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暖满心期待的等着尖沙咀警署给她带来好消息。


    但没想到三个月过去了，案子没有任何进展。


    这还是黎暖开始做梦之后第一次悬而未决的案子，又因为查案的是尖沙咀警署，她能接触到的案情有限。


    她也试图去找过黄阿莹的尸体，但梦境能给她提供的线索有限，到目前为止她派出去的人还没有给她带来好消息。


    还好黄阿莹和方棋有牵连，她还能从他那里得到点消息。


    这天她又跟着方妙妙去了片场，在方妙妙拍完戏还和金雅谈论起这个案子。


    金雅：“妙妙你今天有事要先走吗？”


    她早上的时候还看到方妙妙去找导演和对戏的演员们沟通，希望她今天的戏早点拍完。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混的，又没有那么难相处的人，很利索的都同意了。


    毕竟谁都会有事的时候，相互包容一下，你好我好大家好。


    “大哥这几天工作忙，让我多去看看黄阿嫲，她一个人带着小孩子不容易，前几天还辛苦到病倒了，大哥让我今天带她去看医生。”


    本来黄阿嫲刚病的时候，大哥就想带她去看病了，但黄阿嫲并不想麻烦大哥，还说要是真的病情加重她小儿子儿媳会带她去看病的，才一拖拖到今天。


    黎暖倒是也知道昨天黎阳又接了一个大案子，但她并没有做梦梦到被害人被害的场景，可见这凶手和被害人都没有被她碰到过，破不破案她不关心，她还是关注黄阿莹的案子。


    “黄阿莹大伯家联系上了吗？他们是怎么说的？”


    “她大伯也不确定她究竟结婚前有没有交过男朋友，当时他大伯母说了几句公道话，他说和阿莹一起长大的男孩子倒是也有几个，但要说关系多密切真没有，而且他们都已经结婚了，就算之前有些什么，现在也没有往来了，而且她说她相信阿莹，她就算结婚前有什么心上人，结婚后也会安守本分，不会做对不起程小伟的事。”


    “那尖沙咀警方现在查案进展怎么样？”


    “只能继续派人去查她可能会去的地方。”


    方妙妙还跟黎暖说了一件高兴的事，“先前凌晨不是在隔壁剧组拍戏吗？之前他住院那段时间也没有让导演换了他这个男主角，没想到他前几天又被人打了，这次打人的人可能是冲着毁了他动的手，凌晨脸上的伤口很深，医生说大概率会留疤。”


    “又被打了？”黎暖眨了眨眼睛，“我没记错的话过年那一会他就又被人打了吧？”


    “你没记错。”方妙妙给予肯定，“我也是昨个听玉蓝说姜浩天接替凌晨饰演男主角才知道他又被人打了。”


    黎暖点头，“倒是可以理解他接二连三被人打。”


    看着方妙妙幸灾乐祸中还带着一丝疑惑的眼神，黎暖解释道：“像凌晨这样前倨后恭又高傲的人，在他发达的时候肯定得罪了不少人，之前有布莱克这个妹夫，众人担心得罪他才不敢回敬凌晨。”


    方妙妙：“可现在布莱克不还是他的妹夫吗？”


    “那是凌晨第一次被打的事让他得罪过的那些人知道了布莱克不会为他这个大舅子出头嘛，那就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了。”


    “真的是太好了。”方妙妙心里一喜。


    黎暖还是硬扯话题到黄阿莹的案件上来，“有没有试过让程小伟做一个模拟画像？”


    方妙妙：“模拟画像？”


    “警方不是有画像师，可以根据证人的描述绘画出嫌疑人的容貌，是不是也可以根据程小伟的口供画出他嘴里的男人。”


    多一个和黄阿莹熟识的人，也能多一点线索。


    方妙妙狐疑地看了一眼黎暖：“阿暖姐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黎暖神色如常：“就是刚才听你们提到黄阿嫲一下子想到了。”


    “原来如此，我回去跟大哥提。”方妙妙点点头，又转头问金雅的意见，“你要是想回村里的话刚好可以跟我一起去。”


    金雅的家境和黎暖之前猜测的一样又不一样，她家在村里，就在黄阿嫲家附近的村里，家境也不是很好，但在家很受重视，她家三个儿女，她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就只有她是中学毕业的。


    金雅中学毕业后考了训练班，和方妙妙不是同一届。


    金雅摆手，“等下次吧，我今天还要拍夜戏呢，你赶紧回去吧，早点带她看完病也能早点休息，拍了一天的戏你肯定也累了。”


    “好，我先走了，拜拜。”


    *


    香江人口已经高达五百多万，人口的流动范围也大，警署每天都能接到不少报案，虽然大多是鸡毛蒜皮的家务琐事和人际交往中的杂事，但很耗费警力。


    一个未定失踪的感情纠纷还不能让他们抽出警力来办理，除非能肯定黄阿莹真的出事了。


    否则光靠一个匿名的报警电话，压根引不起他们一点重视。


    以前黎暖时不时就听大哥说案子要搁置封存，但之前她梦到的案子都破了，她就觉得大哥有些夸大其词。


    直到黄阿莹的案子，黎暖第一次知道香江警员的办事效率有多低。


    黎暖之前连做了几天的梦，梦里黄阿莹被撞后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表情都被她放大，基本可以断定黄阿莹被撞得很严重，哪怕立刻送医施救可能还救不回来。


    她也查了香江所有医院和能查到的私人诊所都没有救治过这样伤情的女人。


    可以想见凶手带走黄阿莹就是为了毁尸灭迹。


    因为有之前有童臻茱的案件打底，火葬场她也查了，也没有年轻女尸。


    警察局并不会相信黎暖妄自揣测的话，黎暖更不会暴露自己的梦境。


    只是当做一个师奶离家出走的简单案子来查。


    而且程小伟就是个不着家的街溜子，他们家隔壁和上下楼的邻居时常都能听到他们夫妻的吵架声，说明他们夫妻的感情并不好。


    就在黄阿莹最后出摊的那天，他们夫妻又吵架了，程小伟还动手狠狠打了黄阿莹，只是没有打脸。


    所以周围的街坊都断定她是自己躲起来了，或者是实在忍受不了逃走了。


    这就更加重了这只是一件普通家庭妇女离家出走的可能性。


    在这几个月里，方棋并没有歇着，他下班之后就以协助查案的名义走访了以黄阿莹大伯家和程家周围一条街范围内的街坊四邻。


    但尖东的楼房密集度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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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黄阿莹的案子被尖沙咀警署搁置之前，他还有很多没走访完的人家。


    对此，黎暖还很疑惑，她直截了当问黎阳，“不是说下面分区警署破不了的案子都会到你们总区继续调查吗？怎么黄阿莹失踪的案子直接就搁置在尖沙咀警署了呢？”


    黎阳：“一般只有恶性案件或者是重案要案才会转到总区，像是这种单纯因为家庭矛盾的失踪案是不会转到总区的。”


    “可不是有匿名电话报警说目睹了黄阿莹被小轿车撞了吗？那她出事的可能性很大，事关人命，怎么就不是要案呢？”


    黎阳很耐心的跟她解释，“警方在现场并没有找到大量的血迹，并不能说明黄阿莹出事了，而且每年像她这个年龄段的师奶有不少都是受不了丈夫的暴力离家出走的，要是个个都要查到人为止，我们警方就是再多两倍的人手都不够用，至于你所说的那个匿名电话，也有可能是黄阿莹为了远走高飞自己制造的假象。”


    黎暖：“……”她弄巧成拙了？


    黎暖又去找方棋，“程小伟不是讲过他见过勾引黄阿莹的男人吗？你们警方让程小伟做的模拟画像没找到那个男人吗？能不能从他身上查到点什么？”


    方棋沮丧道：“妙妙倒是跟我提过，我也和阿华一起去找过程小伟，可他一点都不配合，他又没有犯法，我们不能强行让他配合我们警方做事。”


    “那这样，你要不带我去找一下程小伟，我来给他做一个画像。”她想要做一次最后的努力，


    方棋答应了，他也想再继续努力一把。


    他们是在一家麻雀馆找到程小伟的，麻雀馆里乌烟瘴气的，到处都是吞云吐雾的老烟鬼，黎暖发动钞能力才让程小伟从麻雀桌上下来，跟他们去冰室谈话。


    程小伟吊儿郎当的抖着腿，叫了好多吃的，他大清早的就来打麻雀了，到现在下午两三点都还没有吃过多少东西，早就饿了，只不过因为牌运好一直不肯下桌。


    狼吞虎咽一顿，他才抬起头看向方棋。


    这位阿sir他认识，最近也见得多了，每次见他都要问那个贱女人的事，他都有些不耐烦了。


    要是他旁边这个女人没见过，不过嘛，看她这么有钱，他或许能搞点钱来花花，说话语气瞬间不一般了，“阿Sir，你又来找我也没用啊，我哪知道那贱女人跟野男人跑到哪里去了。”


    “只要你能描述那个男人的长相，我可以帮你找到他们……”看程小伟不情愿的模样，黎暖对症下药，“你如果肯做这个画像模拟，我就给你一千蚊。”


    她能给出更高的价钱，但程小伟这样的人一千蚊已经是便宜他了。


    程小伟还是有些支支吾吾的，“野男人嘛，不都一个样，小白脸，油嘴滑舌讨，会女人欢心。”


    他的这一反应让黎暖猜测，“你该不会根本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吧？还是根本就是没有这个男人，是你害死了你老婆故意说她和别的男人跑了，来洗脱你自己的嫌疑吧？”


    黎暖的语气越来越咄咄逼人，脸色板着也吓人，程小伟脱口而出，“我好兄弟看到的，难道还会有假？”


    “哦～好兄弟啊。”方棋和黎暖异口同声的意味深长的说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