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强攥着手里的针扣摄像头，气得把设备摔在办公桌上。


    屏幕里只有前几秒的黑屏，显然从一开始就坏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猛地想起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像头坏了没关系，还有李婷在，只要她一口咬定被楚枫侵犯，楚枫照样跑不了。”


    他掏出手机，拨通楚枫的电话，语气里带着刻意的热情，


    “楚先生，昨晚睡得还舒服吗？”


    电话那头的楚枫刚洗漱完，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挺舒服的，王经理安排得很周到。”


    “那就好。”


    王强话锋一转，


    “我这边有点事想跟你聊聊，关于项目款项的事，咱们找个茶馆细谈？”


    楚枫顿了两秒，语气平静，


    “行，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


    半小时后，城西的老茶馆里，楚枫和王强相对而坐。


    青瓷茶杯里的龙井冒着热气，王强先开了口，客气地寒暄，


    “楚先生昨晚酒量真是好，喝了那么多还跟没事人一样。”


    “王经理客气了，主要是您的酒好。”


    楚枫笑着举杯，眼神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王强的神色。


    几句客套话后，王强终于切入正题，手指敲了敲桌面，


    “楚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按照项目规划书，现在该付第三笔工程款了，你看什么时候能跟公司申请下来？工人们等着发工资，材料也得补货。”


    楚枫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语气带着为难，


    “第三笔款确实该批了，但公司有规定，拨款前要先审查前两笔款的使用情况，得确认资金都用在项目上，我才能往上报。”


    “毕竟你也应该清楚，第三笔和第四笔本就是预算外的补充款，是应对超出预算的部分的预估款项，”


    “审查？”


    王强的脸色瞬间变了变，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茶杯，又很快放松下来，脸上堆起谄媚的笑，


    “楚先生，这审查过不过，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嘛。咱们都是为了项目顺利，没必要这么较真。”


    他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楚枫面前，


    “这张卡里有五万，算是我一点心意。等工程结束，还有一笔更大的，保证让楚先生满意。”


    楚枫看着桌上的银行卡，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带着愤怒，


    “王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来对接项目的，不是来收好处的！你要是这么做，这项目我没法跟了！”


    见楚枫动怒，王强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楚先生，咱们没必要这样，互惠互利而已，您可要考虑好，”


    “考虑，考虑什么，考虑怎么贪公司的钱！你们好大的胆啊！我要向公司汇报！”


    见楚枫神情如此激愤，王强眼神变得阴冷，


    他朝茶馆包厢门喊了一声，


    “进来吧。”


    门被推开，李婷低着头走了进来，眼眶红红的，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王强指着楚枫，对李婷使了个眼色，


    “你跟楚先生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婷咬着嘴唇，声音带着哭腔，


    “昨晚……昨晚楚先生他……他强迫我……”


    “你胡说！”


    楚枫猛地拍了下桌子，脸色煞白，眼神里满是惶恐，


    “王经理，你别听她胡说，我没有！”


    王强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语气带着威胁，


    “楚先生，现在人证在这里，你就算不承认也没用。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跟我站在一边，帮张扬稳住城西片区，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不然的话，我把这事捅到公司，你觉得你还能在苏杭设计待下去吗？”


    “而且，我听公司的人说，您跟苏总可有些奇妙的关系，这要是知道你在外这么做，您想想，您还呆的下去吗，”


    楚枫坐在椅子上，手指紧紧攥着桌布，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


    过了几秒，他像是彻底妥协了，颓然地叹了口气，


    “好……我答应你，跟你们站队。但你们得保证，不能把这事说出去。”


    王强大喜过望，连忙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咱们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楚枫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脸上却装作好奇，


    “我很好奇，这项目到底有多少油水可以捞，”


    王强犹豫了一下，但是想到他有把柄在自己手里，最终还是放下了警惕。


    他伸出六根手指，在楚枫面前晃了晃。


    “六十万？”


    楚枫佯装大惊，


    “这也太多了吧？”


    王强摇了摇头，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是六百万。前两笔款已经挪了一部分，剩下的第三笔款到了，咱们再找机会把账做平，神不知鬼不觉。”


    “六百万？！”


    楚枫的震惊更甚，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这么多，就不怕公司查到吗？财务那边怎么交代？”


    “放心，我跟张扬早就串通好了。”


    王强得意地说，


    “财务那边有张扬的人，只要你不多嘴，安心等到工程结束，拿到钱咱们平分，谁都不会知道。”


    楚枫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我会配合你们的。”


    又聊了几句关于如何伪造账目、应付公司审查的细节后，两人各自离去。


    王强走在前面，脚步轻快，显然对拿捏住楚枫十分得意。


    他刚离开茶馆，李婷就从隔壁包厢走了出来，走到楚枫身边，小声问道，


    “枫哥，刚才我演得怎么样？他没怀疑吧？”


    “很好，一点破绽都没有。”


    楚枫赞许地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支银色的录音笔，按下了暂停键，


    刚才两人的对话，包括王强承认贪腐六百万、与张扬串通的内容，全都清晰地录了下来。


    李婷看着录音笔，眼里满是惊讶，


    “您早就准备好录音了？”


    “嗯。”


    楚枫将录音笔收好，语气严肃，


    “王强和张扬贪了公司这么多钱，还想用龌龊手段拿捏我，这些证据，足够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抬头看向李婷，语气温和了几分，


    “这次，真的辛苦你了，过几天估计还要你出面，辛苦。”


    “没事的枫哥，是您救了我，我一定会配合您的。”