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原来如此

作品:《离不开师弟该怎么办

    尤敖在发现沈辞言他们不见后,不眠不休地在秘境中搜寻着。胸腔里那颗心跳得厉害,这份焦灼在他望见天际异象时攀升至了顶峰。


    筑基破境金丹引来的雷劫规模虽不算惊天动地,但贸然接近也还是会有危险。尤敖赶到时,最后一道,也是最粗壮的一道紫色天雷,正轰然劈落。


    刺目的雷光让他下意识眯起眼,但在电光石火间,尤敖清楚地窥见了雷暴中心的景象。


    一片被肆虐得焦黑狼藉的空地上,两个身影紧紧相拥,几乎融为一体。


    更准确地说,是卫爻以一个近乎蜷缩的姿态跪在地上,将沈辞言严丝合缝地护在怀中。他那身白衣早已被劈得通体焦黑,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可怖的裂痕,远远地甚至能闻到皮肉烧灼的刺鼻气味。


    而被护在怀里的沈辞言,情形却截然相反。


    她周身竟萦绕着一层微不可察的莹光,绯红衣裙完好无损,连发丝都未曾凌乱半分,面容安详得如同只是陷入沉睡。


    尤敖心头巨震,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就算卫爻将她严防死守地护在怀里,也不可能做到毫发无伤,更何况卫爻还只是一个小小练气,怎么可能完全抵御住针对筑基的破境天雷?


    尤敖压下翻腾的思绪,哑声让沛若先去查看伤势。


    沛若应声上前,她试图将两人分开,以便仔细检查卫爻的伤势,但即使他已经失去意识,那双焦黑的手臂却如同铁箍般依旧死死环住沈辞言的腰背,纹丝不动。


    沛若额角沁出细汗,无奈求助:“尤师兄,能来帮我拉开他们吗?”


    尤敖微愣,但还是上前走去。他动作放得极轻,生怕稍一用力,这具看似濒临破碎的躯体就会真的散架。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卫爻臂膀的瞬间,一只冰凉的手覆上他的手背,阻止了他的动作。


    “少侠。”方斯眼眸专注,她直视着尤敖,声音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天雷都无法将他们分开,少侠又如何能做到?”


    她顿了顿,提议道:“此处条件简陋,不如想办法先将两人一同带回去诊治,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尤敖几乎是立刻就接受了这个提议,他唤来范建木几人,小心翼翼地将依旧紧密相连的两人安置在担架上,自己则联系玄冰门的负责人。在这期间,方斯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等玄冰门接应的弟子匆匆赶来后,方斯才准备转身离开。


    “那个……”尤敖突然喊住她。


    方斯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其实,是妖吧?”


    方斯微微愣住,随即唇角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少侠是从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尤敖似乎有些局促,他双唇轻抿,“你刚刚,对我使用了蛇族的幻术,对吧?”


    这下,方斯眼中才真正闪过一抹讶异,她重新打量了尤敖一番,“少侠居然如此有见识,是方斯自满了,那么……”她笑了笑,“少侠叫住我,是想将我擒拿回宗门吗?”


    “不。”尤敖深呼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抬眸直视方斯的双眼,道:“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方斯客气道:“少侠请讲。”


    “我想,请你帮我查验一个人,他是我的好友。”尤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帮我查验一下……他究竟是不是妖。”


    .


    沈辞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她茫然地坐起身,下意识活动了一下手脚,只觉得周身灵力充沛运转自如,竟是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余光瞥见桌上的古朴镜子,下一秒,记忆如潮水般汹涌回笼。


    孟祢的山洞,失效的传送石,成堆的蛇群,突如其来的突破征兆,还有……师弟!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她掀开薄被就要下床,走之前还不忘顺手拿上桌上的探妖灵镜,急匆匆地就往门外冲。然而,门扉却在她触及之前先一步被人从外拉开,她收势不及,一头猛地撞进了一个带着清冽气息的怀抱。


    “言言,你没事了?”


    闻予献下意识抬手扶住她的双肩,等确认她站稳后,才悄悄放下。


    沈辞言不禁惊喜唤道:“师兄!”


    也许是太久没见过面的缘故,她目光落在闻予献脸上时,竟恍惚生出一丝陌生感。他显然是匆忙赶回,看得出他在来之前特意收拾整理过自己,一身白衣胜雪,玉簪束发,但眉宇间却笼罩着挥之不去的疲惫,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影。


    “言言身体才刚恢复,跑这么快着急去哪?”闻予献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反驳的意味,几乎是半强制地扶着她坐回床沿。


    “但是小师弟他……”沈辞言面上的担忧毫不遮掩,让闻予献为之一触。


    他眼睫微垂,敛去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他没事,人已经醒来了,言言不必担心。”


    醒来了?


    小师弟怎么做到伤的比她重,醒的还比她早的?还是说她记错了,那个满身焦黑的人不是师弟?


    沈辞言还在纠结小师弟超乎常理的恢复力,闻予献却突然开口:“抱歉言言,这次都是师兄的错。”


    沈辞言愣了一下,“此事跟师兄有何干系?”


    “若非我此次奉命外出,未能与你同入秘境,便不会劳烦尤兄代为照看,你也不会身陷险境,险些……”


    闻予献垂下头,袖中的手微微握紧。


    “师兄怎么能这么想。”沈辞言连忙安抚:“师兄是被任命外出的,这也不是师兄能够决定的呀?”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探妖灵镜,献宝似的递到闻予献面前,脸上重新扬起明媚的笑容。


    “对了师兄,这是尤师兄一直想要的宝贝,师兄你拿这个去跟他做交易,让他以后不要再缠着你了。”沈辞言看闻予献接过,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师兄接过镜子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再说啦,此次小师弟也一直跟在我身边,若非有他,我恐怕……”沈辞言兀自说着,脑子却忽然捕捉到一丝异样。


    从刚刚起,她似乎……句句说的都是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可明明小师弟不在她身……


    她后知后觉地抬眼望向门口,只见卫爻不知何时抱臂倚在门框上,玄色常服衬得他脸色有些苍白,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焦痕与未褪尽的药膏颜色,花花绿绿的,显得有些滑稽。


    他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屋内二人,眸光深邃。


    “师弟……”沈辞言无意识喃喃。


    闻予献如梦初醒,猛地将膝上的探妖灵镜反扣过去,镜面朝下,发出“叩”的一声轻响,回头也看到了卫爻。


    卫爻丝毫没有打扰到他人的自觉,他迈步进屋,手中还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径直走到沈辞言床边。


    闻予献看他走了过来,几乎是立刻站起身,避开卫爻的视线,对沈辞言语速略快地说道:“抱歉言言,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我就先告辞了,改天再来看你。”


    “诶,师兄!”沈辞言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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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爻还面无表情地举起空着的那只手,像是要打个招呼,但闻予献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衣袂翻飞间还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卫爻只好再面无表情地放下手,十分自然地坐在了闻予献方才坐过的位置,将那食盒放在床边小几上。


    “走得这么急……看来是非常要紧事呢。”沈辞言感慨道。


    卫爻悄声提醒:“那面探妖灵镜,师姐不是说要留着给大师兄做生辰贺礼吗?”


    沈辞言这才发现师兄顺手把探妖灵镜也拿走了,她不是很在意地摆摆手,“总归是给师兄的,早晚都一样。”


    比起这个,她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确认。


    “师弟,我依稀记得,渡劫之时,有一个人始终将我护在怀里,以肉身硬抗天雷……那个人是你吗?”


    卫爻打开食盒的指尖顿了一瞬,但面上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师姐被劈迷糊了,我只是一介练气,如何能替师姐抗下天雷。”


    沈辞言狐疑地眯起眼:“真的不是你?”


    卫爻面不改色道:“我只是把师姐给我的那个,可以抗住天雷的风衣给师姐穿上了而已。毕竟怎么会有人已经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后,还要以身犯险,硬接天雷呢?”


    沈辞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看完全程的心魔:【……】


    【你小子也知道你在做什么啊?!】


    【你明明都已经给那小姑娘穿上那宝贝了,你为什么还要扑上去挨劈,吾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个练气你能扛住什么啊?你现在没没被劈得魂飞魄散死去地府都已经是个奇迹了!】


    我不能保证那东西管用。


    【你以为你就很有……等一下】


    心魔突然想起什么,迟疑问道:【你当时的修为是不是,也金丹了?】


    卫爻:你看我现在像金丹的样子吗?


    【吾当然是觉得不像!】心魔嘀嘀咕咕,【但吾总记得,雷落的时候,你周身曾泛起过一圈极淡的金黄色光晕,那绝非练气修士所拥有……】


    “师弟。”卫爻还没回过神,便感觉自己的手被温热柔软的触感包围。他抬起头,刚好撞上沈辞言的目光。


    她看起来很认真,一字一句道:“不管怎么说,此次秘境之行,多亏有师弟在我身边。”她笑容绽开,带着十足的诚意问道:“师弟可有什么想要的?只要师姐能做到,定当尽力为你寻来!”


    卫爻一愣,倒也没有拒绝,轻声问道:“可以先保留吗,我……还没想好。”


    心魔立刻在他识海里啧啧有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哟嗬,多好的机会啊!你怎么不直接跟你师姐表白,让她应允与你结为道侣,长相厮守呢?】


    卫爻沉默了好一阵,就在心魔以为他害羞不打算回应时,他却冷不丁地,带着几分真切的疑惑,问道:


    我为什么要跟她表白?


    心魔:???


    【你不是一心想要跟你师姐永远在一起吗??】


    卫爻先是默默肯定,随后又带着更大的疑惑问道:不表白,就不能在一起吗?


    心魔被他这清奇无比的脑回路噎得一时语塞,匪夷所思地问:【你难道不是因为喜欢你师姐,心生爱慕,才想要跟她在一起的吗?】


    卫爻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识海中一片寂静,唯有沈辞言轻轻摇晃他手的触感依稀传来。


    过了许久,他才郑重点头。


    原来如此,我没想这么多。


    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