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踞关第三营，帅帐之内。


    韩当一拳砸在桌子上，气得胡子都在发抖：“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将军为了孙家出生入死立下不世之功！这帮浑蛋竟然在背后如此污蔑！将军！下令吧！把那些嚼舌根的家伙全都抓起来！军法处置！”


    孙仁也站在一旁，俏脸含霜杀气凛然：“我去把他们的舌头一根根割下来！”


    孙耀却显得异常平静。他坐在主位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抓？割舌头？”他摇了摇头，“堵得住一百张嘴，堵得住一万张嘴吗？谣言止于智者，但军中莽夫永远比智者多。强行压制只会让他们觉得我们是心虚，反而会坐实了谣言。”


    韩当急了：“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就任由他们这么泼脏水？”


    “当然不。”孙耀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对付流言蜚语，最好的办法从来都不是去堵，而是用更大的声音、更硬的事实去盖过它！”


    三天后，长沙城外大校场。


    孙耀以“庆祝庐江大捷，论功行赏”为名，召集了孙家麾下所有部队，进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誓师大会。数万名士兵汇聚在校场之上，旌旗蔽日，刀枪如林。孙坚高坐点将台，孙策、程普、黄盖等一众核心将领分列左右。孙耀作为今天的主角之一，站在最显眼的位置。


    大会的前半段一切正常，无非是宣读战功、表彰勇士、鼓舞士气。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例行的庆功会时，孙耀突然向前一步。他的声音通过内力的加持，清晰传遍了整个校场：“弟兄们！我知道最近军中，有一些关于我的流言蜚语。”


    数万人的校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那些散播谣言的将领更是心中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人说，我孙耀是个骗子。说我庐江之功是窃取了大家的功劳。说我，会什么害人的妖术。”孙耀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今天，当着主公的面，当着所有弟兄的面，我只问一句。”


    他环视全场，目光如电：“我孙耀在虎踞关以三千疲兵挡住荆州刘表万余大军，斩杀黄祖！这功劳，是不是偷来的？”


    “不是！”


    虎踞关的数千将士第一个发出震天的怒吼！他们的声音汇成一股声浪，充满了自豪和狂热！


    “我孙耀在舒县城下万军丛中，一箭射杀敌将李丰！这功劳，是不是骗来的？”


    “不是！”


    跟随他攻打舒县的士兵们同样齐声呐喊！他们亲眼所见，那一箭如同天神下凡！


    “我孙耀在六安城外以一己之力，焚毁敌军投石机大阵，阵斩敌将三员！这功劳，是不是靠的妖术？”


    “不是！”“杀！杀！杀！”


    这一次，是所有参加了庐江之战的士兵共同的咆哮！孙耀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那些谣言之上！他没有去辩解，只是在陈述事实——一个个铁一般、血淋淋的战功！


    “朝廷封我为讨逆校尉，主公赏我金银布匹！”孙耀猛地一挥手，身后十几名亲卫抬着数个巨大的箱子走上前来。砰！砰！砰！箱子被打开，金灿灿的金饼、五彩斑斓的锦缎在阳光下散发出刺眼的光芒！


    “这些，是主公和朝廷的赏赐！今天，我孙耀把它分给所有在庐江之战中立下功劳的弟兄！凡阵亡者，家属抚恤金加倍！凡受伤者，赏钱十贯！凡斩获敌首者，赏银五两！我虎踞关第三营的弟兄，人人有赏！”


    轰！


    整个校场彻底炸了！士兵们看着那成箱的金银，眼睛都红了！这是最实在的东西，比任何花言巧语都来得管用！


    “将军威武！”“将军仁义！”


    欢呼声如同山呼海啸！


    那些散播谣言的将领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他们没想到孙耀竟会用这种方式回应他们的攻击——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把他们的脸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然而这还没完。孙耀的目光缓缓落在程普和黄盖身上：“程公，黄公。二位是追随主公多年的宿将，沙场宿老。你们来说句公道话，我孙耀，配不配得上这‘讨逆校尉’之名？”


    程普站了出来。他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孙坚，又看了一眼台下那些蠢蠢欲动的降将，知道今天必须给这件事定下一个调子。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如洪钟：“文昭将军以弱冠之龄谋定庐江，威震淮南！此等功绩，莫说是一个讨逆校尉，便是封侯拜将亦不为过！老夫，心服口服！”


    黄盖也紧跟着站了出来：“谁敢不服，先问问我黄公覆手中的铁鞭答不答应！”


    两位军中最有威望的老将同时为孙耀站台！这一下再也没有人敢有任何异议，所有的谣言在绝对的实力和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被碾得粉碎！


    孙耀看着台下那些面如死灰的李裨旧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游戏，该进入下一阶段了。


    大会散去，但它掀起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孙耀的声望经过这一次公开的“打脸”和“撒钱”不降反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士兵们尤其是那些得到了实际好处的底层士兵，已经将他视若神明。


    而那些暗中搞鬼的李裨旧部，则彻底成了过街老鼠——他们的阴谋在阳光下被撕得粉碎，等待他们的将是孙坚的雷霆震怒和同僚们的鄙夷排挤。他们，被逼上了绝路。


    当晚，长沙城外一处偏僻的军帐之内，十余名将领聚集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阴沉和绝望。他们都是李裨的死忠，为首的是李裨的侄子李通。


    “大哥，现在怎么办？”一名将领声音嘶哑地开口，“那姓孙的小子把我们逼上死路了！今天在校场上，主公看我们的眼神都快把我们给活剐了！”


    “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反了！”另一名将领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没错！反了！这孙家本就不是我们的归宿！我们召集旧部，趁着今晚城中防备松懈直接杀进太守府控制住孙坚！然后以长沙为根基投靠北方的袁绍公！不比在这孙家看人脸色强？”


    这个疯狂的提议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压抑的绝望和野心！


    李通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看了一眼帐外那被夜色笼罩的寂静军营，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就被无尽的怨毒和疯狂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