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集中在夜景尔身上，夜景尔没有丝毫尴尬，站起来大方道：“没什么，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而已。”


    物理小老头咧着嘴嘿嘿一笑，“什么好笑的笑话，说来听听，也让全班一起笑笑。”


    夜景尔轻轻一笑，“恐怕不行，老师在这，再好笑的笑话，同学们也笑不起来。”


    物理小老头收敛笑容，微微眯起眼睛，“夜景尔同学，你知道现在是在上课吗？上课允许你们随意说话，还讲笑话，这是不将课堂纪律放在眼里啊。我得找你班班主任好好说说，实在不行和你的家长好好聊聊。”


    夜景尔也收敛起笑容，“这里是重点高中吗？你是我班班主任吗？我逃学了了还是打架了？只是在班级里面笑一声，物理老师就上纲上线。看我是新来的学生，拿我当软柿子捏啊！”


    物理小老头的眼神她看的清清楚楚，这位就是来找事的，现在看来就是来找她的事。对方已经来找事，夜景尔就没有受着的道理。如果一味地忍着受着，那就不是她夜景尔。


    只是她不明，为什么对方要找她的事。一个多星期彼此的交集只有课堂上，她和物理小老头也没有冲突。


    “反了，真是反了。”物理小老头拍着桌子咆哮，“学生敢顶撞老师，真是倒反天罡，这课没法上，这书没法教了。”


    物理小老头的声音很大，高三三班教室门还没关，他的声音几乎响便整个高三楼。


    其他班级的门打开，都伸出脑袋出来查看。很快，走廊传来一阵跑步声，三班班主任张琰匆匆忙忙从其他班里跑过来。


    “怎么了？”


    张琰扶着门框，气喘吁吁，还没进门就先问。


    “你看看，这就是你们班学生，目无尊长。”物理小老头依旧暴跳如雷，夜景尔相信，如果教室没有棚顶，他能窜到天上去。


    张琰立即安慰，“钱老师，你先消消气，先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物理小老头气呼呼地，将刚刚发生的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最后总结，“这种顽劣的学生不配上学，学校就应该开除！”


    张琰目光闪动，脸上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这就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


    这是三班的自习，自习本就不是特别严肃的课，学生私下窃窃私语也是默认的。


    就算夜景尔违反纪律，也是她来管，再有还有教导主任。不是物理课，怎么也轮不到物理老师突然闯进来管纪律。


    而且他说话还难听，青春期的学生有逆反心理，顶几句也是情有可原，怎么也不可坑上升到开除的程度。


    可钱老师来学校比她早，和学校里的高层领导似乎有些关系，她也不敢得罪钱老师。


    她看向夜景尔，夜景尔此时还一脸淡漠，丝毫没将物理小老头的咆哮当做一回事。


    “夜景尔，你不该顶撞老师，赶紧给钱老师道歉！”


    张琰拉了拉夜景尔的衣服，朝着她用力眨眼睛。


    夜景尔似乎没有接收到张琰的信号，笑眯眯看向物理小老头，近似挑衅道：“哦？是吗？”


    从物理小老头说出刚刚那话，夜景尔总算摸清楚这个小老头的目的。他就是想借题发挥，将她从莘莘高中撵出去。


    这就证明，她在莘莘高中碍了他的事。她一个学生能有什么碍到一个老师的事？夜景尔想了一圈，她在学校只有一样，会对别人形成障碍。


    那就是她的寝室，907。


    这个小老头就是想将她撵出907。他一个男老师，无法进入女生寝室，907有没有人对于他来说不重要。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有同伙，一个有机会进入907的同伙。


    夜景尔笑了，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


    夜景尔的态度，让物理小老头更加不满，他指着夜景尔，对着班主任张琰伸冤，“你看看，张老师，她就是这个态度，根本不知道悔改，对老师没有一丝尊重。这样不知道尊师重道的学生，学校怎么能留？”


    张琰被物理小老头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揉了揉太阳穴，伸出手打断物理小老头后面的委屈。


    “好了，钱老师，我已经知道经过。但你要求开除夜景尔同学，我没有这个权利。这样，你同我，还有夜景尔同学去校长办公室，你可以直接跟校长提出要求。”


    听到校长，物理小老头不经意微缩了一下。接着，他挺起腰板，“我们就没有必要打扰校长，这是高三的事，找也应该找高三年级主任。”


    张琰想了想，物理小老头说的也有道理。这只是小事，学生纪律问题找年级主任比校长合适。


    嘱咐三班班长管理纪律，自己带着夜景尔和物理小老头朝年级主任办公室去。


    夜景尔入学都是杭子明办理，夜景尔只见过薛主任，没有见过其他学校领导。听着要见年级主任她也没有意见。


    高三老师的办公室便在高三教学楼最高层，也是为了方便对学生的管理。年级主任也不例外，在教学楼五楼最里面的房间，单独的办公室。


    还没走到办公室门口，便听见里面的大嗓门。


    “我们这是学校，不是慈善机构！”一个男人在办公室里面大吼，“他是成绩好，可成绩好也不是上我们学校的理由。我们是贵族学校，没钱上什么学。”


    办公室里静默片刻，便有一个男人小声说着什么，他的声音太小，在外面听不清。


    突然，一开始的男人又大吼起来，“那你给他掏钱啊？要不交学费，要不滚出学校！”


    很快，一个中间男人垂头丧气走了出来，他长得高瘦，带着金色边眼睛，斯斯文文的。此时他的眼眶微红，出来的时候看见夜景尔三人，想要扯扯嘴角笑一下，但失败了。


    叹了口气，朝着张琰点点头便离开。


    办公室里又传来大吼，“在外面当桩子呢？进来！”


    物理小老头掬着笑脸，一脸谄媚，第一个走进办公室。


    “杨主任，别生气啊，来，抽根烟，消消气。”


    张琰眼中闪过鄙夷，朝着夜景尔笑了笑，无声说：“别怕。”


    夜景尔微微点头，她没什么好怕的。


    跟着张琰走进办公室，这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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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中规中矩的办公室，比她见过的薛主任办公室还要小一些，但东西不少，只是显得局促。


    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坐着一个地中海，中等身材，皮肤偏白，一双小眼睛藏在眼睛后面闪着贼光。


    他手上夹着烟，物理小老头微微弓着腰给他点烟。


    张琰朝着地中海打招呼，“杨主任。”


    地中海斜着眼用力吸了一口烟，朝着张琰方向吐出来。一个眼圈飘飘荡荡朝着张琰飘过来，张琰嫌弃地挥开。


    “什么事？”地中海拉着长音，依旧阴沉着脸，目光不停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过。


    不等张琰说话，物理小老头立即带着委屈告状，“杨主任，你可是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目无尊长，在班级里肆意妄为，将整个高三纪律搅和得一团糟，根本就是高三年级的祸害。如果让这个祸害再在学校，影响到整个高三，校长必定会不高兴。”


    说到校长，地中海不由得抖了一下，接着便像是被踩了尾巴，用力朝桌子上重重拍去。


    “好大的胆子，学生不好好学习，竟让搅乱整个年级的纪律，这种学生不能要，不能留。”


    他朝着张琰冷冷问：“这是你班学生？”


    张琰脸上笑得很难看，无奈点头。


    地中海冷哼一声，“难怪，成绩最差的班级，能有什么好学生？你赶紧写个材料，将这个学生开除。”


    张琰立即为夜景尔争辩，“杨主任，并不是这样，夜景尔只是在自习课笑了一声，没有大错。”


    地中海冷笑，“张琰老师的意思，是课堂上可以随便笑喽？这是什么行为，藐视课堂，蔑视老师，蔑视学校，这样的学生即便是成绩好，出去也是祸害。”


    张琰老师还想说什么，夜景尔一把将她拉过来。


    “我是今年的转学生。”她淡淡陈诉事实。


    “那又如何？”地中海不屑。


    夜景尔继续道：“我刚刚交了一百万入校费，不到一个月就被你们以这样一个理由开除，我有理由你们学校是在诈骗。”


    地中海嘿嘿一笑，“一百万？入校费？你有证据吗？有收据吗？”


    夜景尔一愣，好像杭子明说并没有，这是个入校潜规则，名头也是赞助费，属于捐赠行为。


    “没有吧？”地中海轻蔑地瞥了一眼，“你不但不遵守学校制度，还污蔑学校领导，真是坏到根子，无可救药。开除，必须开除。”


    物理小老头也在一边应和，“对，开除，必须开除。”


    夜景尔深吸一口气，“那就将我二十万学费还回来！”


    地中海哈哈大笑，笑得更加嚣张，“虽说是二十万学费？学费只有两千，其他都是杂费，东西已经发到你手里。”


    夜景尔怒道：“你们这是讹诈！”


    地中海一摊手，“你有证据吗？你要是想退，两千的学费可以退给你。但你，也必须从莘莘高中滚蛋。”


    “杨主任，你不能毁了一个孩子啊！”张琰哀求。


    地中海冷声：“你要是想求情，也从莘莘高中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