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并不乐意有人研究你的同胞。”


    “是，我们拒绝动物表演，但不拒绝动物非要表演。”


    黑猫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谁能料到那几个跑去匹诺康尼的笨蛋真的成功入梦了呢？


    现在好了，为了防止忆质通过智灵本身被带到芯域，那几个倒霉蛋被迫驻留匹诺康尼了。


    螺丝咕姆捞走了失忆的查德威克博士，给留下的智灵过了身份明路，让他们不至于被家族扫地出门。


    不过那几个家伙还是在芯域的信息网上鬼哭狼嚎，希望有人能救救他们就是了。


    简单给拉帝奥讲解了一下前因后果，黑猫抬起头，等待他的最终答复。


    拉帝奥沉思了一会：“最后一个问题：你既然能联系天才俱乐部的成员，又为何要找上我这个庸人？”


    “……拉帝奥教授是否认同庸人永远追赶不上天才的步伐？即使忙忙碌碌，也终会在现实面前跌倒，用失败来证明自己的无用？”


    “大可不必使用激将法，这对我无用。”


    “不，拉帝奥教授，我说的是我自己。”


    因为我不是天才，因为我需将一切封闭于自己的大脑，无法言语，无法表达，没有人能知道我所见的未来，没有人知道我在为何奔波，但我决不放弃，失败算什么？


    失败只会带来鲜血，而鲜血会标记我的来路，并将照亮我的归处。


    “一个小小的前情提要，我曾经服用美梦糖浆，而后陷入沉睡，这是我的同胞前往匹诺康尼的根本原因。”


    “而在我沉睡之际，螺丝咕姆先生和黑塔女士的投影正在我的身边。”


    “如何，这个课题可让您满意？”


    ……


    “呼，打架好，打架妙，打架打得对手哇哇叫。”


    普利斯终于心满意足地收手，身后是云骑军呼叫着同伴，要把伤者送去丹鼎司。


    “就两个黑眼圈一点小淤青，至于吗？”


    满脸淤青，看着下一秒就要撅过去的学会代表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普利斯：“你你你……”


    “行了，”普利斯一把按下了对方的手指，顺手反向掰了一下，满意地听到对方的惨叫，“祝您一觉不起～拜拜了您嘞～”


    “你好，请和我们走一趟。”云骑军拦下了拍拍屁股打算走人的普利斯。


    “成，”普利斯点点头，又朝艾尔珀他们挥挥手，“你们今晚上自己找地方住啊，找不到就去蹭将军的房子，别不好意思啊！”


    黑猫翻个白眼，理都懒得理他。


    赛丽倒是老老实实地点头：“我出门的时候带了钱，我们可以去住客栈。”


    团雀拍拍翅膀，假装自己是一只没有智慧的普通动物。


    普利斯和云骑军走了，去地衡司做笔录。


    拉帝奥同意之后去一趟匹诺康尼，看看倒霉蛋们的具体状态。


    “希望他们不是脑袋空空的蠢货，只等待着他人救援，却不曾自己挣扎爬起。”


    克里飞到了拉帝奥的面前，落在拉帝奥伸出的手上：“我觉得这不必担心，他们要是连思考都没有就向族里求援，他们的直属上司会教他们做人的。”


    “两个技术员可以直接下岗，准备重新考试了。”黑猫跟上了吐槽。


    “引导人也要重新考试。”赛丽难得扳起小脸，严肃表示这是引导人的失职。


    拉帝奥看看三个认真的孩子，难得地笑了：“如果有机会，真想去芯域，看看你们的教育和学习方法啊。”


    庸人只得学着独立行走，在跌倒爬起中度过碌碌一生。但失败的人生同样是人生，他们有权品尝至最后；也只有摔倒在地，无人扶起的时候，愚者才能领悟如何站起。[1]


    但若是从一开始，愚者就领悟了跌倒后需要靠自己站起，那么名为「愚钝」的顽疾，想必也将有被治愈的一天。


    “呃，教授你要去芯域啊……啊哈哈……”


    赛丽不知所措地左右看看，迟疑地看看舔爪子的黑猫，瘫在拉帝奥手心的团雀，最后凑到拉帝奥身边，招手示意他低下头来。


    “那个，不可以和其他人说哦，芯域那边，实体生命过不去的。”


    “哦？”拉帝奥微微睁大了眼睛，稀奇，是如同流光忆庭一般，只允许特定的生命体进入吗？


    真想研究一下啊。


    “明白了，如果有实体化的需求，可以向公司购买机械体。”拉帝奥向赛丽颔首，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但赛丽拉下脸来，也没说什么，只抠了抠手。


    团雀蹦了两下，吸引拉帝奥的注意力：“拉帝奥教授，芯域和公司关系不是很好，至少和市场开拓部关系不好。”


    “是非常不好。”黑猫补充道，“讨厌公司。”


    “讨厌公司。”原地出现两个小复读机。


    拉帝奥迟疑地摸摸手心里炸毛中的团雀，是之前有过交涉，但失败了吗？但是公司的星际版图中，并没有芯域的存在。


    “艾尔珀！赛丽！克里！”


    远远的，彦卿挥着手跑来，是时候说再见了。


    ——————


    “讨厌公司。”


    “博识学会真讨厌。”


    “……不包括拉帝奥教授。”


    普利斯碎碎念着，坐在地衡司里等着与学会的代表调解。


    “不！我不接受和解！”学会代表愤怒地挥舞着拳头，“这不是人身伤害的问题，他侮辱了我对真理的追求！”


    碎碎念停下了，普利斯缓缓抬起头来，冰蓝色的眼睛透过黑色的发丝，盯上了手舞足蹈的学会代表。


    你管，那个，叫真理？


    ————————


    罗浮，浥尘客栈，上房。


    “哟，睡美人，没睡呢？”


    十字井克制不住地从艾尔珀头上冒出。


    “帽子尖尖女士不也没戴那顶尖帽子吗？”


    来啊，互相伤害啊！


    “哼，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行了，关于你提到的那些问题，我这里有一点进展，姑且说给你听听。”


    艾尔珀收敛了打闹的心思，仔细听黑塔的通讯。


    “首先是，命运是什么？如常人所知，厄兆先锋能观测到未来，但本质上，他们所看到的，仅是一条时间线，也就是一种可能。”


    “但一旦对现在做出预警，未来就改变了，那无法被称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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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


    “我的设想是，假设有一个厄兆先锋可以看见无数条未来，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被称为预知未来。”


    “那么，当他足够强大，可以人为筛选未来的种种可能性，将未来导向自己希望的方向时，这条被选择的时间线，是否可以被称之为命运？”


    命运的奴隶。艾尔珀慢慢睁大眼，命运的，奴隶。


    “而，什么情况下，人能改变过去？对能预知未来的人来说，现在，就是过去。”


    等，等一下，等等，这句话，什么意思？


    艾尔珀的思维程序被暂时卡死了，但黑塔还在继续。


    “至于要怎么逆转时间回到过去，这个问题我暂时还没有头绪。不过，我初步思考了一下，应该能研发一个机器跨越时间线，但遗憾的是，这需要的能量实在是太过庞大。”


    “至少目前来说，没有任何一种能源能供给时间机器足够的动力。”


    “星神的力量说不定能做到，但遗憾的是，我们手上可没有能帮我们做实验的星神。”


    啊，原来如此，是用在这个地方的。


    “关于这个，我手上有哦。”艾尔珀歪歪脑袋。


    黑塔的投影一时间停滞了，下一秒，黑塔猛地扑了过来。


    “你说什么？！”


    “冷静冷静！”艾尔珀倒退三大步，“听我说，不是星神，只是星神的力量。”


    黑塔停下脚步：“命途能量？我记得我说过了，令使的力量我不缺。”


    艾尔珀摇摇头：“说是星神的就是星神的，怎么来的你别问。”


    “行，”黑塔强行冷静一秒，下一秒再次扑了过来，“你现在在罗浮对吧，我派人来接你，来空间站做实验！”


    “你冷静一点啊！！！！”


    “我冷静不了一点！”


    ————————


    “所以说，普利斯因为当着云骑军的面暴揍学者，被暂时拘留了？”


    “还有你，艾尔珀，因为黑塔邀请你，所以你要去黑塔空间站做实验？”


    “克里你，你要和拉帝奥教授一起去匹诺康尼？还不带我？为什么！”


    “因为我申请的外出时间到今天就结束了？”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早上，但赛丽如坠地狱。


    “我不要回去！我要和你们一起走！呜哇！”赛丽当场表演一个号啕大哭，干嚎不掉眼泪。


    赛丽和克里面面相觑。


    你怎么也要走？


    算了，别想了，先哄人吧。


    好说歹说，最后还是靠一句，等你成人考试过了就能自由地出来了，哄好了赛丽。


    “你一个人，去黑塔空间站要小心，知道吗？不要随随便便开嘲讽，万一打不过人家怎么办？”赛丽一边抽抽嗒嗒，一边掏出一袋子的便当塞进艾尔珀的食物袋。


    “我知道你肯定又把吃的快吃完了。你和克里不一样，他是那种会给自己存粮食的人，你是有点吃的全塞进嘴里，完全不考虑未来的人。”


    赛丽把食物袋还给艾尔珀，伸出手抱住了自己的幼驯染，把头埋进艾尔珀的脖颈。


    “艾尔珀，稍微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