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该死的鬼屋
作品:《自由和枷锁》 约会前衣服试了数十套。
洛言站在镜子前比比划划。
“这一套穿过了。”
“这套太热!”
“这个好,但是不防蚊子。”
洛阳那些红薯干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这还是他哥吗?
是那个动不动就要把他从房顶上扔下去的洛言?
越看越陌生。
“哥,穿什么不重要,只要是你,我觉得陈默哥都会很开心。”
洛言自信点头“那确实是。”
前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带帽卫衣,胸前小小的,设计独特的字母印花,外面套了一个oversize的牛仔外套。显得他整个人活力四射。
从步行街出来,没脑子的带着陈默进了游乐场。
“过山车,海盗船,所有能玩的项目都给我来两张票。”
陈默拉了拉他的衣袖,洛言红着脸把陈默的手攥进了自己手心里。
“谢谢。”
接过票就往里走。
一路上经过的路人,还有保安都会瞅两眼。
洛言疑惑,问陈默“我今天穿的很奇怪?”
陈默整了整他的帽子“你今天太潮了。”
午后的阳光斜斜的洒在游乐场上,将旋转木马的彩漆照的发亮。
过山车上传来阵阵尖叫,棉花糖的甜香混着爆米花的奶油味弥漫在空中。
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麻花辫从他们中间跑过去,洛言下意识的护了一下他的肩。
转头就呵斥追在后方的家长。
“你怎么看孩子的?怎么做家长的?孩子磕了碰了怎么办?”
小女孩的母亲连连抱歉。
突然陈默感觉到手指尖的拉扯,低下头一看,刚才的小女孩睁着大眼睛“哥哥,我把棉花糖给你吃,你不要让你旁边的帅哥哥凶我妈妈了。”
陈默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哥哥没有凶你妈妈,他只是告诉你妈妈,要把你看紧一点,不然你这么可爱,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
“哦”
海盗船上一批玩的人中有一个大叔吐在了上面,所以他们放弃了这个项目。
陈默从跳楼机上下来的时候腿都有点发抖,反观洛言兴致却很好。
拉着陈默就进了鬼屋。
爪牙舞爪的鬼头在外面招揽客人,里面被各种红蓝灯光弄的阴森森的。
“听说这里面是按照十八层地狱装的。你说,会不会看见孟婆?”
洛言手指掠过上方吊起来的模型白衣鬼的假发“当然了,还是自动的。”
“你来过了??”陈默语气酸溜溜的。
“嗯,上周邹明约了孙琦来玩,然后孙琦觉得两个男人一起玩鬼屋有点尴尬,就叫我了。”
“我们也是两个男人。”
洛言却说“那不一样。”
陈默非要问出一个理由。
没办法,洛言就把孙琦给“卖了”
…………
“原来如此。”
在家写作业的孙琦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音乐是某种黏腻的,循环播放的合成器受刑惨叫的呻吟声。
裹挟这断断续续的女人尖叫声。
从隐藏的挂壁式喇叭中传出来。
敲打着耳鸣!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甜腥味道,是廉价的血浆和灰尘混合的味道,吸入一口就像是吸入了陈年铁锈。
“就这?”
洛言感觉到,抓着陈默的手心一直在出汗,另一侧插在裤兜里的手指甲已经掐进了他的肉里。
声音努力的装出不屑“还没你上次凶我不穿袜子可怕。”
洛言没吭声,小心的护着他避开脚下一滩故意泼洒的,在幽绿射灯下反这光的暗黑粘稠液体。
通道低矮,陈默需要低着头才能前行。
墙壁用粗糙的泡沫塑胶做成的岩石纹理。
陈默用手摸了一下“洛言,你摸摸,这像不像天坑的岩壁?”
洛言用手摸了一把,“的确很像。”
转过弯还能看见几处“骷髅”歪歪扭扭的摆在地上,眼眶里的红光灯坏了一个,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在不经意间,猛的弹出来一个惨白的鬼脸。
伴随着气动阀的嘶嘶声——那是一个劣质的弹簧玩偶。
陈默配合式的尖叫了一声,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假。也不说买个好一点的。”
但只有洛言感受到了刚才玩偶弹出来的一瞬间,自己的手被陈默狠狠的捏了一把。
玩偶迟钝的回了暗处,准备伺机而动,在下一个倒霉鬼到来的时候在吓他一跳。
每隔十几米都有穿着黑色裹尸布或这穿着染血的护士服走来走去的工作人员。
从藏身的帘子,隐蔽式的门后面,无声的滑出。
发出拖长的“呜——呜”声。
在胸前绑着小型的合成器,胸腔毫无起伏的读这“还我命来”
妆容厚的像面具,眼周是夸张到极致的烟熏黑,嘴唇要么煞白,要么猩红。
自从上次洛言回去后,总结出来的一句话:演技浮夸,目的明确。
用最低的成本换取客人一瞬间的肾上腺素。
走过一个破败肉铺的场景,假肢和动物内脏模型挂了一排,滴滴答答的红色液体留了一地。
味道更冲了,血腥味浓的像是刚从动物体内流出来的一样。
陈默捂着鼻子,催促这洛言快点走。
角落里的半人高的塑料桶里,桶身印着“特效血浆”,里面盛满了浓稠的,近乎黑色的液体,表面似乎还漂浮着一层油光,一圈一圈的漾这波纹。
“这么随意??那个工作人员这么粗心。”陈默说道。
但当他们经过那个桶时,陈默拽住了洛言。
“等等……洛言!你看那个桶里…………”
他的声音有点发癫,不是之前那种故作惊吓的调子,好像真的受到了惊吓。
“怎么了?”后方的客人不耐烦的催促让他们快点。
洛言怒声呵斥“就他妈你们交钱了?催什么催?”
继而转过身温柔的询问陈默“害怕了?”
陈默眼神死死的盯着那桶“特殊血浆”,手指收紧“不……你看……那个上面,是不是有东西?……”
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变得有些苍白。
洛言也疑惑,明明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些东西。
顺着陈默的目光看去,一截苍白的东西,慢悠悠的从那粘稠的红色液体中浮了起来。
那是一截指尖。
是人的指尖。
毫无血色,被侵泡的肿胀发皱,指甲盖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紫色。
洛言也傻了眼。
越看越像个“凶案现场”。
他小声的凑近陈默的耳边说“我们要不要过去捞起来看看?”
陈默看了一眼后方不知情况的群众“还是直接报警吧。”
眼看洛言要掏出手机报警,摄像头后面的老板急忙用喇叭大喊“假的,那是假的。”
随后右前方开了一个小缝,一个拿着对讲机穿着黑色保安服的工作人员来到洛言面前。
站定后先道歉。
转身径直走向“特殊血浆”桶,从裤兜里抽出来一个小型网兜,捞了几下就把那半截“指尖”捞了起来。
拿到洛言面前说“假的,硅胶做的。”
工作人员一直赔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打我。
洛言气上心头的时候,就象是一头倔驴,就算面前站着洛克川,他也照打不误。
上去一把把网兜连带着那半截硅胶做的指尖,打落在地,凶神恶煞的看着工作人员“老子好好的约会,让你们毁了。”
这还他妈不如是真的呢。
半小时的“血战”。
走的时候工作人员差点泪奔,要不是陈默,他肯定跟后面那堆硅胶做的鬼娃娃一样,身首异处。
好在这位大爷只是把自己打扮成了真的“鬼”。
只是这廉价血浆冲的他脑子发晕。
上次洛言他们玩过之后,老板觉得没吓到客人,现在人的胆子很大的,不是套个白色衣服,披头散发就能吓到的。
于是在网上购买了仿真人偶,回来之后把它们的硅胶肢体分解下来泡在血浆里。
又觉得血浆不太真实。
从市场买了猪血回来。
事实告诉他,效果很棒。
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阻止了洛言,现在他就在审讯室里录口供了。
陈默拖着洛言出鬼屋后,外面已经天黑了。
本来想在陈默面前装一波大的,可以在他害怕的时候让他躲进自己温暖的怀抱。
好展现一下自己的男友力。
晚上游乐场也没有什么能玩的了,只有摩天轮还在转。
一点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陈默。
洛言指着还在转动的摩天轮说“我们去做这个吧。”
“听说上面的风景很好。”
排队等候时,陈默捏了捏他的指尖。
陈默喜欢这种小动作,,吃饭的时候喜欢用脚尖碰一下洛言的腿。
在洛言专注做某一件事的时候捏捏他的耳垂,或者在他做早餐的时候抱着他的腰,对着他的耳朵吹气。
今天在鬼屋里,洛言握着他的手,被他“不经意”的挠了好几下手心。
每一下都挠在了洛言的心尖上。
像羽毛拂过胸口,酥酥痒痒的。
座舱轻轻摇晃着上升,地面的喧嚣渐渐沉了下去。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洛言指着远处闪烁的广告牌,“看,这儿能看到整个城市。”
陈默没看窗外,而是看着洛言被月光照亮的柔光的侧脸“是啊!”
座舱升到最高点时,微微抖动了一下。
游乐场的音乐从下方飘了上来,变得模糊而遥远。
他们陷入了沉默,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据说,在摩天轮顶部停留的瞬间,会发生好事。”他轻声说,转过头,正好对上洛言黝黑明亮的瞳孔。
借着紧握的手,他顺势坐在洛言旁边。
洛言没有说话,只是微笑。
在第二圈顶端停留时,陈默捂住他的眼睛“别看。”
随后吻住了他的嘴唇。
这是属于他们的初吻。
夏夜的晚上,风是暖的,带着茉莉花的清香,从敞开的座舱窗户上吹进来,轻轻掀动他的衣角。
起初是温热的呼吸,紧接着就是另一半柔软的灼热。
轻轻的贴合,生涩的停驻在那里。
像两只小心翼翼试探着彼此温度的初生的小兽。
世界骤然收缩到很小很小,小到只剩下四片唇瓣相抵的触碰,又无限放大。
洛言尝到了他刚才喝过葡萄饮料的微甜,还有他自己的一点味道。
熟悉又陌生。
僵持五秒过后,洛言微微动了一下,稍稍的调整了一下角度,脑海里回想着电视上的男女主角亲吻的样子。
更加密实的吻住了陈默。
那不再是一个静止的吻了,有了一种极其轻微的,探寻般的吮吸,那感觉就像是品尝一颗即将融化的糖果。
自从确定关系以来,陈默表现出来一种经验老道的样子,哪知道一个吻就让他方寸大乱。。
呼吸被洛言搅得一塌糊涂,手指无意识的攥紧了他胸前的衣料,棉布柔软的陷进了掌心。
洛言掰开他的手指,引导他环抱着自己的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间,也许是天长地久。
洛言稍稍退去,但额头还是抵着他的额头。
鼻尖碰着鼻尖。
两个人都剧烈的喘息着,仿佛刚才共同奔跑了三千米。
陈默没有立即睁开眼睛,只觉得唇上那一块小皮肤灼热存在,微微发麻,提醒刚才发生过的一切。
马路上的蝉鸣忽然响起,撕开了寂静夜晚的伪装。
那个吻的滋味,清甜而战栗。
“这是……我的初吻。”
洛言小声的说。
陈默嘴角上扬,轻轻的在他唇上碰了一下“赔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