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拿手呼了呼黎暖的大圆脑袋，“你知道的蛮多的嘛。”


    黎暖摇头躲开他的大蒲掌，什么毛病，一有空就她脑瓜子呼，不知道她最爱她这头秀发的厚重感嘛。


    毕竟上一世的小牛马给资本家当牛做马时间长了就有中年秃顶的危机，这一世自己成了资本家大小姐，可千万不能重复悲剧。


    “这还用说嘛，案子已经发生了大概四个多月了吧，那些狗仔记者早就把你们查到的线索都扒干净了，现在跑这条新闻的狗仔都几乎没几个了吧。”


    黎阳手上的案子是四个月前发现的一起谋杀案，死者是社团的一名底层古惑仔。


    一般情况下一个小古惑仔的死是上不了报的。


    毕竟社团火拼，以及审判手下的时候，总会死那么一两个人。


    可谁让他死后被人摆成一个标准的朝圣跪拜姿态，而目前香江社团还没有用这种仪式处理手底下的人，也就跟社团的私刑没有关系，所以在死者尸体发现后就上了各大报纸。


    但时间长了也就八卦小报为了报纸销量可能还会继续追踪报道。


    这就是普通人和富豪之间的区别，富豪的八卦市民们都伸长了耳朵想要听，但普通人的死亡可能就是被报道出来那段时间才会有点声响，更别提社团里的古惑仔了。


    黎阳也没有说她可以自己去看报纸，“死者是窒息死亡，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但手脚都有被捆绑过的痕迹，经法医检测，死者口腔、鼻腔、呼吸道都有绒毛残留，所以推断是被绒毛制品捂在脸上窒息致死。”


    “绒毛制品？”那范围就广了。


    “那和死者有仇的都查过了吗？会不会是仇人报复，让他跪着赎罪。”


    黎晗也插入到他们的话题中来，“也有可能是宗教信仰，我之前接过一宗官司，就是信教的，只不过信的是……”


    就在黎暖兴致盎然的和大哥二姐讨论凶手为什么把死者摆成跪拜姿态，是宗教信仰，还是凶手和死者有仇，故意让他以这样的姿态以死赎罪。


    “铃铃铃”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赵嫂从厨房出来接电话。


    黎暖还以为对面来催促二妈去打麻雀的太太们，她冲坐在她身边的二妈笑了笑，“二妈你出去玩吧，我没事，待会儿我还要跟二姐出去逛街呢。”


    安娜看黎暖的情绪不再低落，心情也好了：“行，那让你大哥也陪你们去。”


    看二妈这样担心她，黎暖心里也有些不得劲儿，她的低落一大半是装的，今天来公寓就是想要用这种恹恹不乐的状态从二妈这里掏话，但没想到大哥二姐都放假，有他们在，她就不关公门前耍大刀了。


    安娜对赵嫂说道：“跟她们说一声，我这就去。”


    赵嫂：“电话找大少爷的，是警署的人打来的。”


    找他的？黎阳快步走过去接电话，今天放假，要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警署不会给他打电话的，“我是黎阳……哦，好，我这就回来。”


    黎阳挂了电话，边穿外套边和安娜她们说道：“又发生一起凶杀案，我得到现场去，晚上不用等我吃饭。”


    安娜急匆匆跟上去说道：“你手上不是有案子接的吗？怎么新案子还会到你手里？”


    “不是新案子，死者跟半年多前赵安的死一模一样，不仅也是窒息致死，还照样被摆成跪拜的姿态。”


    赵安就是那个死了的古惑仔。


    黎阳也没有瞒着他们，死者是被拾荒老婆婆发现的，那老婆婆年纪大了，被突然发现的尸体吓得尖叫昏倒。


    当时附近还有其他人，特别是有一个剧组在附近拍戏，正好是开机仪式，请了很多记者朋友来采访。


    他们警方的人到之前现场就已经被记者拍完照送回报社了。


    手脚快点，今天的晚报可能报道出来，也根本没有瞒着黎暖她们的必要。


    黎暖心里一个咯噔，又发生案子了，本来距离上次黄阿莹的死亡梦境之后已经大半年都没有做梦了，而且因为她的案子并没有侦破，她自然也就梦不到十一年前的事。


    现在又有案子了，她照旧没有梦到，难不成是因为十一年前的事梦的差不多了，她做梦的能力就消失了，还是因为这人是她不认识的。


    要是后者就好了。


    “二姐，快快，我们也跟着大哥一起去看看。”黎暖拉着黎晗就往快步外面走。


    黎晗看她这般有活力，轻笑着和黎暖下楼跟上黎阳的车。


    路上她看黎暖表情有些凝重，还以为黎暖在担心大哥会受到外界责难，安慰她不要太担心，大哥肯定有本事应对。


    黎暖点头应是，她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二姐在想什么，但她没解释。


    黎阳一到现场就有人给他介绍正在接受录口供的中年男人，“他就是第一发现人的儿子张强，他阿妈每天都会来这里拾荒。”


    中年男人看到黎阳，立刻走到他面前来搭话，“阿Sir，你就是他们的头吧？我阿妈现在帮你们发现尸体，肯定会有奖励的吧，这样，我懂规矩，只要钱到位，这好市民的称号我们不要……”


    黎阳看着张强，对方显然一点都不关心送进医院的阿妈，一心想要拿问警方讨要金钱奖励。


    而且他的状态也有点不对劲儿，对于没见过死人普通人而言，他的表现太淡定了。


    黎阳给郭廷杰一个眼神暗示，郭廷杰把张强带到一边再度讯问。


    他的审讯技巧好，很快就把张强的底细掏干净了。


    张强就是个无业游民，今年四十岁了，不仅没有工作武力也不行，连入社团都没有小头目看上他。


    天天就是跟人打麻雀，靠他这个七十多岁的老阿妈拾荒养着他。


    至于为什么看到尸体没有反应，是他以前被他大哥介绍到火葬场工作过。


    只不过因为他工作时常喝酒，有一次酒后又犯了大错被发现就被开除了。


    就这他嘴里还一直抱怨他大哥不帮他。


    黎阳走到尸体旁，杨法医已经完成初步尸检，准备让人把尸体抬回去。


    “杨医生，能确定这一起案子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吗？”


    杨法医摇头，“暂时还不确定，据我初步尸检，死者的确是死于窒息，口腔和咽喉处也有相似的绒毛，只是是不是跟之前的死者同一类型绒毛，你们得化验署的人回去检验才能确定，至于是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也得等进一步尸检，不过。”


    化验署的人也在找证物，现场不管是不是与死者有关的物品，都被他们拿回去化验。


    黎阳：“不过什么？”


    杨法医：“死者指甲与趾甲呈青紫，颜面出现肿胀这些都是窒息死亡的表征，不过我发现死者裤子上失禁情况和普通窒息死亡时□□与大小便失禁的情况有所差别，而且他的眼结合膜上的血点分布有异，我怀疑凶手在杀人的时候曾经多次让死者感受窒息死亡的痛苦，但这还是需要进一步尸检确认。”


    郭廷杰脸色阴沉，“杀人还不止，还要虐杀，这个凶手真是个变态。”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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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的变态是个很严重的词。


    虽然说杀人的人心理肯定不正常，但如果今天这一起案子是同一人所为，那就说明凶手已经开始心理变态了。


    而且一旦确认是连环杀人案，必定会引起市民恐慌，到时候他们这些调查案子的警察也一定会被市民钉在耻辱柱上。


    李鹏远：“John又要找头儿的麻烦了。”


    黎暖和黎晗被拦在警戒线外，尸体被运出来的时候，围在外面的记者蜂拥而上，推挤之间，盖住尸体的白布被扯了下来，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缕。


    负责抬尸体的两位警察也明白要不让后头赶来的记者们拍够照片，他们是不能顺利上车的。


    *


    前一天还在想好久没做梦，第二天晚上就做梦了，梦里的主角还是昨天白天见过的男人。


    只是这人看上去和昨天见到的差别可太大了。


    只见一间明亮的房间里，昨天嚣张的要黎阳给他老豆奖励折现的张强被捆绑在一张长桌上，嘴上被塞住，眼神凶恶的看着“她”。


    “她”浑身充斥着兴奋，手里拿着一把刀在张强身上比划着，时不时给他身上划一道红线。


    疼痛让张强眼里的狠意慢慢的变成了祈求。


    但“她”不为所动，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给他身上添彩。


    张强求生欲望很强，不断搅动着手脚，可惜他手脚上绑着的是作业绳。


    就是船员们在船上作业时使用的绳子，这些绳子都是用来搬运海货的，自然需要具有足够的强度和耐磨性才能够承受海中巨货的重量和挣扎。


    再加上特殊的捆绑结，张强一个外干内虚的中年人使得那点吃奶劲儿被说崩断绳子了，就连他两个手腕一圈的摩擦痕迹都不够深。


    至少还不如“她”在他身上划得道道来得深。


    血色在张强身上氤氲开来，“她”心跳得更快，可能是因为房间很小，剧烈的一颗心脏跳动的声音带动了另一颗心脏。


    “咚咚，咚咚……”黎暖就是在这两颗心脏的共鸣声中醒过来的。


    九月份的太阳威力怎么还能刺穿窗帘缝隙撒到她的脸上。


    她木愣愣的抬起手表看时间，原来已经八点了啊。


    黎暖懒散散的不想动，总感觉“咚咚咚”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


    “小小姐，早食好了。”


    哦，原来是敲门声啊。


    黎暖这时候才想起来昨天让郭蓉蓉到时间叫她，今天她们要去九龙总区。


    唉，还是有些不想动，但梦境回来了还是让她有了动力。


    黎暖起身拉开窗帘，八点的早晨街上到处都是人，形色匆匆，一看就是和她以前一样是为生活奔波的小牛马。


    伸长胳膊来了个深呼吸，果然，不用奔波的日子就是潇洒。


    餐桌上都是黎暖爱吃的，她欢乐的享受早餐时间。


    突然，黎暖的余光定在墙上的挂历上，看着被圈起来的最后一个圆，“敏姨，今天是23日？”


    “对啊，怎么了？”看着听到她回答的小小姐脸色凝重起来，敏嫂还以为忘记什么重要的事，该办的没办。


    “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黎暖却立刻放下手里的烧卖，给二妈家打电话，电话通了，耳边赵姨的声音刚传来，黎暖就快速问道：“大哥在家吗？哦，昨天没回家，我知道了，我没什么大事找大哥，不用跟二妈说。”


    黎暖挂了电话就让郭蓉蓉和她出门按计划去九龙总区找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