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和丹恒的翁法罗斯之行不算顺利。


    先是列车被莫名其妙地射了一枪，紧接着又遇到了怪物，然后被白发男子闪现抢了怪物“人头”。


    最后，男子礼貌客气地请他们放下武器，他没有威胁举动，只是站在神殿大门前，以免陌生人突然暴动。


    看来这个世界不算安全，在野外都能遇到全副武装的战士。


    穹和丹恒对视一眼收起武器，男子也露出友善的笑容，与无名客互换姓名。


    事实上，白厄看到了两人坠机全过程，见两位无名客在交谈时并不隐瞒，便也解除了大半戒心。


    如今野外魔兽横行，白厄便邀请两位一同前往这颗星球上最后的城邦——埃尔皮达。


    走向神殿时无名客们就能听到奇异生物的吼叫，回荡在空旷幽谷，瘆人又吵闹。


    只有两人不适合在野外开拓，并且他们现在的目标是解决三月七的昏迷，只有前往城邦这一个选项。


    这时一个红发孩童走到门口，白厄简短汇报后，孩童也友善地将几人带到神殿后殿。


    大约十二名孩子凑在一起，最大的八岁，最小的也不过三四岁模样，正趴在姐姐怀里呼呼大睡。


    白厄又严肃表情：


    “刚才的事，我向两位致以歉意。”


    “因为神殿中还有孩子，而让士兵最快安静下来的方法除了打败他们，就是缴械。我很抱歉，我一定会补偿的！”


    “两位无论原不原谅我都没关系，但请务必接受我的赔偿！”


    什么情况啊？小浣熊茫然眨眼。这个世界这么危险的吗？


    丹恒也有点疑惑，能建成这么宏伟的神殿，翁法罗斯不该是个战争不断的文明吧？但他还是承担起了交流的重任。


    缇宝简短地讲解情况。


    ——自黑潮爆发后，泰坦从人类的守护神变成了人类的敌人，如今只剩下一座城邦仍然坚守，其余土地不是沦陷于黑潮，就是被泰坦「尼卡多利」攻占。


    为了生存，众人响应领袖寻·拉帝奥的号召，建立了最后的城邦埃尔皮达。


    作为黄金裔，缇宝和白厄领命前来搜救没能逃往圣城的难民。


    几天下来终于找到了几个在密室藏身的孩子，要是他们再来晚一点……幸好他们找到了。


    “等一下，拉帝奥？”穹瞪大双眼，难道教授和翁法罗斯有联系？


    提及领袖，缇宝立即热情地向异乡人解释，从声音就能听得出来她对领袖的崇拜：


    “领袖带领我们消灭贵族制度，他已经不再使用这个姓氏了。他以前可是这片大陆赫赫有名的大贵族、学者家族的族长呢！”


    “请问你们认识维利塔斯·拉帝奥教授吗？”丹恒问，他觉得这是一个突破点。


    “这位教授……我从没听说过。”白厄摇头，他看向缇宝，老师知道的应该比他多。


    没想到缇宝也表示不认识。


    “或许只是同姓氏吧……？”缇宝不确定道，“在我的记忆里，寻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家人，他的家人都——啊，这股震动是大地兽商队来了！我们先回去吧！”


    事关下一步安排，众人必须先回到埃尔皮达。


    埃尔皮达意为“希望”，人类在末世中最后的家园、最后的火种。


    希望是这个时代最宝贵的东西。


    领袖以此为城名，就是想要让人们团结一致。在解决末日危机后，继续齐心协力发展他们的国家，突破天空的界限，让文明迈上新的台阶。


    “真是一位好领袖啊。”穹感叹道。


    白厄也像缇宝一样开心了起来，夸领袖似乎比夸他们还有效。


    “寻先生是最好的领袖，没有之一！如果不是他设计出程序遏制泰坦士兵，幸存者只会更少。”


    白厄对寻极尽溢美之词，他不通历史，在神殿里还喊错了泰坦名字，却可以把自己牢牢记住的、关于寻的功绩全然无误地告知两位无名客。


    穹听完只觉得这个人指定是挂哥。


    年少时是天才学者，游学时因愤怒贵族欺压贫农而带领村民反抗。


    后来意识到矛盾出现在制度上便组建军队，引领众人消灭贵族制度建立民主制度，并以城邦奥赫玛为中心将民主辐射至其他城邦。


    仅用十年便将翁法罗斯全境解放，即使多次遭到暗杀，也要推行利民政策，解散后期腐朽的元老院。


    黑潮还没爆发前，翁法罗斯万邦都落实了六小时工作制和上四休三工作制，社会保障制度也非常完善，就算不工作也有补贴。


    “现在恐怕很难做到了吧？”


    “是啊，必须工作八小时，一周只放两天假了。”白厄很是惋惜。


    穹：“？”


    不是哥们，遭难了都比公司员工过得好，那公司员工不是白考进去了吗？


    穹只觉得这位领袖似乎把翁法罗斯人……保护得太好，不对，完全是溺爱吧！


    “以前十四天大长假还能顺着行军路线旅游呢。”缇宝也重重叹气，作为战争和旅行的亲历者，缇宝说了不少当年的城邦特色景点。


    斯缇科西亚的海闻名天下，冲浪旅游更是一绝。海妖一族协助军队打败贵族，因此解放后的城邦也接纳了这些海底族裔。除了冲浪，在晚会上听海妖歌者献唱也是非常棒的体验。


    哀地里亚，领袖的故乡。以冰雪美景著称，当然哀地里亚人更喜欢吹捧“领袖故乡”这一名号，博物馆作为最热门的景点每天凌晨刚放票就被抢没了。


    悬锋城每年都会举办庆典，选出最强大的战士。在寻还不是领袖时就曾摘得桂冠，还引来尼卡多利为他亲自戴冠。


    黑潮爆发后一切欢声笑语都消声灭迹。


    但在领袖的带领下，如今翁法罗斯人已击败了六位泰坦，部分地区从黑潮中夺回。


    人们坚信领袖会继续带领他们取得一场又一场胜利，创造美好的未来。


    不管是城邦公民，还是作为学生的黄金裔们，大家公认一个事实——


    寻·厄俄斯·S·Y·拉帝奥，他始终是人们的领袖。


    “从前也有外来者愿意提供帮助，但在天空泰坦艾格勒的监控下，我们不能逃离大地。”


    白厄长长叹气。


    “有城邦耗费全部物资修建飞船，最后……他们连幸存者都没留下。”


    “袭击列车的那一枪会不会是泰坦的手笔？”穹和丹恒小声讨论。


    “疑点重重。”丹恒摇头，“我们甚至没有昏迷，列车只是迫降在了神殿里。”


    “是哦，那是人为？这里还有其他势力？”


    “不清楚，也许是泰坦的眷属发动了袭击。”


    缇宝：“没关系两位，之后我们会派遣工匠帮你们维修列车。到时也能通过损伤鉴定来寻找攻击对象。”


    缇宝说完又问了些关于宇宙航行的问题，她希望未来埃尔皮达能建立出自己的宇宙飞船，到时候在宇宙中留下名字。


    埃尔皮达，圣城中的圣城，宏伟无上的美丽城邦，它坐落于此如同耀眼的星辰……


    “你别玩了。”丹恒无奈。


    他的同伴哪都好，就是喜欢玩梗，算了，还是孩子。


    “这段很不错啊！”白厄双眼一亮，“我可以记录下来吗？歌剧演唱家们肯定会喜欢。”


    穹向丹恒丢去一个骄傲的小眼神。


    看，他的艺术也是有人欣赏的！


    美好的谈笑并没有维持下去，他们才刚步入城门，埃尔皮达就遭受了泰坦士兵的袭击。


    各处都有它们的身影，它们的咆哮令普通人难以动弹。他们还看到三五士兵与泰坦眷属缠斗，有人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缇宝飞上高空侦查，白厄去挥剑保护平民。临走前两位黄金裔叮嘱无名客，快和孩子一起在士兵们的保护下去安全屋避难。


    穹和丹恒无法坐视不理，也加入战斗中，从疯狂的士兵手里救下不少城民。


    等到通往内城的道路被清理出来，缇宝留下指挥士兵，其他人赶往城邦中心，越深入，情况越危急。


    但在城邦的主干道上，一位沉默的少女伫立着，她身边的怪物都失去了意志。有不少公民互相搀扶着离开，向她投以感激的眼神和言语。


    “云顶天宫情况如何？”白厄焦急道。


    “不用担心，父……先生身边有阿格莱雅女士在，他不会受伤。”遐蝶答。


    “那就好……那就好。”白厄这才安心。


    少女看向两位无名客，说：“缇宝老师提前告知了我们，虽然现在情况有些……但欢迎你们来到圣城埃尔皮达，两位客人，黄金裔的盟友。”


    “这里的人都挺客气的——不对，也有例外。”小浣熊开启了队内私聊。


    万敌对他们倒也不算恶劣，但对白厄就是人家说一句他怼三句，看起来很不满白厄能去那什么云什么宫。


    “云顶天宫。”丹恒补充道，智库管理员对地点类词的记忆力比小浣熊好上些。


    “他肯定是不情愿离开寻先生身边，然后又没争过阿格莱雅女士……咳咳，抱歉，现在事态发展严重，以后我再同二位说说老师和黄金裔的故事。”


    白厄看向宫殿的方向，他没听到任何声音，仿佛刚才泰坦的战吼是幻觉。


    他又转过身来，表情严肃：


    “两位作为远道而来的客人，本就没义务跟泰坦正面对抗。无论两位做出什么决定，都请不要有道德上的负担——你们的安全，和这场支援一样重要。”


    “白厄阁下说话越来越像父亲了。”遐蝶轻声感叹道。


    穹瞳孔地震。


    不是吧，这位领袖连自己的女儿都派出来了？都不利用特权保护自己的家人吗？


    随后，遐蝶也看向穹和丹恒：“如果可以，两位请留下来吧，前方战场非常危险。”


    “开拓危险也是我们无名客开拓之旅的一部分！”小浣熊神气十足，“你放心，我们的冒险波澜壮阔，危机更是常态！”


    “解决埃尔皮达现在的危机也有利于我们的旅行。”丹恒抱胸道。这是一个和文明领袖接触的好机会，或许能从对方那取得能帮助三月七的情报。


    “多谢两位！”白厄和遐蝶向他们行礼致谢。


    三人抵达云顶天宫时，一片寂静，无声无响，让人非常担忧内里的情况。


    白厄快步赶了进去，握紧剑柄。


    纤细的类人型兵器被数条金线拘束，一位黑发青年正操作着光屏与数流，尝试破坏智械神的程序。


    “不应该……明明祂们无法观测到埃尔皮达才是……为什么程序被逆拆解了？”青年喃喃自语。


    “我没有监控到任何一个疑似内鬼的人。”金发女子表情严肃，仔细看会发现她双眼无神——她是一位盲人。


    “最坏的情况，祂们中的个体摆脱了疯狂，不再受节制程序抑制。”


    丹恒：“看来你们的领袖已经解决了问题。”


    丹恒注意到有医疗人员就地为士兵们包扎，他们看起来都很有精神，明明直面了神明分身。


    缇宝曾提起他们领袖的武力曾是当世第一，那么是黑发男子保护了这些士兵？


    “不愧是寻先生！”白厄很是开心，不存在的尾巴也在疯狂摇摆。


    白厄却又很矜持，他选择快步走向中央，而不是跑过去，但从他雀跃的脚步中能探查出他的急切，可走到那人身边时，他又放慢了脚步。


    就像是大狗为了不扑倒主人而进行的急刹车一样。


    寻只是顺手摸了摸白厄的头，又转向光屏。白厄也并不失落，待在寻身边他就很开心了。


    “我植入了新程序，这体分身将为我们所用。”


    泰坦分身眼中的光芒变作蓝色。


    寻伸手抚摸着泰坦分身的脸——如果那个部位能称之为面部——他动作温柔，仿佛在抚摸珍宝。


    “如果我能再快一些编写好程序……”寻叹息着，看向士兵们的眼神带有慈爱与愧疚。


    阿格莱雅语气轻缓：“请不必自责，我们都知道您为埃尔皮达付出了许多。”


    “阿格莱雅，城中伤亡情况如何，之后的救灾工作交给你和缇宝。”


    “虽然受灾面积大，但金线感知到……这场袭击中无人死亡。”


    “太好了先生！”白厄像是彻底抛弃了高冷战士的伪装，向寻露出阳光开朗的笑容。


    他们的领袖十分温柔，希望保护每一个人，包括其他的黄金裔，哪怕是牺牲自己为代价。


    黄金裔们十分感动，但也都对此感到苦恼。


    在处理完紧急事务，寻才客气地将两位客人请到会客室。


    不知为何寻在与穹对视时，他们二人同时怔愣。


    寻敛去眼中惊讶。


    居然有人敢向他下爱情诅咒…？还是双向的，对面的少年看起来并不知情。


    寻又认真感受了一番无名客的气息，深海和…星核！


    星核猎手的挑衅吗？过去敢用他的女儿威胁他，现在直接用上美人计？


    呵……幸好母亲大人为他创造了一张好用的脸。


    星核猎手就等着计划失败，连情报都被套走吧！


    “这两位就是好心援助我们的无名客吧？”


    寻先移开了视线，礼貌地介绍了自己和阿格莱雅，调整角度让穹能看到光照在他身上，为他度上金边的模样。


    “两位来自远方的客人不求回报，帮助了我的子民，我无以为谢。你们高尚的品德好比澄澈天空。”


    “即使你们并不愿接受物质上的报酬，但我不能让你们只得到口头上的感谢，我会发布政令，两位从此就是这座城邦最尊贵的客人。”


    小浣熊还在发愣，下意识说了一句：“你好有礼貌，你真好看。”


    察觉白厄与阿格莱雅都看了过来，气氛逐渐凝滞，丹恒轻咳几声：


    “抱歉，我的同伴比较喜欢开玩笑。”


    “谢谢，直白的赞美总是让人心情愉悦。”寻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他有些诧异，星核猎手居然连他喜欢天真些的人类都知道。


    果然是美人计吧，星核猎手真是卑鄙。


    “三楼还有几间无人使用的休息室，能否请两位稍作休整？等埃尔皮达战后重建工作完成，我们再详谈后续计划。”


    “需要帮忙吗？”穹积极地表示他可是宇宙球棒侠，助人为乐已经刻进了DNA了。


    “这怎么好意思……”寻假意推辞。


    丹恒：“为了加固对彼此的信任，我同意穹的想法。”


    “感激不尽，那我想请两位和白厄一起测试这具分身的力量。”


    清场后，天宫只剩下他们六人。寻熟练操控起分身，泰坦挥舞着长枪。白厄下意识走到寻身边，寻拍拍他的肩膀，想起不好回忆的白厄顿时安心，不再动摇。


    懂了，这是剧情杀BOSS战。穹非常确信。


    但在打败BOSS后并没有触发CG演出，穹看着寻，表情莫名有些失望。


    寻没有吝啬赞美之词，用温柔地语气把穹和丹恒都夸得有些害羞了才停下。


    *


    埃尔皮达每个街道都在重建，两人决定先在房间里休息一会，梳理目前得到的情报，之后再去帮忙。


    “他好礼貌喔……也好好看。”


    穹回忆起那张姣好的面容，埋进抱枕遮掩脸上红晕。他感觉下次自己再有这样紧张的时刻，只可能是星核爆炸。


    “对了，到时候拿上三月的相机拍下我们和寻的合照怎么样？”


    “也许是我的错觉……他是否对我们太过友好？”丹恒皱眉。


    在得知神殿发生的事后，寻不但亲自准备了歉礼，还带着白厄向他们道歉，言语间全然是对白厄的维护，歉意又十分真诚，不叫人升起厌恶。


    寻与丹恒遇到的领导者有很大差别，在他温柔微笑的时候，丹恒甚至会有一瞬间分不清对方到底是此地领袖，还是今日交上的好友。


    这份亲和力真可怕……


    “明天我们再从其他人那打听一下埃尔皮达的情况？”穹捏捏海豹抱枕，好玩！


    “也好。”丹恒点头。


    看黄金裔们的表现，应该不会突然把他们抓起来，更不会有什么审判。


    贝洛伯格的经历……有一次就够了。


    本卷的翁法罗斯与游戏主线偏离


    并且会改结局


    目前的私设有


    拉帝奥是寻的导师


    三月七和长夜月是寻的养母及昔涟的创作者


    白厄=卡厄斯=过去轮回的领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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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泰坦寻】1.遇见！城邦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