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金娘盥洗室里熬制复方汤剂的第二周，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古怪药材混合在一起的刺鼻气味。西瑟的心跳比平时更快一些。她机械地搅拌着坩埚里越来越粘稠的魔药。


    “啊。”西瑟忽然轻呼一声，猛地缩回手，对着指尖轻轻吹气。


    “怎么了？”赫敏紧张地凑过来，手里的天平差点打翻。


    “没什么，”西瑟甩了甩手，故作轻松地说，“不小心被坩埚边缘烫了一下。赫敏，你先帮我看着火，开始有气泡冒出来以后，立刻顺时针搅拌一圈，匀速。”她快速交代完，不等赫敏回答，就站起身走向最近的那个黄铜水龙头，“我用冷水冲一下就好。”


    她拧开水龙头，没有水，像是锈死了一样。


    “怎么了，西瑟？”正在角落研究《与女鬼决裂》的哈利抬起头问道。罗恩也从对着《诅咒与反诅咒》打瞌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好像没有水，”西瑟皱着眉头，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怎么回事......”她把手放在黄铜水龙头上，闭上眼睛，似乎想要“感知”一下堵塞的原因。


    下一秒，西瑟猛吸了口气，声音响亮得在空旷的盥洗室里产生了回音。她整个人瞬间僵直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连呼吸都停滞了，像被美杜莎瞪视过一般。


    “西瑟！”哈利和罗恩同时跳了起来，向她冲过去。赫敏看着坩埚里刚刚开始冒起的气泡，急得跺脚，却又不敢离开，只能焦灼地扭头大喊：“西瑟！怎么了？！你说话啊！”


    西瑟毫无反应，像一尊雕塑。罗恩大着胆子抓了她的手臂。西瑟仿佛被解除了石化咒，猛地“活”了过来，身体甚至晃了一下。


    “我感受到......”她开口，声音带着颤抖和慌乱，看着哈利和罗恩，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近乎恐惧的激动。


    “你感受到什么了？”哈利急切地追问。


    西瑟似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是抬起微微发抖的手，指向那个她刚刚摸过的黄铜水龙头。


    两人的视线立刻聚焦到那个平平无奇的黄铜水龙头上。他们仔细打量着，除了看起来旧了点，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罗恩急得抓耳挠腮，几乎要忍不住催促。


    就在罗恩快要憋不住的时候，西瑟终于从苍白的嘴唇里挤出了两个字


    “密室。”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哈利、罗恩和赫敏（她终于搅拌完那一圈，不顾一切地跑了过来）像是被同时施了全身束缚咒，僵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恐惧。


    几秒钟的死寂后，三人猛地回过神来，几乎是扑到了那个水池边，开始仔细地观察，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哪里？有什么特别的？”罗恩压低声音问，既兴奋又害怕，手指悬在半空，不敢真的碰上去。


    “这里！”赫敏眼尖，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拂过黄铜水龙头侧面那个几乎与装饰花纹融为一体的雕刻，“这个......这是一条蛇！”


    哈利也看到了，那蛇形雕刻异常精致，却巧妙地隐藏在繁杂的花纹里，不特意寻找根本发现不了。


    “蛇......是这里......”赫敏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逻辑大脑飞速运转，“之前洛丽丝夫人被石化的时候，地上有一大滩水！水是从这里流出去的！是这里！我们找到了！入口就在这里！”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哈利也兴奋起来，碧绿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蛇形标记，仿佛它能给出答案。


    “我认为我们最好赶紧跑！”罗恩的反应则现实得多，他惊恐地环顾着阴森的盥洗室，声音都变调了，“万一等一下就会有一条蛇怪从里面爬出来怎么办？它会把我们都石化然后逐个吃掉！”


    西瑟立刻行动起来。她挥动魔杖，对还在微微冒泡的坩埚施了一个复杂的咒语，魔药表面凝结出一层保护膜。“收拾东西，快！”她低声道。


    就在他们手忙脚乱地收拾书本和器材，准备立刻离开这个突然变得极度危险的地方时，西瑟的目光瞥向了最里面的一个隔间。门虚掩着，能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呜咽的、伴随着水流哗哗声的动静。


    “赫敏！”西瑟叫了一声。


    赫敏抱着一摞书，疑惑地回过头。


    西瑟朝着那个发出声音的隔间努了努嘴。赫敏望过去，看到哭泣的桃金娘正半透明的身体正坐在抽水马桶上，把自己像烟雾一样从管道里冲下去，然后又飘上来，周而复始，发出悲伤的啜泣。赫敏刚想皱眉表示没时间理会这种诡异的行为，却突然自己也顿住了脚步。


    “或许......”赫敏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她看向西瑟，“她知道些什么！她一直在这里！”


    西瑟立刻向她投去一个“我就是这个意思”的肯定眼神。


    赫敏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向那个隔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友好：“嗯......桃金娘？打扰一下？”


    “走开！”桃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管道里闷闷地传出来，“没人想和又胖又丑、还戴着眼镜的桃金娘说话！”


    “我们想和你说话，”赫敏耐心地说，“我们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关于密室的事情？”


    桃金娘猛地从管道里升上来，飘到隔间门口，透过厚厚的眼镜片怀疑地看着他们四个。“密室？”她哼了一声，“从来没听说过。现在可以走了吧？我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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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伤心地死掉！”她作势又要扎回马桶里。


    眼看线索要断，西瑟赶紧上前一步，用一种尽可能温和同情的语气问道：“桃金娘，我们想了解你。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怎么死的？”她刻意加重了“死”这个词。


    这个问题仿佛按下了桃金娘身上的某个开关。她立刻来了精神，这是她喜欢的话题。她挺起胸膛，脸上甚至露出一丝诡异的自豪。


    “哦，那真是非常突然的事情，”她用一种故作神秘的语气开始讲述，飘到他们面前，“就在这间厕所里。我当时因为奥利夫·洪贝嘲笑我的眼镜，正躲在这里哭。”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空气，仿佛奥利夫·洪贝还在那里。


    “然后我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桃金娘回忆着，声音变得有些恍惚，“说着一种奇怪的话，听起来像胡言乱语......我以为他是来找我的，就打开门想让他走开，结果......”她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


    四个人屏住了呼吸。


    “结果，”桃金娘用一种毛骨悚然的低沉耳语说，“我就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西瑟想要问出更多重要信息。


    “怎么死的？”哈利迫不及待地问。


    “不知道，”桃金娘神秘地说，“五十年前死的，我只记得看见一对大得吓人的黄眼睛，就在那个水池的方向。然后我整个人就飘了起来......”她梦幻般地描述着，“后来我又回来了。我打定主意要缠着奥利夫·洪贝，哦，她可后悔嘲笑我了。”


    黄眼睛！


    听到这三个字，四人交换了一个无比震惊和确定的眼神。所有的线索——蛇形标记、水池、水流、黄眼睛——彻底串联起来了！


    “谢谢您，桃金娘！您帮了大忙了！”赫敏急促地说完，立刻转身。


    四人以最快的速度抄起所有东西，冲出盥洗室。冰冷的石头走廊让他们发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些。


    “我们得立刻去找麦格教授！”哈利气喘吁吁地说，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


    “等等！”西瑟突然拉住他们，急切并带着恳求地提醒，“记住，不要说是我‘感觉’到的。就说...赫敏想洗手时无意中摸到的那个蛇形标记。我们之所以在这里......”她快速编造着理由。


    “我们之所以在这里，”赫敏立刻接上，思维敏捷，“是因为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偷偷练习魔药，为魔药课做准备！西瑟是来帮我的，哈利和罗恩是......是来给我们望风的！”她编出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借口。


    统一口径后，四个格兰芬多怀揣着惊天秘密和编好的故事，急匆匆地奔向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心里既兴奋又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