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海棠花开了
作品:《小可怜嘴一瘪,乖戾太子爷追着哄》 一晚上,陆霁野都在浑浑噩噩地做着梦,梦里全是温奶奶和十三岁的许迎棠。
等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他的生物钟没起到作用。
房间里的窗帘睡觉前被拉得很严实,但此时此刻,左下角的地方隆起一团,有细微的光线从外面透了进来。
许迎棠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正把头探出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陆霁野凑身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晨起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慵懒,但却更显平易近人,“你在看什么?”
“你醒了?”许迎棠的声音里都带着迫不及待。
她从窗帘外钻了进来,欣喜地说:“你看,海棠花开了。”
随着话音落下,许迎棠拉开了窗帘。
初升的太阳像染了血一样红,阳光明媚却不晒人,空气中还透着一股凉意。
院子里的那棵海棠树,原本满满的花苞经过一夜的时间,竟已盛开了大半,颜色粉嫩,上面还挂着露珠,晶莹剔透的,美不胜收。
许迎棠感叹道:“好美啊,我都不知道黛山的海棠花竟然开得这样早,京市的才刚长完新叶,连花苞都还没打呢。”
陆霁野的目光先是在她身上停留,然后又看向窗外的海棠花,“嗯,确实很美。”
“你今天起得晚了些,是没睡好吗?”许迎棠跪坐在床上,看着陆霁野问。
“嗯。”
“怎么了?是京市发生了什么吗?”
陆霁野:“不是,是因为你。”
许迎棠一脸问号,“关我什么事?”
“你打呼。”
陆霁野留下这一句话,然后就转身下了床。
在背对着许迎棠的时候,他嘴角忍不住扬了扬。
许迎棠听到这话有点被打击到了,她怎么可能会打呼呢?难道是昨晚太累了?
陆霁野进入卫生间的关门声传来,打断了许迎棠的自我怀疑。
她很快反应过来,陆霁野应该是在骗她。
许迎棠咬牙,鞋都没穿就跑过去敲门了,“陆霁野,你少骗人了,你打呼我都不会打呼的。”
门从里面打开了,陆霁野叼着牙刷,吐字依旧清晰:“你就是打呼了。”
“不可能!”
陆霁野:“我下次会记得录音留证据的。”
“……你最好说到做到。”
许迎棠的语气虚了几分。
陆霁野轻笑了声,然后侧开了些身子,向她发出邀请:“要进来一起吗?”
许迎棠大骇,“不用!”
她浑身都写满了拒绝,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跑了。
上次和他大早上共用一个卫生间,结果一个半小时后才出来。
许迎棠不想再重复经历一次了。
她重新趴回床上,给俞星苒发信息:【苒苒,我和你一起睡的时候,打过呼噜吗?】
……
洗漱完后,两人一起去陈四叔家吃早餐。
一进门,陆霁野就看见了客厅桌上放着的祭拜品。
陈四叔和陈雪珊正在忙着把杀好的鸡下锅。
许迎棠怀着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们今天起晚了,没能来帮忙。”
她主要也是没想到他们动作会这么快。
陈四叔笑眯眯地说:“没事儿,你们小年轻也不懂,还不如我一个人来得快。”
陈雪珊:“别客气了,快坐下吃早餐吧,一会儿还有得你们忙呢。”
“好。”
两人在餐桌上坐了下来,陆霁野问:“一会儿要干嘛?”
“我想去祭拜外公外婆,祭拜完我们下午就回家。”
陆霁野:“这么急?”
许迎棠:“我倒是不急,但某人每天都被特助的电话催得头皮发麻了吧?”
陆霁野微微一愣,“你是因为考虑到我了?”
“嗯。”
陆霁野懒懒道:“那你多虑了,我本来就是一个压榨员工的老板,谢川急但我不急,你还想待就待着吧。”
许迎棠微微一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撒谎。
她已经打电话问过谢川了,公司需要陆霁野过目的文件很多很多,因为他长期不在,有一些高层甚至还开始搞事情了,局面有些不可控。
“不待了,考察工作进行完了,海棠花也看了,等祭拜完外婆,我此行也就圆满了,还是回去吧,我也想去剧组看看。”
陆霁野听罢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吃完早餐,陈四叔和陈雪珊已经把祭拜品全部收进了小箩筐里。
陈四叔叮嘱道:“一会儿上去的时候,小心着点路,露水还没干透,别滑倒了。”
“好。”
“回去院子里摘些花,一起带过去给他们,可别把海棠花忘了,你们一家子人啊,都爱海棠。”
许迎棠忆起往事,眼眶有些湿润。
她柔声道:“好。”
陆霁野早已主动走到箩筐旁边,承担起了苦力工。
许迎棠见状冲他感激一笑,然后两人回去采了一束花,就往墓园走。
路上,许迎棠和陆霁野随口提起了外公外婆的生平,她说:“我外公去世得早,是我外婆一个人把我妈妈拉扯大的,后来我妈妈也就随了母姓。”
“我虽然没有见过我外公,但是从我外婆的言语里,我知道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好到连我外婆去世前,都还在念着他。”
“……外婆,是什么时候去世的?”陆霁野在脑海中挣扎了一下称呼,然后问了出来。
许迎棠没留意称呼,心情已经陷入了低谷,她缓缓道:“在我十六岁的时候。”
陆霁野的心狠狠一揪,即便之前已经大致调查过了,但听她说出来,却是另外一番心境。
许迎棠:“很巧是吧?你十六岁遇难,而我……十六岁真正成为了一个孤儿。”
“其实我经常在想,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我死了,我爸爸妈妈还能再要一个孩子,但我的爸爸妈妈死了,我就不会再有爸爸妈妈了,连带外婆也失去了。”
陆霁野:“白发人送黑发人比死还要难受,在他们的眼里,你无可替代。”
许迎棠苦笑一声,“是啊,我就是怕他们在天上难过,所以连死都不敢。”
话音刚落,几滴晶莹的泪珠就从她眼角滑落,微微刺痛了陆霁野的心。
陆霁野拎着东西的手陡然握紧,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抹自嘲:“算命的都说我亲情缘浅,你就没有怀疑过,是我克你吗?”
他的命运在他十六岁那年发生剧变,而许迎棠差不多也是。
十五岁父母双亡,十六岁外婆离世,她人生的悲剧迎来了开场。
稍微走在前面一点的许迎棠回头,脸上的泪痕尚在,但她的目光却是惊讶,又隐隐透着几分心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