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有三途魂，过去在我，现在在你，它？”


    棺中人看着清蕴身后吞噬了朝射王的堕仙。


    它本无名。


    不知根源，脱胎于陈长生赐下的仙钗，此刻却生长出了眸子。


    竟然与自己有了因果。


    缔结出了三生道缘。


    这番手段，让她心惊。


    “你找到了更好的路。”


    还是棺中人开口。


    她还在仙域时，与诸仙斗法过，甚至惊动了无上天庭中的大人物。


    却不曾见过这样的手段。


    由无生有，再生道一。


    所以她认可了。


    觉得现在的自己的选择更好。


    不必再走前世的道。


    “并非你想，那位曾言，此亦是缘法。”


    “缘法？有趣。”


    她来了兴致。


    好奇是怎样的缘法会造就这样的造化。


    “诸天布局，我为棋子。”


    “诸天？那位来自仙域之外？还是不朽疆域？”


    “无法回答，缘分未至，那位只说自己是个寻常人，隐逸度日。”


    “原来如此……隐世高人啊。”


    她长叹。


    最终还是点头。


    棺材在腐朽。


    前世一切皆数在飘散。


    现在的自己选择了新的道路，她失去了未来。


    也就丧失了继续坚持的意义。


    她可以拒绝，也可以强行走出。


    但。


    何必如此？


    望尽仙途，她们本为一体。


    她认可她的选择。


    要助她开启新生。


    走截然不同的大道。


    “我会了结你的恩怨，杀死我们共同的旧敌。”


    这一日。


    清蕴找回真名。


    步入帝境。


    以前世半步大罗境做因。


    “帝境…………能走到这种地步吗？”


    青云子喃喃。


    他闭上了眼睛。


    低垂着脑袋。


    根本无法直视。


    明明境界相同。


    可清蕴身上流淌的大道让他心颤，哪怕他步入仙道了也无法生出半点匹敌的念头。


    “古之帝境，大道唯一，清蕴尊者走的是一条更加古老的道路，如今仙域众仙已经无人问津了，太难，要在一条大道上走到最终才会升华，直接踏入不朽境界。


    上官月也是呆住了。


    太高傲，也太疯狂。


    这条道路固然强大。


    在远古时候踏入不朽可称不败，横压一世。


    但在如今却没意义。


    而今天道慈悲。


    灭世大劫威力远不如前。


    仙者太多。


    称不朽者没那么多。


    却也不再是远古时期那般罕见。


    故而才会出现新法，堆叠周天万道，划出仙道境界，以量入不朽。


    古之帝道被新法唾弃。


    被认为是威胁新法体系的叛逆者。


    不会被接纳。


    若是暴露会迎来诸仙共伐！


    毕竟再强，也敌不过数位同境不朽。


    清蕴低头。


    像是看穿了上官月心中所想。


    “那又如何？我选的道路比起那位要做的事，又算得了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


    羞愧！


    何等的愚昧？


    那位前辈可是布局诸天之人。


    天知道他已经活了多久，这场大局又是从何时开始落子？


    开始于远古之前很奇怪？


    是她在用自己有限的眼光去看待，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可紧接着自卑感油然而生。


    她已经踏入仙道了。


    走的是新法，明白的太晚。


    散境重修已经成了奢望。


    步入地仙。


    新法体系根深蒂固。


    她若执意学清蕴，只是自取灭亡。


    可……


    这也就意味着她注定要落后。


    不会出彩。


    在陈长生的棋局中失去了争夺的权力。


    “需要如此？那位自然会安排好一切？清蕴妹妹有她的造化，你这老女人也会有自己的造化，还是觉得陈前辈会厚此薄彼？那位不是这样的人。”


    若云瑶拍了拍她的后背。


    语气不屑，说出的话却让上官月怅然。


    “那你……”


    “呵呵，我又不是你，无法回头，既然古之帝境如此强大，自然要走。”


    “我”上官月想要开口。


    “相信那位前辈，我们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最终都会走到自己该去的位置。”


    身后，青云子开口。


    安抚失意的上官月。


    “也许在那位眼中，有无数种登顶的可能。”白不易也是神往无比的看着天上盘膝顿悟的清蕴。


    “那是自然的，真要说起来，为何清蕴妹妹会有此刻？若无陈前辈，她会来此？不来此，大概率还是会走上从前的老路。”


    若云瑶摇头。


    说他们想的还是太浅。


    “如此说来，一切都已被那位所预料？”


    “至少目前来说，那位可以说是算无遗策。”


    “惊天啊……真希望能见到这场棋局的终章！该是何等盛大？老朽心脏不好，想都不敢想，怕看不到那一天……”


    “师公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现在可是帝境，有这么脆弱？”


    “只是夸张说法，瑶儿你不要总是拆台，这样碎嘴可不讨人喜欢。”


    “我不需要任何人喜欢！”


    若云瑶扭头，懒得搭理青云子的胡言乱语。


    她心中默念。


    毕竟见过那位之后。


    这世上其他人喜不喜欢她又有什么意义？


    ……


    此间事告一段落，诸位至尊自然是千恩万谢。


    他们看不清自己实力，莽撞闯入绝地之中，差点就连累了青云子与白不易。


    此时脸上都是后悔。


    “无妨，诸位的出发点总归是好的，想为那位前辈做些什么，况且若无诸位，我等也不会来到北州，若不来到北州，又如何见证那位的无边手段？”


    青云子喝着茶水，面上古井无波。


    诸位至尊连声称是。


    那位前辈一直在玄天界中流传。


    他们如今也算是亲眼见证。


    剑谷初生。


    就能被那位觉察，甚至将手伸到了仙域，隔着无尽界海，将三位尊者从中召来。


    平定风波的同时又顺水推舟，助清蕴尊者找回前世修行，踏出无上道路。


    这种手段该如何做到？


    太高深莫测!


    他们根本无法去想。


    恰在此时，玄天界又有动荡。


    隔着界壁，他们能看见。


    一座座古朴苍茫的世界在撞击。


    心中所念所想却与之前大不相同。


    有何可怕？不过是那位前辈随手落子。


    见到诸位至尊脸上淡定神色，青云子眼中流露出欣慰。


    这些外界至尊已经彻底被那位前辈折服了。


    心中再也生不出半点叛逆的想法。


    他们之前威逼利诱也达不到的效果，陈前辈连面都不用露，只是直白的展示一手棋路格局，就能做到。


    轻而易举。


    举重若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