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盼盼悬着的心彻底死了，她就知道，自己不该相信妹妹。


    她刚想解释，脸颊忽然重重一痛，周彩云抬起手毫不客气一巴掌甩在了刘盼盼的脸上。


    她的眼神充满憎恨，接触到妈妈的眼神，刘盼盼连哭都不敢了。


    周彩云丝毫不在意女儿眼里的恐惧，她用力把刘盼盼身上的校服给扯下来，从口袋里发了疯的掏，没有掏出来，又打开刘盼盼的书包，终于在那个已经看不出原本样子的文具盒里，找到了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四张红钞票。


    周彩云把钞票装进口袋里，揪着刘盼盼的耳朵。


    开始歇斯底里的质问，“谁给你的胆子，你敢偷我的钱？刘盼盼，我看你是活腻了，你还偷钱，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白当你妈了。”


    周彩云拿起床上的衣架，一把扯掉刘盼盼的裤子，往她的大腿上抽。


    本来就干瘦的大腿瞬间浮现了几道红痕。


    刘盼盼疼得嚎啕大哭。


    刘艳艳一点愧疚感都没有，继续舔着手里的棒棒糖。


    她就说不要告诉妈妈，是那两个阿姨给的钱，又没说不要告诉妈妈她有钱，她可没有撒谎。


    她才不希望看到刘盼盼口袋里那么多钱呢。


    不到两分钟。


    刘盼盼的腿已经多了数不清的红痕，她实在疼得受不了了。


    紧紧抱着周彩云的手臂。


    “妈妈，钱是那个姓司徒的阿姨给的，不是我偷的，我没偷你的钱……”


    刘盼盼哭得声音都哑了。


    她对不起阿姨，阿姨让她不要说的，可是她太疼了。


    周彩云将信将疑。


    把衣架扔到一边，走到衣柜前，在里面摸出自己的钱包，数了数里面的钱。


    没有少。


    她把钱包塞了回去，走到刘盼盼面前。


    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盼盼疼得很，蜷缩在床上哭，校服裤也被扒拉了一半，眼泪砸进床里，氤氲出一片痕迹。她在想，为什么她不能是妹妹，做妹妹多好。


    当姐姐太累了。


    她迷迷糊糊着，只见周彩云站了起来。


    她以为妈妈又要打自己，捂住自己的双腿，求饶：“妈妈，你别打我了……”


    这次，周彩云没有再打她，脸上浮现出刘盼盼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的温柔，她把刘盼盼的裤子给穿好，拉着女儿坐起来。


    “你这丫头，干嘛不早点和妈妈


    说，疼不疼？”


    面前妈妈的关心的眼神，和记忆里的妈妈重合，刘盼盼吸了吸鼻子。


    “有点疼……”


    “是妈妈不对，妈妈这不是怕你跟着那些坏孩子学坏么，你没偷钱就好。”


    又扭头瞪了眼刘艳艳，“你也是，干嘛不和妈妈说清楚，让你姐姐挨打？还吃呢，把你的糖给姐姐吃！”


    “啊？”


    刘艳艳目瞪口呆。


    “愣着干啥，你姐姐就因为你挨打的。”


    周彩云将刘艳艳手里的糖给抢了过来，塞到刘盼盼的手里，又给刘盼盼把脸上的眼泪给擦掉。


    “别哭了。”


    刘盼盼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刘艳艳也感觉自己像是见了鬼，从她懂事起，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是她优先，这还是第一次，都到自己嘴里的东西被抢走给刘盼盼那个爱哭鬼。


    刘艳艳不乐意了，哼了一声。


    周彩云没哄她，把注意力都放在刘盼盼身上，刘盼盼抿了抿嘴里的糖，感觉今天挨的打好像不是那么疼了。


    等刘盼盼眼泪干了。


    周彩云忽然开口，“盼盼，你和妈说说，那两个阿姨对你怎么样？”


    刘盼盼想了想，如实回答，“两个阿姨很好，对我也很好。”


    姜时愿和司徒娴其实并没有做什么。


    可在刘盼盼充满眼泪的童年里，她们的一点善意，都让她感觉无比的甜。


    周彩云眼里浮现着一层光。


    她之前听村长说过，这些来做慈善的，都是有钱人。


    这些有钱人赚了钱没地方花，就喜欢做些慈善啊，资助什么的，看来，这样的好事，要落在她们家头上了。


    周彩云紧紧抓着刘盼盼的手，“盼盼，你看看咱们家，你爸爸一年到头只有过年的时候回来，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妈妈知道你不开心，牛奶和鸡蛋都给妹妹吃，其实妈妈心里也难受，你和妹妹都是妈妈的女儿，妈妈能偏心么？”


    “只是我们家的条件太差了，顾得了你，就顾不了妹妹，那妹妹小，又没有你懂事，是不是？”


    刘盼盼：“……”


    她有点不明白，妈妈说这些到底要干什么。


    可她想反驳。


    她想说，没觉得妈妈难受，可她不敢，她怕妈妈又生气了。


    “妈妈，你想让我做什么吗？”


    刘盼盼问。


    周彩云轻轻笑


    了下，俯身到女儿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话。


    刘盼盼脸色马上变了。


    “我不去……”


    那两个阿姨那么好，自己怎么能想着从她们身上要钱。


    “干嘛不去，你笨死了，她们又不缺钱，她们钱多的根本没有地方花，你要是表现好，她们就会资助你，到时候还怕没有鸡蛋和牛奶吃？”


    “……怎么才叫表现好？”


    刘盼盼不懂。


    周彩云摸了摸下巴，想了想，有了主意。


    那些人不是善良吗，不是钱多得没地方花吗，她对刘盼盼越不好，那个姜时愿和司徒娴指不定就更心疼她。


    一个心软，说不定就要资助刘盼盼了。


    周彩云把自己的想法给刘盼盼说了，刘盼盼一听，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妈妈，这样不好……”


    “你说啥，这样不好，那怎么样好，把你爸妈累死就叫好是不是？”


    周彩云又冷下脸来。


    刘盼盼：“……”


    “行吧，我就知道你对我这个当妈妈的有意见，我是管不住你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周彩云装作无视刘盼盼。


    做孩子的，不怕父母责骂，也不怕教训，就怕无视。


    冷漠和无视才是最让孩子伤心的。她怕了。


    “妈妈，我听话，我会好好表现的……”


    这时候，姜时愿和司徒娴还在学校里开会。


    这次除了捐助，还会选定一些表现优秀却家庭困难的学生做资助对象。


    校长把拟定好的名单，递给阮婷她们看，阮婷看完后，传给其他人看，姜时愿看到了名单上，有上次欺负刘盼盼那个男孩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