牙想坚持:“没事,马上就跑完了,不能拖班级后腿。”她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娇弱,更不想让周砚辞一直为她操心。


    可话音刚落,胸口的闷痛感骤然加剧,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呼吸瞬间变得困难。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模糊,耳边同学们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急促的心跳。


    “囡囡!”


    周砚辞察觉到不对,箭步上前,在她身体倾倒的瞬间稳稳扶住。他没有先喊人,而是下意识地蹲下身,右手三指并拢,迅速搭在苏念囡的腕脉上——指尖触到的脉象细弱如丝,节律紊乱,时有时无,正是中医所说的“危脉”之象。


    “不好!脉微欲绝,兼见结代,是心阳暴脱、气虚血瘀之证!”周砚辞心头一沉,脑海中飞速闪过祖父传授的医理,“暴发性心肌炎急发,已累及心脉,若不及时固阳救逆,恐有性命之忧!”


    他指尖微微用力,感受着那微弱得几乎要断绝的脉象,又快速探了探苏念囡的颈动脉,再翻起她的眼睑观察瞳孔——瞳孔已略有散大,口唇青紫,四肢厥冷,所有体征都指向“心源性休克”的危重境地。


    “快叫校医!顺便联系市一院急诊科,说患者急性心肌炎合并心衰,脉微欲绝,需立刻准备抢救!”周砚辞一边高声吩咐围观的同学,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苏念囡平放在跑道上,解开她的衣领和腰带,保持呼吸通畅。他屈指在她人中、内关、膻中三穴快速点按,试图通过急救穴位暂时维系她的生机。


    校医匆匆赶来,简单检查后脸色骤变:“情况不好,赶紧送市一院!”


    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了校园的宁静,也揪紧了所有人的心。周砚辞坐在救护车后座,始终握着苏念囡的手,指尖不离她的腕脉,时刻监测脉象变化,内心不断默念:“稳住,一定要稳住,撑到爷爷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丝微弱脉象的起伏,每一次停顿都让他心惊肉跳,只能暗自运气,通过掌心轻轻传递一丝温热,试图护住她仅存的阳气。


    市一院的急诊室里,红灯彻夜未熄。


    苏宏远和林晚晴接到电话后,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赶来,看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林晚晴当场就哭晕过去,被医护人员紧急抢救。苏宏远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握着主治医生张教授的手,声音沙哑:“张教授,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多少钱我们都愿意花!”


    张教授叹了口气,递过来一张病危通知书:“苏总,您先冷静点。初步诊断是急性暴发性心肌炎合并心衰,情况非常危急,现在已经出现心源性休克的症状,我们正在全力抢救,但成功率不高,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苏宏远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他从未想过,一向只是体质偏弱的女儿,会突然遭遇这样的生死危机。


    周砚辞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向张教授补充道:“张教授,患者脉象微涩结代,舌淡紫苔白腻,除了心脉受损,还兼有痰湿瘀阻之象,抢救时或许可以兼顾温阳化痰、活血化瘀之法。”


    张教授愣了愣,没想到这个年轻的男孩竟然懂中医,且说得有条有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们会参考你的建议。”


    就在这时,急诊室的门被推开,满头白发的周歧山提着古朴的药箱快步走进来,神色凝重却不显慌乱。他刚一进门,目光就落在病床上的苏念囡身上,两步上前,周砚辞立刻让开位置,低声道:“爷爷,脉象微欲绝,心阳暴脱,兼痰湿瘀阻。”


    周歧山颔首,三指搭在苏念囡腕脉上,闭目凝神片刻,随即睁开眼,语气笃定:“脉来一止,止无定数,是为结脉;气血阴阳俱虚,心脉痹阻,痰湿内蕴,已至‘阴阳离决’之边缘。西医的抗休克、强心治疗可暂挽危局,但要救根本,需先固其元气、通其心脉。”


    他话音未落,已打开药箱,取出一套银针——针身古朴,泛着淡淡的银辉。“取人中、素髎、内关、膻中、气海、关元、足三里七穴,行温针灸,先护其命门真火,维系心脉运转。”


    周歧山手法娴熟,银针快、准、稳地刺入穴位,每扎一针都辅以轻柔的捻转补法,口中念念有词:“人中醒脑开窍,素髎升阳救逆,内关宁心通络,膻中宽胸理气,气海、关元温补元气,足三里益气健脾……诸穴合用,共奏回阳救逆、益气通脉之功。”


    银针扎入后,他又从药箱中取出少量艾绒,缠在针尾点燃,淡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带着艾草特有的温热气息。“温针取艾火之阳,助银针之力,直达经络,温通心阳,驱散寒瘀。”


    随着温针灸的进行,原本气息奄奄的苏念囡,口唇的青紫色渐渐褪去了些许,微弱的脉象也似乎平稳了一些。周歧山松了口气,收回银针,对围上来的医护人员说:“暂时稳住了,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她的生机仍在快速流失,常规治疗无法逆转根本。”


    林晚晴哭着抓住周歧山的衣袖:“周老爷子,您医术高明,求求您救救我的囡囡!”


    周歧山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办法不是没有,但风险极大,而且需要牺牲。”他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古朴的卷轴,展开后,上面画着复杂的符文和契约图案,“这是我们周家祖传的同命契秘术,需找一命格相合之人,作为‘活人药引’,以自身精血为引,缔结同命契,渡生机予她。”


    “同命契?”苏宏远疑惑地问道。


    “没错。”周歧山点点头,“缔结契约后,两人性命相连,她的病痛会分担于药引,生机亦赖药引维系。药引此后便是她的命根,却也永受契约束缚——分离过久或药引有失,她皆性命难保。”


    众人沉默,没人愿让亲人担此风险。


    “我来!”周砚辞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眼神坚定。他方才为苏念囡把脉时,已察觉自己与她命格相合,此刻更是没有半分犹豫。


    “砚辞,你可想好?”周歧山看着他,“此契既是救赎,亦是枷锁。她的心悸、胸痛,你都会感同身受;她的生机衰竭,你需以自身精血填补,日后或有不明隐痛缠身,且终身不得离弃。”


    “我想好了。”周砚辞看向病床上的苏念囡,声音温柔却坚定,“自幼我便护她,如今亦然。只要她能活着,这点代价何足挂齿?”他想起方才把脉时那触目惊心的危脉,想起祖父针灸时的凝重,更坚定了决心。


    林晚晴看着周砚辞,泪水再次夺眶而出:“砚辞,谢谢你,是我们苏家欠你的。”


    “阿姨,不必言谢。”周砚辞摇了摇头,“护她,是我心甘情愿。”


    周歧山看着孙子,眼中闪过欣慰与担忧:“好。既已决定,便即刻准备。记住,从此刻起,你与囡囡,生死相依,再无分割。”


    他转身吩咐医护人员将苏念囡转移至单独病房,又取出朱砂、黄纸与祖传银针,开始布置秘术所需的法阵。病房内,烛光摇曳,符文闪烁,艾草的余温尚未散去,一场以命相契的羁绊,即将在中医秘术的加持下,正式开启。


    周砚辞躺在苏念囡身边,再次握住她的手,指尖感受着那比之前平稳了些许的脉象,内心默念:“囡囡,有爷爷的针灸护你,有我为你渡命,这一次,你一定能挺过来。”


    而昏迷中的苏念囡,不知自己的性命已被两重中医之力守护,更不知一份跨越生死的契约,将从此刻起,绑定她与周砚辞的余生——甜蜜与枷锁并存,守护与牺牲共生。急诊室的红灯终于熄灭,可这场关乎生命与羁绊的中医传奇,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