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双妩媚的丹凤眼，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林诗瑶的身上，眼波流转间，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和玩味。


    李子逸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刚才那股傻乎乎的、像是踩在云端上的快乐，被这一眼看得烟消云散。


    他下意识地往林诗瑶那边挪了挪椅子，像是护食的狼崽子，嘴里不满地嘟囔：“怎么是她？”


    林诗瑶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只是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喝。


    “她想干嘛？”李子逸的语气里满是戒备。


    林诗瑶看着杯中沉浮的柠檬片，脑海里闪过那天在会所走廊的最后一幕。


    叶楠的人拦住了楚风，让她得以顺利脱身。


    这个人情，不大不小，但确实存在。


    “上次在她的地盘，虽然她意图不轨，”林诗瑶说到这里，瞥了一眼旁边瞬间竖起耳朵的李子逸，话锋一转，“但临走的时候，也算帮了我一次，就当是扯平了。”


    李子逸心里还是不爽，但听她这么说，又不好再发作。


    一阵独特的香水味由远及近。


    叶楠端着酒杯，踩着高跟鞋，已经走到了他们桌前。


    她身姿摇曳，像一朵盛放的红玫瑰，所到之处，连空气都变得馥郁而暧昧。


    “林小姐，”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天然的沙哑和磁性，目光却始终胶着在林诗瑶脸上，完全无视了旁边的李子逸，“一个人喝酒太闷，不介意我过来打个招呼吧？”


    林诗瑶抬起眼，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叶老板客气了。”


    “别叫叶老板，多生分。”叶楠将酒杯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叫我楠姐，或者，叫我叶楠都行。”


    李子逸放在桌下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他猛地咳嗽了一声，试图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你有什么事？”


    叶楠这才像是刚发现他一样，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小李总，火气这么大？”她红唇微启，吐出的话却像淬了冰，“年纪轻轻的，肝火别这么旺，伤身。”


    李子逸的脸彻底黑了。


    怎么今天遇到的女人都这么毒舌？


    犯冲吗？


    弹幕笑死。


    【梦幻境秋LV10：小李总：今天出门到底是看了黄历还是没看黄历啊？】


    【我爱柳柳LV1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让小李总多喝丝瓜汤吗？】


    【辞风LV13：小李总：我他娘的意大利炮呢？给我拉上来！】


    李子逸这回学乖了，扭头看着林诗瑶，眼里写满了“她欺负我”的委屈。


    林诗瑶好笑地伸出手，在桌下轻轻覆盖在了他攥紧的拳头上，安抚地拍了拍。


    叶楠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红唇的弧度更深了，眼底的玩味也毫不掩饰。


    她对李子逸那点小孩子气的敌意毫不在意，目光始终落在林诗瑶身上。


    林诗瑶抬手，纤细的指尖轻轻敲了敲那瓶罗曼尼康帝的瓶身，冰凉的触感让她眼底的笑意也添了几分清冽。


    “叶老板，这么破费？”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听不出喜怒。


    这瓶酒的价格，起码三十多万。


    叶楠笑了，这一笑，像是满园的玫瑰瞬间盛放，艳光四射。


    “之前是我不知死活，想在太岁头上动土，得罪了林小姐。”她说话直接，没有半分拐弯抹角，姿态放得很低，但语气却不卑不亢，“这瓶酒，是我的赔礼。还请林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这种俗人一般见识。”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同样漂亮的两双眼睛里，似有无数暗流在涌动，像是棋逢对手的对峙。


    现场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安静到连餐厅里那似有似无的爵士乐都被无限放大了。


    半晌后，林诗瑶拿起那瓶尚未开启的酒，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对着侍者扬了扬下巴。


    “行，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她对叶楠笑了笑，“开酒吧。”


    侍者如蒙大赦，连忙上前，用专业而优雅的手法开启了这瓶价值不菲的红酒。


    酒液倒入醒酒器，醇厚的香气缓缓散开。


    叶楠脸上的笑容愈发真心实意了几分。


    她知道，林诗瑶这是接下了她的橄榄枝。


    “林小姐爽快。”她赞了一句，然后，目光终于转向了旁边那个坐立不安，像个随时会爆炸的炮仗一样的李子逸。


    “小李总，”她开口，声音依旧是那副磁性沙哑的调子，“方不方便，让我和林小姐单独聊两句？”


    这句话说得客气极了，可那语气，却写满了不客气。


    “不方便！”李子逸也不想就拒绝，声音又响又硬，“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面说？还是你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叶楠被他这副护食的模样逗笑了，她也不生气，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林诗瑶，把问题抛了回去。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你家这位，不太懂事啊。


    林诗瑶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关系，”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只有他能听见的亲昵，“我很快就回来。”


    李子逸还是不放心，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嘴唇抿成一条执拗的直线，活像一只被主人命令待在原地，但浑身都写满“我想跟你走”的大型犬。


    “这女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他压着嗓子，视线像两把小刀，死死地钉在不远处的叶楠身上。


    林诗瑶的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点了点，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这里这么多人呢，”她侧过脸，眼里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她还能把我怎么样？”


    这句话像是一剂镇定剂，李子逸紧绷的肩膀终于垮下来一点。


    他看着林诗瑶，眼里的不情愿几乎要溢出来，但还是磨磨蹭蹭地松开了手。


    林诗瑶站起身，在一众或惊艳或探究的目光中，款步跟着叶楠走向了她那一桌。


    李子逸一个人坐在原位，端起面前的柠檬水猛灌了一口，眼神却一秒都没有离开过那道纤细的背影，像个尽职尽责的哨兵。


    林诗瑶和叶楠相对而坐。


    一个清冷如月，一个炽热如火，但都同样美的让人挪不开眼，瞬间成了整个餐厅的焦点。


    叶楠将醒好的红酒给林诗瑶倒了一杯，也给自己添上。


    暗红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出漂亮的挂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